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訪徵文
手機:M版 分類:徵文範文 編輯:小景
一、家訪手記
趙應珍,潘家灣民族中學
冬日的寒風擋不住我們家訪的腳步!
我和八一班班主任周芬老師,語文老師谷業軍老師一行三人利用周五下午放學后的時間兩次深入五峰大山深處走訪學生家庭。所到之處,眼睛看到的,耳朵聽到的無不寓意着父母們望子成龍,望女成鳳的殷切希望,這裡,秀幾個小場景:
場景一,劉瑤同學家:準確的說,這不是她的家,這裡是她父母加工棉絮的作坊,可能之前班主任老師聯繫過,劉爸爸換上了一身乾淨的衣服接待老師,劉媽媽則因為著急買水吧,還穿着那件掛着小棉球的外套,唯一的一把椅子讓給我坐了(感謝年輕人對我的尊重),劉爸爸劉媽媽就讓周老師谷老師坐他們的加工墊,劉爸爸自己也坐在加工墊上跟我們講述劉瑤同學小時候的一些上學趣事,尤其是講到劉瑤良好的學習習慣,乖巧聽話的溫柔個性,就高興的笑得像個孩子,說起劉瑤不錯的成績,做父母的似乎永不滿足,一再請求老師嚴格管教他們的女兒……
場景二,陳子璇同學家:陳子璇和劉瑤是好朋友,在劉瑤的指引下我們的車子通過一大片灰塵滿天的建築工地後來到了陳子璇的家,陳爸爸是個長途車司機,聽說老師家訪,本應該啟程去陝西的他推遲了一天出發,他說他很少有時間關心女兒,基本上是她媽媽在管孩子,但是媽媽為了女兒玩電腦遊戲跟女兒換房間睡覺,因為電腦在媽媽的房間里……很無語,我們善意地提議讓媽媽控制女兒上網的時間,也如實地彙報了子璇同學的成績,我們跟陳爸爸陳媽媽還有陳子璇一起商量如何確實提高子璇同學的學習成績,也了解到子璇曾經和劉瑤同學的成績不相上下,於是我們做通了子璇的工作,控制上網時間,專心聽老師講課,老師呢,平時也多多地對她給予關注,臨走,子璇跟我說,請我監督她學習,我欣然答應了。後來上學后,陳子璇真的改變了許多。
場景三,田淼同學家:應該說這裡是田淼幺爹的家,田淼父母在五峰縣城工作,也管不住他,聽說宜都的潘家灣民族中學校風正,學風好,其父母就將孩子轉學到了這裡,並交給離潘中較近的幺爹管理,田淼幺爹是個大忙人,管理着好幾家肉店,土家香薰店,在宜昌也有幾家實業,女兒在宜昌上小學,周五接幾個月沒回家的女兒回家,車剛開到聶河鎮就接到田淼老師家訪的消息,立馬掉轉車頭回五峰漁關接待家訪的我們,我們在弄清情況后着實很感動,走訪中了解到田淼的成長經歷和成長環境,田淼幺爹苦口婆心的勸說,都令我們動容,我們抓住這個機遇規勸田淼不要放棄自己,振作起來好好學習,老師和家長都不會放棄他,這個平時眼睛里充滿敵意的高大男孩兒溫順地點頭,小聲地承諾,我們開車離開的時候,很遠了我還能從後視鏡里看到田淼目送我們的身影,越來越小(後來田淼自己說我們走後,他站在那裡一個多小時,我聽后雙眼潮濕……)就在昨天,田淼還實現了17分鐘準確記憶20個單詞,當我宣布田淼聽寫滿分的時候,他靦腆地摸着頭笑了……
場景四,胡青青同學家:晚上9點剛過,我們一行在路燈下問路,在熱心人的幫助下我們找到了胡青青的家,胡媽媽介紹說他們老家在五峰蒿坪,為了孩子幾度搬家,現在的房子是租住的,因為青青爸爸出車禍后一直離不開醫院,為了生計,她辦了個托教班,取名托教,進到擺滿小桌子小凳子的客廳,迎面見到“百善勤為先,萬惡懶為首”的條幅,胡媽媽待我們坐定就開始跟我們聊女兒在家裡的表現,聊自己對女兒的教育,學習習慣的培養,與女兒一起學習初中的數理化,母女共同討論問題,有爭議時還曾多次跟相關老師打電話求證正確答案,甚至聊到她對孩子從四歲就開始就進行性教育和自我保護,從不避諱,因此她和女兒也是無話不談的好朋友,我們靜靜地聽她述說,分享她這個堅強母親的家教心得,她的家庭教育觀念無疑是前衛而且正確的,我甚至有一種想請她在家長會上介紹經驗的衝動,我希望所有的家長們都能夠向她學習,正確地引導孩子,教育孩子成長。
這次家訪活動結束了,總有一些令人感動的畫面揮之不去,總有一些催人奮進的語言云繞耳邊:“我自己親自到您們學校考察過,校園乾淨整潔,教師教學嚴謹,學生學習習慣好,那天中午,好幾個辦公室里都有學生在請教老師問題,老師在耐心講解,我甚至站在孩子們後面聽了一會兒,這樣的學校,這樣的老師,將孩子放在這裡,我放心!”“我當年去潘家灣民族中學拿接收證的時候,葉校長跟我們泡茶,詢問孩子的學習和表現;我去xx學校拿轉學證的時候,那校長一雙腳擱在辦公桌上看都沒看我一眼,只是吩咐教導主任去辦事,兩個校長截然不同的表現讓我覺得自己跟孩子轉學的選擇是對的,雖然後來上學時,潘中換了校長,但經過一段時間的了解,現在的潘灣中學不僅僅有一個好校長,更有一個勤奮敬業的教師團隊,我的孩子在潘灣中學學習,我放心!”
