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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逢煙雨,渲染曾經

手機:M版  分類:歲月隨筆  編輯:得得9

  從外面玩輪滑回來的時候手機突然響起,陌生的號碼陌生的聲音,卻是熟悉的名字,他跟我說他是以前那個學校的,我才想起,原來我們曾是同學。

  掛掉電話以後,我努力的回想起我的曾經,這個人跟我一起在那個學校生活了兩年,然後他脫離苦海,消失在我的印象中。而我還繼續在那個學校生活,我記得自小學四年級起我就在那個學校里生活,是真正的生活。

  人有三律,天律,地律,自律。在那裡,天律是校長,地律是老師,自律是校規。當時的我就生活在這樣的小社會中,我還記得我的四年級班主任說,總有一天你會走出這個校園,面對着紛雜社會,複雜的人、複雜的事,總有一些讓你厭倦,還是珍惜現在吧。那時的我根本不知道走出這個學校需要多久,只是對這個校園很厭倦。那時這個學校還有高中從四年級到高三,離開要好久好久。那時每個月可以回家兩次,每兩個星期放兩天假,高年級的同學都叫“大星期”,所以我們也跟着叫,直到我們畢業離開。

  我依然記得四年級的班主任,四五十歲,臉上有個痣,教語文的,對我們很好從不偏單,所以我很喜歡語文。我那個時候很傻,處處透着傻乎乎的氣質,她摸着我的頭說,這孩子將來一定會有成就的。我聽了很是激動,但更多的是感動從此對她言聽計從直到她離校退休。

  五年的班主任就不行了,長了一雙柳葉眉卻沒有古典美女的氣質,但是那薄嘴唇卻突現出了她的個性。她為人極其不公,聲稱這就是社會,好學生就是要有其應得的相對公平,而差生就是農民只能受屈呼聲永遠不會有人搭理。那時的我們根本聽不懂,她說到嚴重之處也只是想現在才五年級,等到將來還要好久好久。她指着我們後排的差生說,你們這些人,要麼就給我好好學習,要麼就趕緊退學,不要在學校做人渣,要做也要做社會的人渣。

  直到今天我也不明了她在社會上受到了怎樣的不公,以至於發泄在我們差生上。

  我還記得那時候老師都會讓學生們把錢存在自己那裡,並說存不存是你們的事,但是你們不存丟了,就是活該。於是所有人都把錢存到了她那裡。我也拿着自己的十塊錢存到了她那,那時候十塊錢對我來說就是三天的飯,但是等我取得時候已經沒有了。班主任說,前幾天你已經取走了。我記得那是放學的時候,也就是過大星期的時候,同學們取了錢紛紛離開,我趴在桌子上哭了很久。

  那時候有個同班同學,經常與我作伴吃飯,後來成了關係很好的“夥伴”。一次,我們上體育課,那是難得的自由,就像困在柵欄里的豬,終於可以衝出柵欄來到院子里撒歡。我們躲在角落尋找不常見的蟲子,我依然記得我的那位夥伴抓住一隻不大的蜘蛛,告訴我,你看,這是蜘蛛,我聽說有毒,但是我不信,我想試試。說完便將蜘蛛吞了下去。

  我驚訝的看着他,等待着他臉色變青,嘴唇變紫甚至口吐白沫。但是直到我們分開我也沒有看到。如果能再見到他,我一定要拍着他的肩膀說,哥們,真沒想到啊,原來你在那個時候就有了神農的精神,特洛依的勇敢不知道現在有沒有蜘蛛俠的能力?

  在升到初中的時候“蜘蛛俠”上映,我想起我那時的夥伴,看了看旁邊的同學發現早已物是人非,我已忘了他是什麼時候什麼原因離去的了。

  等到所有人都熟絡起來的時候,班裡舉行了班會。我和我的“夥伴”一起編了一個故事並演給大家看,得到了很好的名次,五年級的時候也是這樣,但是到了六年級,身邊的人換了新的面孔,他們說,參加這樣的活動真是丟人,於是我便放棄了。

