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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問幸福

手機:M版  分類:戲說人生  編輯:得得9

  (1)

  在一個酷暑難當的夏天,迎兒投井自殺了,在自己的娘家。

  迎兒高中畢業后就去了貴州大方教書。聽說那個地方很窮,但她一去就是五、六年。她在大方那幾年僅回家一次,畢竟路途遙遠,在那次省親后她就沒有再回去了。她美麗的青春都綻放在那三尺講台上,也不知道她對那裡苦難的孩子是否會眷戀,對那裡貧瘠的土地是否會留戀,對那裡的風情是否會依戀,那都是個謎,因為她從來不曾和旁人說起。

  從大方回來,她卻嫁到了四川。聽說男人的年齡比她大很多,一個死了老婆的煤礦老闆,那煤老闆很喜歡她,將家裡的財政大權都交給了她,但礦上的事情從來不讓她操心,只讓她一心享受着闊太太的安逸生活。剛開始的日子平靜如水。她給他生了一個小子,在家裡安安靜靜地帶着孩子。迎兒一直都不是個貪圖享受的女子,她的闊太太生活過得一點都不舒暢,她覺得空虛。於是另一個男人趁虛而入,迎兒覺得跟他在一起很幸福,那男人讓她發現了自己的價值,她其實也可以打理煤礦,也能將煤礦打理得很好,她嘗到了當女老闆的風光。她的家庭換了個過法,老公專門在家帶孩子、照顧她的起居生活,她就跟着那個男人到處花天酒地。

  好景不長。這樣的日子過了不到三、四年。迎兒發現自己的身體不對勁,她去醫院檢查,醫生說她感染了性病!並且她老公一查賬,發現煤礦已經徒有虛名,剩下了一個空殼。她已經把自己的“家”敗光了,她覺得無臉面對老公,她跟老公鬧離婚,老公同意了。她帶着不到四歲的兒子回了娘家,娘家人見她這般光景回來了,對她不冷不熱。雖說老公每月按時寄來生活費,但鄉下人的指指點點讓她很難受,她的身體不適也讓她度日如年。

  於是,她走投無路,趁着一個娘家人都“雙搶”去了的下午,她縱身一躍,就結束了自己32歲的生命。

  她老公後來她娘家,跪在岳父母面前說,“我其實很捨不得迎兒,她的病不是不能治,煤礦也可以東山再起,我以為她回娘家住一段時間療療心裡的傷會好的,誰知道她這麼倔。我好後悔啊,我不該答應和她離婚的,真沒想到她會這樣脆弱!”

  (2)

  西米是個很單純的城市女孩,雖然她在六歲前一直在農村長大。她的父母都是知識青年,她的童年是在姨媽家度過的。她一直眷戀着她六年的童年歲月,以至於她24歲時她童年的一個玩伴要將一年級的男同桌介紹給她做男朋友時,她羞澀地答應了。

  她開始了她的初戀。雖說她的家境殷實、書香門第,但她卻是第一次談戀愛。她24歲了還不懂什麼叫愛情。一個傍晚,當那個當警察的男孩子親自下廚做了可口的飯菜讓她吃了,她在廚房洗碗的時候,他抱住了她,狠狠地吻了她,然後再有進一步動作時,她嚇壞了,第一反應就是推開他,然後拚命地跑到了玩伴的店裡,死勁地哭,臉漲得通紅通紅!玩伴問她怎麼啦?她說,“他耍流氓……”那個晚上,她一夜沒睡,兩人聊了一個通宵。女友告訴她,“這樣的事情以後說不定還會發生,如果你愛他、他也愛你,這就是愛的表達,不是什麼耍流氓!”

  然而,男孩子卻慢慢選擇了逃避,其實他不知道,西米很愛他,她只是不懂愛情與性的關係。她更加辛勤地往返於家里和玩伴的店裡,可是每次男孩子卻不露面了,總以工作太忙或者在外地辦案等理由搪塞。西米很茫然,覺得男人很不可思議。她的初戀就這樣稀里糊塗地結束了,她痛苦了半年。

  過了一年,她再次經人介紹認識了她的老公,她在她的新婚之夜才將自己的處子之身付出。他的老公發現后,興奮得不得了,逢人便告,“你們不知道我多幸福,二十世紀末我搏了個滿堂紅,不只是海底自摸還是杠上開紅花,絕無僅有的!”婚後,老公寶貝她不得了,讓她辭了工作,專門閑賦在家。她實在閑不住,於是小兩口弄了一個廣告公司,公司生意日漸紅火,她的身體卻每況愈下,還不到四十歲的年紀,看上去卻象個半老太太。其實她的生活實在清閑,公公婆婆也在身邊幫襯,帶小孩、做家務,都不需要她操心,一大家子過得和和睦睦,從來不曾紅過臉、吵過嘴,每個人都很小心地呵護着她,把她當成溫室里的花朵,可她卻是在慢慢地凋零、隕落。

  (3)

  英子是個很知人冷熱的護士。她中專讀的是醫學護理,畢業后就分配到了城市的某職工醫院。單位效益一般,她的那些微薄收入僅僅能給予她溫飽。

  參加工作幾年後,她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經人介紹認識了一個男孩子,那男孩很精明,交往不久就在她的宿舍里將她佔有了。她告訴她的閨蜜,她要跟他結婚。

  “因為貞操?”“不全是。他起碼愛我呀,對我真的很好!他告訴我,他家裡就他一個獨生子,結婚後我不再需要為錢擔憂。”

  “可是你知不知道,他長的胖就是因為他懶,並且胖人會未老先衰。你還是學醫的,難道不懂?!結婚後你可能要家務全包、孩子自己帶,你還有翻晚夜班,不累死你才怪!”

