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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鄭州的記憶

手機:M版  分類:愛情散文  編輯:小景

關於鄭州的記憶 標籤:青澀記憶

  關於鄭州我知道的不多,只是每次回家都會路過那裡;多少次坐火車來到這城市,一個人默默地想起了家。

  一

  據說今年除夕不放假,如果我還在讀書,我可以說:關我毛事!我想如果不是LSL老師的特殊照顧,我應該也沒什麼書可以讀了。前面兩句話信息量太大,我也懶得解釋。我還有可能是今後人生中最後一個比較長的假期了(我不是老師,也不是公務員),以前沒有什麼時候比現在更加覺得離家很遠。大學的幾年,每到期末,我都會祈禱着一件事情,今年也不例外:能買到一張車票,到鄭州。

  在南方的北方人,尤其是中原一帶的人,大抵都不會對鄭州這座城市陌生,儘管我們時不時的看到各種黑河南的言論或者帖子,但不可否認,自己都曾是這座城市匆匆的過客。第一次到鄭州我只是在火車上路過,那會剛上大學,從洛陽到福州,列車是那輛K32。當我真正駐足這座城市,是半年後寒假放假回家。

  那絕對是人生難忘的一次回家之旅,和舍友、同學一起買的硬座,在幾乎沒有行動空間的列車上,經過二十四個小時,到了鄭州。第一次,感受到什麼叫春運,以前在電視上看過的場景自己有機會親身經歷。河南是中國向外省輸出勞工最多的省份,我們對於這輛列車來說,只是回家人群中的少數。在一節硬座車廂中,擠滿了堪比城市地鐵和公交高峰期時候的人,不同的是,這是橫跨半個中國的旅途。我永遠難忘在車廂里去一次廁所的艱難。那時候我傻傻的帶着一個大行李箱,裡面裝滿了回家冬天的衣服,還有福建的特產,除此之外,還有一把吉他。我想,大概我是一個為數不多喜歡火車的人,從那次以後,每次回家,都沒有了舍友和同學的陪伴,他們選擇了其他回家的方式。

  那次回家路上,我和對坐的同學聊了大學半年生活的方方面面,還有聽舍友和他老鄉扯淡他們高中的各種奇葩事情,我只是覺得辛苦之餘,還是挺搞笑的。只是下了火車,他們的父母都來接走了他們,剩下我一個人第一次站在了鄭州的街頭。( 散文網: )

  鄭州,我感覺到了這裡離家就不遠了,對家的嚮往使我覺得這座城市是那麼的親切。當然,我也不喜歡熱鬧,鄭州到處都是人,到處都是車,到處都是我猜忌的人,到處都是我猜忌的車。每次在火車站,都會有人上前詢問是不是要到哪裡,我從來沒有回應過,當然我總是這樣,無論在福州,廈門,還是上海。最能有安全感的地方只有故鄉。福州到洛陽的火車由於方向相反已經不叫K32,而是叫K30,。當K30次到鄭州已經下午四點多了。第一次回家,我並不知道怎麼樣是最合適的,也沒有人教我。我想,坐到晉城的火車好了。那晚,我拉着行李,背着吉他一個人在鄭州站等到了晚上十點多,然後坐火車三個多小時回到了晉城。忘了那輛火車的型號和標稱,只記得那是我唯一坐過的綠皮火車。火車沒有空調和暖氣,車上人也不多,幽默的列車員小伙經常到車廂里給大家講故事和笑話,我並沒有覺得好笑,因為我有點聽不懂河南話。綠皮火車是瀕臨淘汰的一種舊型列車,動車,高鐵逐漸取代傳統火車,會講笑話的列車員也逐步被動姐們所取代。那個晚上,我坐在這種車裡的皮質座位上,在寒冷的車廂中,愣着眼睛穿過了河南的平原,駛到了太行山之上。這不是一個輝煌的主題,主題只有一個:回家。

  南方到北方,背着吉他,坐長途火車,然後還有綠皮火車,聽起來多麼富有文藝氣質。但文藝的核心是應該是逼苦而不是苦逼吧。長途跋涉本來就是痛苦的事情,有錢的正常人大多會選擇一程機票。有那麼一部分人,為了尋找自己不明白的意義,才逼自己,拿着相機或者什麼都不拿去從南到北,然後從動往西,走走停停,這些人才是文藝青年。我只是一個苦逼的外鄉人,僅此而已。

