齷齪（10）

　　郭紅是真的病了，但陳小琪並不是為了讓林俊來看錶姐而去找他的。在她看來，表姐這人真齷齪，姐夫給她好吃好主，讓她穿金戴銀，生活無憂，她還一而再再而三地偷情。

　　第一次發現表姐偷情是在一個周五。平時為了補課，她都是周六晚上才去表姐家的，那次是因為有點小事所以提前一天去了。她是有鑰匙的，到家裡就直接拿鑰匙開門，進屋后卻叫她看見了一幅骯髒的場面：表姐半跪在床上，閉着眼睛在拚命地吸着身下男人的那個玩意兒，鼻子里發出斷斷續續的呻吟。她剎那間面紅耳赤，心跳急劇，不敢挪步也不敢發出任何聲音。他倆竟然絲毫沒有覺察到站在一旁目瞪口呆的她。那男人就在她面前，背對着她，一把將表姐滾翻在下，提起她的兩條長腿，狠命地幹了起來。兩人酣暢舒坦肆無忌憚地嗷叫着，大汗淋漓。她終於看不下去了，覺得噁心，三步並着兩步跑到衛生間，大口大口地嘔吐起來。

　　她不相信這一切是真的。表姐會是這樣的女人？他倆竟能當著還未成年的她幹得這麼放肆？她在一瞬間將表姐貶得一文不值，覺得她是一個十足的婊子，騷貨！她在考慮要不要將這一切告訴姐夫。姐夫對她這麼好，她不忍心知情不報，欺騙姐夫而縱容表姐。

　　還不等她下定決心，表姐就進來了。她臉色蒼白地關了衛生間的門，毫無力氣地叫：“小琪……”

　　陳小琪還在大口地喘氣，肩膀一起一伏地不想理她。

　　郭紅伸過手來想扳過她的身子，被她憤怒地甩開。

　　“小琪，請你一定要諒解我……”

　　“諒解？誰去諒解姐夫呀！阿？”陳小琪還是氣喘不停。

　　“我……小琪，你還小，很多事你還不明白。”

　　“算了吧，你！你多吃了幾年飯多拉了幾泡屎就可以亂來呀？”

　　“小琪，你聽我說！你姐夫常年在外，我一個人在家裡實在太悶了！我……我悶得都快要發瘋了。”

　　“悶？”陳小琪仍是一臉的鄙視，“悶就得這樣？我看很多年輕女人也是常年一個人在家，沒見一個悶死的，就你受不了？”

　　“小琪，你不要這樣說。其實，你姐夫在外邊也有女人，我早就知道了。我看你還小，沒跟你說。這麼久了，誰能諒解我呀……”郭紅再也忍不住了，嗚嗚地哭了起來。

　　“……”這倒是出乎陳小琪的意外。她沒想到這個看起來幸福美滿讓人羨慕的家庭，竟然活生生地演繹着這麼多荒誕齷齪的事。她在一瞬間又開始同情表姐了。她相信表姐沒有騙她。姐夫常年在外，她肯定會寂寞。姐夫身邊沒有表姐，去找個把女人也極有可能。他在外邊花天酒地吃喝玩樂，將表姐留在家裡守活寡。姐夫也真是太不應該了。可是，表姐非得這樣才能解決問題嗎？這樣做不是錯上加錯，永遠沒有回頭路了嗎？但是，表姐這樣做又能怪她嗎？陳小琪不知說些什麼好，她摟過表姐，把痛哭的她緊抱在懷裡。

　　有了這次事情后，郭紅總覺得怕見小琪。雖然她相信小琪最終會站到她這一邊，同情她，原諒她，但她還是提心弔膽，難以保證她不會告訴她姐夫。所以她只得討好小琪，給她最大限度的自由，雖眼看着她與林俊眉來眼去鬼鬼祟祟，也只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聽憑事情的發展。她已經沒有資格說她了。

　　陳小琪於是就放肆了，不把表姐放在眼裡。反正她有鎮山之寶，表姐奈何她不得的。

　　但事情突然又有了轉折性的變化。一年到頭很少能回家一趟的姐夫上星期竟然回了一趟家。也活該表姐倒霉，忍了這麼久約好那天和情人偷會，剛好被姐夫撞上了。姐夫當然氣得雙臉發青。他是在外邊搞女人無數，但他卻受不了自己的妻子和別人亂搞。這個時候，郭紅不是郭紅，而是他的妻子。這個鳥男人搞的是他的妻子，讓春風得意的他平地戴上了一頂綠帽子。

　　他恨恨地揍了郭紅一頓，並揚言不把那個鳥男人送進監獄就誓不為人！挨了揍的郭紅腦子裡一片空白，目光獃滯，抱着雙臂蜷縮在牆角里一動不動。陳小琪的姐夫氣急了，打罵之後又斬釘截鐵地對郭紅說：“沒有商量的餘地。那個鳥男人進了監獄后，咱倆就一刀兩斷！”

　　郭紅還是一動不動，目光獃滯。她的男人懶得理他，砰地一聲關了房門，自個兒進去睡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