  六年級是情竇初開的時節,那個時候每個同學都開始追求自己喜愛的對象。而我暗戀的是我們班上的班花,是我們班“扛把子”的馬子。所以我就說,我不喜歡她們,任何人。

  我初中時候的班主任姓苗,教我們英語,崇拜李陽,脾氣特別暴躁,經常不知原因的打人,李陽是家暴,我們苗班主任已經將其發揚為“校暴”。

  那時我初次接觸到“瘋狂英語”——每天早自習整個教學樓都洋溢着我們的聲音。而且那時候校長發布了一條不知名的校規,我們所知道的就是上午一節課,下午一節課,晚上三節課。聽着挺好,其實是每天上一上午的同樣的課,下午上一下午同樣的課,到了晚上上三節不一樣的課。很蠢得決定。如果碰到上午或者下午有英語課,那就會成為我們的噩夢,這樣的噩夢一直陪伴着我們到初二中期。後來換了年級主任,他喜歡人們叫他校長,真正的校長喜歡人們叫他董事長。據說之前的那位“校長”因為被自己的老婆“捉姦”在課堂上,被“董事長”降了一級。

  那個時候的同桌是一個很強壯的人,相傳他家裡是鑄鐵的。他每天早上都會喝一袋奶,不吃早飯,午飯永遠都是大米,晚飯吃零食加一袋奶。那個時候我很崇拜他,想成為他一樣的強壯的男人,但是發現經濟負擔不起,所以在開始的時候就放棄了。我們那時候都很流行“扳手腕”,全班男生輪流跟他扳,我總是在最後,所以我每次都能扳過他。最讓我有印象的是有一天早上上早自習,我正要睡覺,扭過頭去卻發現他留了很多鼻血,當時他正趴在生物書上睡覺。我急忙拍醒他,帶他去了醫務室,但是結賬時卻發現貴的離譜,明碼標價,不管什麼葯,一包葯一塊錢,等開完藥包好以後有十來包。

  從那個時候開始,他就成了我的新“夥伴”因為我把錢都拿去給他買葯了。後來,我在他的英語練習冊上寫了個“棒大苗”然後忘記了,接着他被我們敬愛的苗班主任叫了過去,回來時鼻青臉腫,哽咽的問我這三個字是不是我寫的,我當時真的忘記了,說不是。然後我倆就此掰掉了。那本生物書和那本英語練習冊至今在我腦海難以磨滅。我記得在沒有“英語練習冊事件”之前他總是拿出書皮上滿是血的生物書說,這才叫生物書嘛。發生“英語練習冊事件”以後我慶幸他沒有拿出英語練習冊敲在我腦袋上說,這才是棒大苗。

  升初二的時候,學校已經走向了末路,高中取消掉了,又增加了小學一二年級。開學時新生明顯少了很多,我們偉大的“天”——董事長召開了一個很大很大的會議,會議結束后的第二天好多老師都消失掉了,我們十分高興,就這樣歇了很多天,最後才得知原來老師們去告“御狀”去了,我們更加高興。結果是老師們剛進京就被學校的人堵上了,嚇的躲在賓館不敢出來,一直躲到沒錢,才悻悻的回來。那是初二最大的一件事,這件事一直持續了一個月,我們就這樣玩了一個月,然後被被趕回來的老師莫名其妙的罵了一頓。

  初三時換了班主任,據說那是學校最後的掙扎,想要通過調班這種方式增加學分。結果卻是好學生統統被帶壞。那個時候的我開始了混日子,和身邊一個叫老臭的人,還有一個叫睡神的人玩耍,老臭這個人真實外號叫臭蛋,其人奇臭無比他可以半年不洗澡不換衣服,只有換季的時候才會在身上增添兩件;睡神可以在任何時間任何地點以各種姿勢睡覺,成為遠近聞名的人;而我在當時迷上了小說,整天對着小說看,以至於現在回想起來只能想起他們倆,還有屋頂的籃球印和潮濕的地面。

  畢業的時候,沒有同學會,沒有擁抱,沒有問候。我像其他人一樣匆匆的收拾行李,帶上書本走向校門,在走到一半的時候將書撒向天空。書里有我的字跡,有我曾經的誓言、我的憤怒、我的憂傷,然後通通隨着時間一起丟在了這註定會被廢棄掉的學校,就像曾經註定會被改變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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