  那個寒假回去學校的時候,我沒有先去洛陽,而是直接去了鄭州。一樣的,苦逼的背着自己還不會彈的吉他。回去學校的路途,好像順利了很多,只是去到鄭州的時間有點早,火車下午三點車才會開走,而我中午十二點不到就到鄭州了。帶着行李對於一個人來說總是很麻煩的,尤其還多了一把吉他。如果我真是一個吉他手,大概還可以在火車廣場邊賣唱,但我只是一個什麼都不會的人。廣場斜對角的那家麥當勞成了最好的選擇,但我真的是一個很難再一個陌生的地方待很久的人,沒坐多久我就去火車站等車了。當然,我要在這個地方呆很久。沒辦法,這裡是起點,再討厭什麼地方,終究是要經過起點的,沒有起點,則沒有終點。

  吉他也不是一無是處,在我等車的時候,一個見過以我一次的女孩子問我打招呼,原來是一個同鄉人,都是去往福州讀書的、和她一起的是他的爺爺,見到可以和自己孫女同路的人,他自然也是很高興,不停囑咐我相互照應着。同樣的,班裡的同學也找到了我。我們都沒在一節車廂,只是起點和終點一樣,也並沒有什麼交集。比較好的是,我搭乘了班裡同學在福州親戚的順風車,很方便的回了學校,而沒有坐坑爹的公交和坑爺爺的的士。

  二

  如前面所說,後來回家,我就是一個人了。大一的暑假,大二的寒假,大三的寒假。

  沒有了春節,暑假回家好像都沒有什麼記憶,我只是記得那次到了鄭州我走錯了出站口,導致饒了好遠才去到就在火車站對面的汽車站。中國人都有比較厚重的節日情節,所以春節放假回家才那麼波瀾壯闊。

  大二寒假回家,則又是一番情景。在那之前,我喜歡上了一個南方姑娘,而我是一個北方人,這樣或許是本來就註定沒有什麼結果的吧。那是我第一次追求一個女孩子,然後無果而終。

  一樣的,我還沒懂得什麼是回家,依然拖着重重的行李箱,背着一把些許殘破的吉他。不同的是,我開始像是一個文藝青年了,有故事,會樂器,當然也不再那麼二逼,只是依然苦逼。苦逼的原因並非是火車,因為我買到了卧鋪,條件還行。苦逼的是,回家的時候,我是一個戀愛未遂,考試沒過六十分的人。第一次追女孩子,第一次掛科,好像都蠻有意義的,我不知道。我想父母也並不懂得掛科意味着什麼,他們並沒有上過大學。

  那年,《老男孩》橫空出世,更成為吉他學習者必學曲目。於是在到了鄭州站,一向比較含羞的我在廣場的台階邊上彈唱了一曲《老男孩》。路人們只是看客,頂多說這人好文藝或者這人好二逼,總歸是懶得理你的。天氣太冷,我流不出來淚來。激動是有的,但更多的是迷茫,我不知道一次失敗的追求是否意味着愛情的失敗,一次掛科是否影響到了自己的夢想。歌里唱到:當初的夢想實現了么?事到如今只好祭奠么? 任歲月風乾理想只剩下麻木的我。

  或許就是那一刻,我開始覺得鄭州就是鄭州,而不是廣州,不是杭州,也不是蘭州。到今天,我想,未來的十幾年,可能這裡都依然是自己回家的必經之路,我在這裡短暫的停留,短暫的了解這座城市,做一個始終匆匆的過客。

  蘭州,杭州,蘇州,都是藝術家們描寫的對象,而鄭州,這個中原腹地,彷彿在人們心中還不抵洛陽和開封,甚至知名度可能還不及被網絡人民黑無數次的駐馬店。我想,這樣一個樞紐城市,應該會有很多的人路過才是。但我百度很久,只有發現了一名叫李志的民謠歌手。他有一張專輯叫《你好,鄭州》。我喜歡那首《關於鄭州的記憶》,但也開始明白,人們更願意去歌頌愛情。

  我沒有歌頌愛情的素材,也沒有郭敬明般的意淫能力,我更多的被親情和自己無所不在的空虛感所佔據。大學裡面,掛了好幾門課,也沒有拿到過獎學金,我不像是一個樂於奮鬥的人,雖然我心裡知道自己並不喜歡安於現狀。逐漸,我也不再在乎自己的成績,自己的綜測。在喜歡的社團裡面混吃混喝混玩,對着電腦玩擼啊擼,偶爾看看文青和憤青們寫的書,逛逛社交網絡,刷刷手機,裝裝電腦,看看蒼老師之類的成了自己生活的主旋律。

