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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春天帶着我的思緒遠行

手機:M版  分類:優秀散文  編輯:小景

那年春天帶着我的思緒遠行 標籤:放牛班的春天 我的中國夢

  人的一生不會站在一個點上從一而終,因此人生也就多了更多的選擇,這種選擇決不是你在商場購物那樣愜意,讓你有太多選擇的餘地,人生的選擇往往伴隨着無奈和殘酷,它更是雙向的。

  我喜歡接受這種富有挑戰性的選擇。

  有了太多這樣的人生選擇的歷練,也就會對人生平添幾許自信,即便是平淡無奇的生活,也可以用自信讓它泛起微微的波瀾,給人生增添幾分新意,因此有朋友誇羨我會生活,其實只是我會品味生活而已。專註生活的平淡和詳實,也是需要絕好的心境和思緒。這份心境和思緒,一直貫穿了我的生活。

  很多時候,我都想讓一些平淡的事物帶着我的思緒去作一次遠行,一縷冬季的暖陽,或是清晨愛人送在我手中淡淡的早茶,或是匆忙行進的過客投給我的一個善意謙和的微笑......有時感嘆也許就是這太多的平淡堆疊而成了我這平淡的生活,更是我一生的財富,我在這富足的人生財富堆里,翻找到了那年春天。

  那年春天帶着我的思緒遠行。

  那年其實可以精確到七年前,七年前的那個春天,為了變數后的生活,去給一個企業產品投放市場做市場調查,我去了旺蒼,旺蒼是我從小就知道的地方,據說那裡的山很高,小時候聽老人們說要看到旺蒼的山頂能仰掉頭上的帽子,旺蒼大山裡有豐富的煤炭,家鄉小鎮的河邊原來有一個南窯,用旺蒼開採的煤炭燒制灰磚,在上世紀七十年代初,小鎮用南窯燒制的灰磚建成了小鎮的郵局,醫院和公社的樓房,那是我見到的最早的現代樓房,儘管只有兩三層高,一樣能彰顯小鎮的繁榮。今天,這些灰磚堆砌的繁榮帶給我們傷感和遺憾,在五.一二那場地動山搖中,這些建築頃刻間變成了廢墟,消失在人們的視野,只能呈現在人們的記憶中了。取而代之的是不久的將來這裡將崛起具有川西北民居風格的高樓。這節外生枝的插曲,鋪墊了我與旺蒼久遠的淵緣。

  旺蒼經銷商的大姐是我們的嚮導,我和企業的一個主管加上司機師傅一行四人在下午從綿陽出發,雙排座的福田小卡顯得特別寬鬆,也消減了不少旅途勞頓。開車的師傅是鹽亭臨江人,操一口濃厚的下河口音,加之他的舌頭髮育的過於富態,偶爾某些字的發音特別渾厚,他的口技和他的車技一樣嫻熟,他人很年輕,三十歲左右,但他走南闖北見識頗豐,偶爾車輪的顛簸讓他抖出一段黃段子讓滿車都瀰漫著開心和快樂,儘管車中有女士同行,有時他的言辭近乎下流,也絲毫不會影響他忘形的炫耀他的見識,這就是他的生活,也是他那個行業生活的縮影,他們的人生在飛馳的車輪的碾壓下顯得過於單調和枯燥乏味,常年在外漂泊,遠離親人,他們學會了打發了無生趣的時日。

  車子過了七曲山,駛入八百里翠雲廊已近黃昏,快要西下的夕陽穿透公路兩旁的參天古柏的縫隙射進車裡,偶爾灑在大家洋溢着喜悅的臉上,和着師傅的笑料,那一張張臉龐顯得更加燦爛。越往前行道路越來越崎嶇,前面的山勢峰巒疊嶂,氣勢雄渾,讓人浮想起詩人的那句千古絕唱“蜀道難,難於上青天”。這條路,傳承了千年的歷史,看着晚歸的養路工,前人開路鑄就了這條路千年不朽的輝煌,這些默默無聞的養路工,他們把汗水和青春揮灑在這條千年輝煌的道路上,讓那千年不朽的輝煌在他們的平凡勞作中延續。