  “只要他愛我,這些我都願意做!”完全一副為了愛情赴湯蹈火在所不辭的英雄氣概。

  結婚後矛盾接踵而至。丈母娘來家裡帶孩子,老公回到家只知道吃和睡,丈母娘看不慣女婿的作派,天天牢騷滿腹,女婿受不了,你只不過是個我花了大價錢請來的保姆,有什麼理由管我?我自己的娘都不管,你管不着。一氣之下,丈母娘炒了女婿的魷魚,你們家再有錢,我也不受這份氣!老娘我打道回府,養自己的雞婆鴨子去。

  不是很有錢嗎?自己請保姆。然而丈夫卻將錢看得比命還重,堅決不請保姆。無奈之下,英子上晚夜班的時候,只好將兒子寄在樓下的一個婆婆家裡。這種連軸轉的生活,英子實在無法忍受丈夫的懶惰了,兩人協議離了婚。然後那混賬老公卻以自己“無家可居”的理由,和英子過起了“離婚不離家”的生活。

  英子沒有義務再為離了婚的丈夫做家務,兒子也已經大了,不需要時時守候。英子也想,也許是因為經濟地位的懸殊才導致她圍城裡的卑微,於是她和同事合夥弄了個麻將館。本來日子也可以這樣不溫不火地過下去了,卻有一個男人來攪混了這塘“死水”。那個男人看着英子過得很委屈,心存憐憫,經常來噓寒問暖,還送營養大補湯給英子喝,慢慢兩人產生了感情。那男人為了英子離婚,想和英子重組家庭。於是,英子與丈夫攤牌,“我要再婚了,你必須搬離我的家。”可這個時候,丈夫卻耍起了無賴,“英子,我對不起你,我們復婚吧!復婚後我一定痛改前非,勤快做人!”英子心頭一軟,也想着重組的家庭畢竟沒有原配的和諧,就爽快地答應了丈夫的請求,毅然決然與那男人分手了。

  然而她卻沒想到,這只是她老公的緩兵之計。他根本就沒有痛改前非的想法,他只不過想耗着她而已。那個男人見英子這裡無望,另起爐灶再婚了。因為沉重且起起落落的生活,英子落下了一身的毛病,經常痛得滿地打滾,身邊卻沒有一個端茶送水的人。

  (4)

  阿如是個很成功的商界女強人,不光漂亮且多金。她高中畢業後步入社會,干過很多行當,直到當上服裝店的老闆后她才感覺她的生活才達到了她的標準。她和他老公的認識是在一個舞廳,也許緣分真的是天註定,沒兩天她坐公交車去自己的服裝店,卻發現他是公交車司機。從此以後,他的公交車成了她上下班的專車。

  阿如是個很會營造浪漫生活的女孩子,這個帥氣的城市男孩從此就愛得無法自拔,他再也沒回過單位宿舍,也很少回自己的家。他的母親發現兒子的變化,立即打兒子的電話,卻發現回話的是個女孩。母親得知兒子找了個鄉下女孩,死活不同意。阿如可不幹了,既然你母親不待見我,你以後都不準回家!男孩自然一切聽從女友的安排,不回家就不回家,還怕老媽不退讓。沒有幾場較量,老媽就投降了,當第一眼看到這個未來兒媳婦是個落落大方、一點都沒有鄉土氣息的女孩子后,得意得不得了,到處炫耀,“我兒媳婦就能幹啦,自己當老闆……”阿如的心理得到了平衡,從此也和男人雙雙把家還。

  結婚後,在精明婆婆的資助下,阿如的生意越做越大。於是她讓老公辭掉工作,專門在家伺候她的起居生活和兒子的學習輔導。她在家裡儼然一個高高在上的女皇,從此兩手不沾陽春水,出門不走一腳路。她買了別墅、名車,她和老公一人一台車,她的家基本就是她的飯店與旅舍。

  誰說富足的生活就沒有矛盾,她與婆婆的關係越來越僵。婆婆覺得兒子、媳婦有錢了,應該在親戚中多走動、多顯擺;媳婦卻認為,我辛辛苦苦賺來的錢,為什麼要散到你的娘家去,我沒有必要去給你撐場面,我就是不去,我也不送。婆婆還覺得媳婦太霸道,兒子太可憐;媳婦卻說,這個家所有的一切都是我掙來的,憑什麼我就不能這樣做,我只是稍微享受了點,我在外邊的累誰知道。作為兒子夾在兩女人之間,他無助了。心想,這婆婆和媳婦還沒在一個屋檐下住着,怎麼還會有如此尖銳的矛盾?都是自己深愛的女人,都是自己離不開的女人,他不知道如何處理。

  阿如離家出走了,走到了她的閨蜜家。她說,“我其實不想鬧。看着我老公袒護他娘我就煩,我這次跟他提出了離婚,看他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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