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稱職的丈夫

　　昨晚看了一個電視節目，一位丈夫在妻子分娩時的表現令人感動。情不自禁地就想起了妻子生兒子的前前後後。往昔歷歷，卻叫我慚愧。

　　我不懂女人的心思，尤其不動一個女人蛻變為母親后的心理變化。是的，妻子忍着劇痛生下我們的兒子，我頂多就是在那裡流下不疼不癢的眼淚；妻子的身體不再苗條，變得臃腫，最為重要的是腰疼不斷。這一切，都是她成為母親之後。而我，不能分擔一絲一毫。

　　她不僅一個人忍受着痛苦，還要去工作養家糊口。而我，卻無力給她安逸富足的生活。我不僅不會做可口的飯菜伺候月子里的妻子，還在婚後的六年裡，讓她跟着我受盡了在她那個較為富裕的家庭從未受過的貧苦。我辜負了戀愛時的那一句句諾言，辜負了她對我一往情深的信任與期盼。

　　我們結婚後，租房子住了三整年。沒一個冬天不是刻骨銘心的難熬。怕冷的妻子，總是瑟縮着進入寒夢，睡眠不是休息，反倒成了難熬的夢魘。就是從那時候起，妻子開始為我烹制美味的菜肴。家常菜做得津津有味，稀罕餚炒得有滋有味。上得廳堂，下得廚房，我的妻子真是賢淑。

　　尤其是英華停辦后，現實的不如意，沉重的債務，抑鬱不得志，妻子沒少黯然，枕邊的淚水不曾斷過。妻子是愛哭的，那是一個女人的無奈與柔弱。而我還總是不懂得體貼她，也會用一些酒醉或者愚蠢弄濕她的眼睛。更不必奢望為她擦去淚水，給她以安慰和信心。很明顯，妻子這幾年心裡變得抑鬱了，低沉了，不似戀愛時的活潑與樂觀。只是，她唯一沒有缺少的，或者說更顯得突出的，是她的堅強。異於平常的女子，令我側目，令我仰視。

　　兒子成長的每一瞬間，妻子是他最忠實的記錄者，而我，總在兒子需要的時候置身事外，與看熱鬧有什麼分別。特別是我去鄉鎮工作之後，妻子一個人照料着我的家庭，我的母親，我的兒子。這是其一。

　　其二，在我們前途暗淡時候，她沒有離開我，吃下前三十年沒有吃過的苦頭，真難！

　　其三，在我生重病時，她更是力挽危瀾，果斷作出決定，為我聯繫醫院就診，救下我又照顧我，如同照管一個嬰兒，隱瞞病情的危險，給了我重生的希望。我的心裡，只有感激。

　　然而，在這七年的風風雨雨里，我不僅沒有為她買過像樣的衣服，也沒有為她準備可心的禮物，也沒有為她捧過幾束鮮花。生活一時沒有希望，情有可原，翻過山，就可見山重水複，柳暗花明。可是，生活里缺了浪漫，是不是在翻山的時候就更顯得絕望與疲憊呢

　　我很失敗，沒有盡到一個做丈夫的責任，沒有好好的疼愛她。以致於我已經不了解她內心的想法，而且情趣也大不一樣。戀愛時，她會坐在摩托車上，摟住我的腰，教我一遍一遍地唱“又見炊煙升起”，可是現在，我一張嘴，就會引來她的憤怒奚落。唉，我真的很失敗！

　　兩個人，在一張床上，以沉默居多。妻子總是翻看手機上的小說。而我，就總是累，想睡覺。是不是七年之癢，就是這樣的？

　　我覺得后怕，更覺得自卑。我不知道這些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我只恨自己不會反思總結，老是讓妻子習慣了孤獨寂寞后，還奢望她很多。

　　妻子只是一個女人，美麗但也平凡。她也需要衣服，她也需要鮮花，她也需要甜言蜜語，最為重要的，她也會情緒不好，她也也會疲憊傷痛，她也嚮往自我的世界，而不是孤獨和束縛。只是，我太不稱職的愛，總將她推向無以言語的苦楚境地。

　　這是不公平的！可是，我又該做什麼呢？

　　也許我會失去，也許我會重拾舊路，不管怎麼樣，我們的愛情要經得起檢驗，我們的親情要受得了桎梏。我會用心一點，增加一點關注，哪怕只是遠遠地望着你呀，我就會放心地全力以赴。

　　2012.11.18夜23點寫，零點5分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