  車到劍門關已是漆黑的夜晚,夜幕籠罩下的劍門關顯得更加雄渾神魅,我們無緣一睹它的真容,只能在滿眼的朦朧中用心去感受它的雄險。但品嘗劍門一絕的劍門豆腐的機會我們是不會錯過的,小飯館在路邊一字排開,師傅還沒把車停穩,一群女服務員已把車前方團團圍住,早有人把持了車門,車門剛一打開,一個女子就拽住了師傅的胳膊,這一定是他們的職業習慣讓他們獵取的最好的目標。她成功的出擊給她的老闆凝聚了人脈和財氣,也一定能給她增加薪酬。那一群落魄的女人作鳥散狀時,得勢的那個女人已把師傅夾持進飯館,我們尾隨而至,一個服務員提一把大茶壺圍着桌子給我們篩茶,另一個把菜譜畢恭畢敬的放在師面前,操着比師傅更嫻熟的職業口技在那裡遊說,同時也接受着師傅言語的挑逗,她的臉上沒有少女那種特有的羞澀,想必她一定是個幹練的老手,她的身姿和師傅的舌頭一樣富態。

  不吃劍門豆腐,枉游天下雄關,這話頗有道理,據說這劍門豆腐只有用石磨推,拐磨拐才能磨製,用這種工藝點制豆腐柔滑水嫩,清爽上口,而且營養豐富,療疾美容,延年益壽。一品嘗就知道它名不虛傳。這小小的劍門豆腐還吃出了西漢歷史和三國歷史典故,讓一塊小小的豆腐寫進源遠流長的歷史長河,品嘗它,回味它,便讓人有了感嘆,它既然能融入歷史,一樣能融入我們的生活,好的人品和這劍門豆腐一樣,清清白白,清爽宜人。

  經過一夜的顛簸跋涉, 次日清晨我們到達了目的地友壩,在友壩只能抬頭望天,老人們曾經告訴我的一點不假,如果不是噴薄而出的朝霞和那一江東去的春水,哪還分得清東西南北。

  在友壩,我感受了山區的艱苦,也感知了這裡的純樸,那時在燈紅酒綠的繁華都市,滿城盡掛BB機,隨行的那位主管帶了一部手機中的戰鬥機,波導手機性能強悍的廣告在城市鋪天蓋地,我們爬上了幾道山坡也沒有一點信號。但這裡有滿眼的蒼翠和寥寥炊煙,鳥兒的麗嗓和潺潺的流水。這裡春天的氣息好像比外面來的更晚一些,家鄉的女人已經在用單薄的服飾去凸現她們曲線的婀娜妖嬈,這裡春天的夜晚還離不開火爐。

  在友壩逗留的數日里,我被這裡靈性的山水和純樸的民風感染。

  這裡在行政機構改革前是一個基層辦事處,以前的供銷社,衛生所等機構在撤併建後人去屋空,清冷蕭條,掛在分銷點窗口前的郵筒和守店老人的面容一樣憔悴,他們的守候也許永遠喚不起這裡曾經的輝煌。只有那酒廠還在煥發它的生機,散發出五穀濃縮后的純香,我陶醉在這芬芳的氣息之中,我喜歡酒的歷史勝過我的愛情史,這種融入我們精神生活的物質,本可以與四大發明齊名,它是農耕文化的升華。酒是很多人駕馭不了的精靈,領略不到它的博大的人自然對它心懷恨意,尤其是不少女性,男人們大都酷愛女人和酒,但女人只喜歡男人對自己專一,喜歡殘暴的掠奪男人們品味一種博大精深的文化的權利,這絕不是女人的任性,而是膚淺。當我在友壩感受到那五穀散發的濃濃純香,油然而生一種奢望,希望天下所有的女人能像這濃濃的純香一樣具有高貴的品質。