……
看到學生家訪后的變化,回味我們家訪時家長的肯定,信任,感動和諫言,我不禁感受到做潘中人真好!完全忘卻了泥濘中的艱難跋涉,濃霧瀰漫中的舟車勞頓。我只想告訴我自己:好好工作,成就孩子。
二、孩子 籬笆牆外有兩個世界
潘家灣民族中學 谷業軍
兩個活潑可愛的小姑娘一前一後興奮地領着我們來到第三個走訪的家庭。這裡,門緊緊地關着,裡面的人聽到敲門聲,連忙跑到門前。我似乎可以清晰看到屋裡的那個在慌亂中來不及穿上拖鞋的他,直僵僵地伸出一隻手,驚慌失措地打開門,繼而火速撤退到那張褪色的沙發里靜默的樣子。我的右腳剛邁進門檻,左腳還在外面涼快,鼻子就敏銳地嗅出前方的“危機”。一股熟悉的氣味以萬馬奔騰的氣勢撲面而來,這濃郁的鹹魚味,讓人過鼻不忘,它們簇擁而上,以前仆後繼地姿態躬身相迎。
滿屋子的鹹魚味讓人無處躲藏,我們只能被迫打開嗅覺的閘門,與它如膠似漆地纏綿起來。
那個他還是個孩子,看上去就是一隻惶恐不安的小灰兔,蜷縮在聊以慰藉的草窩裡,如臨豺狼,惴惴不安。小男孩的面前有張桌子,從上面的狼藉狀不難想象此前這裡遭遇着一場秋風對落葉般的“大掃蕩”。桌子的前面有台電視,很小,小得讓人覺得房子很大,大到深邃和遙遠。男孩卻看得十分痴迷,以至於見到我們,他還保持着對劇情的藕斷絲連,眼神在電視與我們之間游移。那番比荷塘月色還要真實生動的情景讓我忍不住懷疑自己的不請自來是否比“第三者”還要讓人深惡痛絕。
我們有一句沒一句地聊着,時間也漫不經心地滴答走着。
時間往回退,直退到課堂上,你忽然瞥見,第六組第四行的那個男同學總是默默地低着頭,嚴肅認真地走着神,那份特有的寧靜與專註為他腦海里的那個世界蒙上了一層神秘的面紗。別人只能隔着一層面紗望向他的精神家園,終於還是一無所獲。此時,他不費吹灰之力就將那個侃侃而談的語文老師和聚精會神傾聽着的其他同學在自己的注意力防線內屏蔽起來,肅清了自己的精神世界,只留下自己一個人安靜地坐在寬敞的思維大巴上馳騁,極目,陶醉。我似乎可以想象出那是一幅怎樣的形而上的畫面?廣闊無垠的沙漠,一道一道深淺不一的足跡,一個米粒大小的影子在夕陽的餘暉中緩緩地移動着。浩瀚的沙漠中,那個他在孤獨而又頑強地行走着。他的方向?他的終點?都隨風在金燦燦的沙子里悄悄隱遁起來。
可是,What’s he building there
這時,男孩的媽媽提着兩個黑色塑料袋進了門,一連串的氣喘吁吁也緊隨其後。她一邊匆忙地換着鞋子,一邊不忘與我們熱情地寒暄。男孩見到媽媽,連忙嘀嘀咕咕地湊近然後又散開,與兩個女孩竊竊私語起來。一陣寒暄后,我們便與這位媽媽交流着孩子的情況。談話中得知,孩子的父母已經離婚,小孩跟着媽媽,因為要掙錢供他上學,媽媽便經常隻身一人到外地打工。爸爸呢?偶爾才會邁進這座房子,陪男孩吃一頓形而下的飯,席間兩人都沉默不語,連飯菜也忽然變得尷尬起來,只剩下形式主義的味道在胃裡走馬觀花。更多的時候,男孩只得孤身一人,面對這間空蕩蕩的房子。那鏡頭裡,男孩用渴望的眼神望着畫外面的世界,然後眼神突然變得空洞,他慢慢退到角落,低着頭蜷縮起來,那時候屋內的空氣漸漸硬化,終於堅硬又冰冷。
現在,我終於知道那台小電視於他的重大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