  這樣的時間可以過得很快,歲月殘酷的獠牙也逐漸顯現。大三寒假之前,它奪走了我一生中摯愛的親人。

  我沒有參加奶奶的葬禮,等寒假可以回家的時候,她的一切將不復存在,我甚至沒有看到奶奶的照片。而這次回去鄭州的路途,二十四個小時,我幾乎沒有什麼時候閉上自己的眼睛。 也就是這次回家,我好想明白了什麼特產,都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人。我背着一個書包就坐上了去鄭州的火車,想起前一年自己在火車站廣場的《老男孩》,我開始在火車上默默流淚,我希望可以把眼淚默默流完,不讓自己的親人看到。

  這一次路上,再次遇到了寒假第一次來學校的那個同學女孩,她說她要考研了。考研自從我掛科那一次就遠離了我的詞彙範圍。我想或許有些人就是人生贏家,他們知道要努力,而我不願意在自己不感興趣的地方努力,我這樣的人有很大的幾率成為失敗者。所以,大三的暑假,我沒有選擇回家,有一個去IT企業實習打雜的機會,我就趕緊去了。

  在鄭州,我們一起坐回晉城的汽車。路上我想,這麼有緣分,或許我可以追求她,但我知道我有實用主義者和被動者的基因。蒼老師能解決的問題,我就不去隨便找個人湊合著過;我覺得如果我喜歡的不得了,就會不管失敗還是成功的去追求,如果我不喜歡也不不喜歡,我寧願做一個被動的人;當然我沒有不喜歡的女孩子,只有討厭的。我想或許愛情還離我很遠,因為我心目中的完美愛情就是我喜歡的人主動來追我。傻逼,是吧?

  三

  大四來得如此之快,好像我都沒有什麼準備。大學過了三年,我清楚自己能做什麼,不能做什麼。所以在所有人在跟着本校招聘會走的時候,我去廈大聽華為的宣講會,去參加百度的校園招聘。他們不來福大,我知道憑我的實力可能競爭不過福大的同學,只好去和廈大的競爭了。當然,如很多人所知,過程是美好的,結果是心酸的:我測底的鄙視了華為這家只收985的牛逼工程師集中的公司;百度這家想有牛逼設計師的公司離得到我只差一步。

  找工作之餘,我去廈門玩了好幾次,去上海玩了一次,當然經費就是暑假實習兩個月不多的收入,也正好讓我有機會接觸青旅這個牛逼的組織。我喜歡廈門這樣的不大不小的富有風情的地方,我害怕上海這種大都市般但容易迷失在人群里的城市。

  鄭州呢?前些天我寫一篇文章引用周雲蓬《綠皮火車》說:城市都長的越來越像,蘭州你可以叫它廣州,也可以叫他撫州,還可以叫他鄭州。但後來我想,對於某個人來說,蘭州就是蘭州,廣州就是廣州,就像對於我,鄭州就是鄭州,沒有哪個城市能向鄭州一樣,在我快忘記它的時候又要發愁到那裡的車票,然後路過,路過之後又慢慢忘記,如此般反覆。

  未來的幾年可能都是這樣了,因為我剛剛放棄了可以回離家比較近的太原工作的OFFER,選擇了留在福州的工作 。我知道,這更接近自己的價值觀,雖然離夢想還是差了些。

  據說今年除夕不放假,已經定下來了!我現在已經在公司實習了,我不知道我能請多久假回家。這學期還有大學最後一門限選課考試,因為LSL老師讓我掛了。老師曾經語重心長的說過,讓你們糊弄過就是害了你們。但我想大學的意義是什麼,是讓我們每門課都考試通過,然後去從事和這些學得沒半毛錢關係的工作,然後可以說:我一直很優秀?還是大學只是一種途徑,我們可以取己所需,能找到和自己興趣相關的職業呢,然後說,我一直很喜歡

  所以,我解釋一下我懶得解釋的,我得祈禱三件事:考試能拿六十分,公司能多請幾天假,還有最重要的:

  能買到一張車票,到鄭州。

  關於鄭州只是偶爾想起,現在我在想那裡和家的距離;每次和朋友說起過去的旅行,我只能說我去過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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