  我寄居的那家姓伍,女主人有着林黛玉一樣柔弱的肌體,遺憾大山沒有造就她那樣的家境和身世,不知是她的庸懶還是勞碌沒有空閑,初到時對她家稍着審視就知道在我去之前對她家的髒亂作了刻意的掩飾。殘破的老屋對面矗立的兩層紅磚小樓和女主人的肢體一樣單薄,但也寫實了他們創業的艱辛和成果。我及不欣賞女主人對丈夫言語的粗俗,那樣柔弱的身子在丈夫面前總是播放出高分貝的噪音,好像丈夫也習慣了被女人言語野蠻的征服,這也許就是兩廂情願。對他們的一雙兒女,她完全是另一種態度。這就是他們生活的真情實感,沒有城裡人那種虛偽的高傲和牽強的做作。

  去友壩的第二天伍大哥就帶我去拜訪了他們的書記,書記家的小樓和伍大哥家的對比,什麼叫天壤之別自然就淺顯易懂多了,我想書記一定是把讓一部分人先富起來的偉大號召在自己家落到了實處,他的府第與他的地位一樣顯山露水。書記好像和五大哥老婆一樣喜歡征服別人,只不過他用的是超越人性的權力,我不喜歡仰視別人,自然就覺得沒有討好書記的必要,讓為我交際牽線搭橋的紅塔山繼續感知我的體溫,在兜里酣睡,寒暄了幾句便離開了那讓人心情壓抑的地方,拾階而下,壩上被春色渲染的碧濤和學校親密相依,勾勒出一幅動情地田園風光,學校傳出的琅琅讀書聲,和那一河東去的春水共鳴,奏出了這一方山水之間絕美的音律,學校操場上在春光中迎風飄揚的五星紅旗,讓人心中升騰起一股炙熱的暖流,讓人清醒地看到了這裡的希望和未來。

  這裡純樸的民風和養育他們的大山一樣深厚,去到山民家中,都會受到他們熱情地款待,一日我和伍大哥走了一天的山路,都沒有走到山的盡頭,伍大哥說上面還有人家,我們折身而返,夜宿白雲深處的人家,年輕的夫婦開了一個瓦廠,他們燒瓦的煤是他們用背簍背上山來的,他們青春的慾望和窯膛燃燒的爐火一樣炙熱,他們在用勤勞改變這裡和他們的命運。他們用一個大大的搪瓷茶缸,給我泡了一杯自己炒制的春茶,據說這裡的山民都會炒茶。溫存着山泉燒開的炙熱,茶葉在杯中輕快舒緩的舒展着身姿,起伏飄搖中散發著誘人的淡雅的清香,呷一口被它融染的清泉,清香宜人,沁人心脾。那晚,年輕的夫婦用旺蒼山民們特有的老臘肉和酸菜乾飯招待了我們。在友壩的那段日子裡,我接受了很多純樸的山民這樣熱情的款待。在友壩,還有幸赴過山民的 婚宴,這裡的婚宴還瀰漫著很多古樸的風格,送三五十斤山地里收穫的糧食就是賀禮,筵席上還在喝外面早已消失的轉轉酒,每人分發兩張草紙,動筷前包上喜宴上美食揣在兜裡帶給家裡的親人,這份濃濃的親情深深地打動了我,城裡人就餐時前衛而時尚的打包,以此顯示自己的節約,帶回去的無非就是殘羹,融入不進什麼情感。

  那些日子,我天天接受着大山裡風土人情的熏染,被大山裡純樸清新的風情誘惑,終於有一天,作為一個匆匆的過客,我要和大山作最後的告別,登上壩中河邊的渡船,抬頭仰望親切熟悉而且高深的大山,那裡留下了我的足跡,也留下了我眷戀的情思,那一方山水帶給人的震撼一直叩擊着我的心扉,以至於七年後的今天,我還念念不忘那裡的山,那裡的水和那裡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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