齷齪（9）

　　林俊開始厭惡念書了。自從搞了韋秋蘭，又被陳小琪霸佔之後，他覺得自己就已經一點一點地變質、惡臭。周旋於兩個女人之間，只有爽的時候爽，其它的時候都不爽。

　　他常覺得自己齷齪。對韋秋蘭和陳小琪，則無話可說。

　　韋秋蘭永遠是那麼純真，一副不知道這世界還有醜惡的樣子；而陳小琪則老練得像個80歲的老處女，洞穿了他的一心一思。她當然很快就知道林俊已經有了女朋友，但她一點兒也不擔心。我更年輕，她想。

　　家教現在有名無實。每次講不了半個小時，陳小琪就找出種種理由翹課，然後再“真心實意”地道歉，要請林俊吃飯唱歌跳舞以示謝罪。林俊當然能看出她的鬼心思，覺得她像個小孩子，跟他玩這種一目了然的遊戲。但他並不拒絕，慢慢地甚至還有些樂此不疲。

　　完了，我倆算是臭味相投了。我愧為人師。事後，他的心裡總有一絲愧疚，覺得對不起郭紅，更對不起那每次60大毛的票子。

　　但我也是不得已的。他愧疚之後也總不忘這樣安慰自己。

　　哼，說到底，我是齷齪的。最後，他平心而論。

　　事情終於該有個了結了。男人不能永遠佔便宜。

　　還是老處女一樣的陳小琪率先出擊。她在一個周五的早上竟然憑林俊給她的一個電話找到了他的大學，並且很順利地找到了林俊。

　　林俊看到她的那會兒正和秋蘭邊聊邊吃早餐。他瞬間就明白了是怎麼回事。媽的，這幫狗日的！他在心裡罵著寢室里多嘴的同學。

　　陳小琪也見到林俊了，但她矜持地站在不遠處並不走過去。那一刻她對韋秋蘭的感覺是又嫉妒又鄙視。哼，看你還能得意到什麼時候！男朋友早就跟別人搞上了自己還不知道。

　　沒辦法，林俊只有主動去跟她打招呼。

　　“秋蘭，你看那邊，我教的學生竟然來了。”林俊壓制住自己的心跳，盡量平靜地說。

　　“什麼？在哪裡 ”韋秋蘭感到十分意外。

　　林俊笑了笑，起身走了過去。

　　“小琪，你怎麼到這兒來了？你今天不上課嗎？”林俊點了根兒煙，微笑着問。

　　“怎麼，壞了你的興緻是吧？沒什麼呀，我到這裡來吃早餐的。”陳小琪心裡翻騰着一股酸浪，話裡帶刺地說。

　　“你這麼遠跑來就為了在這裡吃一頓早餐？”林俊知道她的心思，又說，“好啊，你想吃什麼，我請。”

　　陳小琪的臉色瞬間變得很難看，咬咬嘴唇一跺腳就朝韋秋蘭走去。林俊趕緊拉住她。

　　“喂，你要幹什麼？”

　　韋秋蘭卻自己走了過來。她早就忍耐不住了。一個浪里浪氣的女孩子跟自己的男朋友拉來扯去，簡直就是把她不放在眼裡！

　　“聽說你是阿俊的學生，你一大早到這裡來拉拉扯扯地幹什麼？”

　　“管得着嗎，你？這是我和林俊之間的事兒！”

　　“豈有此理！阿俊，這就是你教的學生？”韋秋蘭胸口起伏着，臉色陰沉地說。

　　“我只負責她的數學和英語，可不能保證她的教養也沒問題。”林俊也覺得陳小琪太過分了，伸過手去攬住秋蘭的腰，挑戰似的說。

　　“你……”陳小琪氣得說不出話來。

　　“阿俊，我看你這家教就到此為止吧，這樣的人教也是白教。”韋秋蘭不滿地說。

　　陳小琪不在乎韋秋蘭怎麼說，她受不了的是林俊在這種兩軍對峙的時候也立場鮮明地反對她、奚落她。單獨和她在一起的時候，林俊一副齷齪相，叫他望東他就不敢朝西，現在在韋秋蘭這個婊子前也屌起來了。哼，今天你讓我難堪，以後有你難受的。

　　“謝謝林老師提醒。”她迅速有了主意，重新撿起笑臉，對林俊說，“其實我來是要告訴你，我表姐病了……”

　　“那你還不早說？秋蘭，我去看看她！”說完不等韋秋蘭表態就和陳小琪走了。

　　但是直覺告訴韋秋蘭，陳小琪在撒謊，而林俊是自願上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