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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的晨曲

手機:M版  分類:經典散文  編輯:pp958

  因為經歷過無法忍受的寒冷,所以才能感受到從未有過的溫暖。

  ——題記

  ......天就那樣亮了,不驚擾消散的黑夜,就像我剛睡醒的狀態,沒有出神,沒有騷動,沒有不安。最初的清晨就像玻璃杯里盛着加了蔗糖的水,靠近晨曦時,那杯水突然就醒了,就像是從晦暗的憂鬱里一下子突然明白了什麼似的。裡面的光芒是甜的,那種奇怪的柔和給人帶來隱隱發亮的快樂。後來有了牛奶、烤麵包,還有葡萄酒和草莓,似乎奶酪和煎雞蛋的香氣也從廚房殷勤地飄了出來。於是你驚奇地發現水滴、花朵、酒杯、血液、萬物以及靈魂這些被黑夜狂亂吞噬的光線、顏色和氣味又都回來了。從黑夜困擾中解放出來的氣息溫情地安慰着你。而節奏的默契不會讓你想得足夠多。

  冬日的天空,沒有那些雲,很藍,有了那些雲,從雲的縫隙看上去,更藍。一片片樹葉落下,被雪覆蓋,一條條樹枝仍然曲曲折折地接近天空,心無旁騖地等待着,彷彿任何刻薄的蕭殺都無法打磨掉它的耐性和做樹的樂趣。

  河水還是那麼膽小,躲在冰下面。而上面厚厚的冰層仍然是一副跨越冬天的姿態。山腳下古老的岩石對雪總是不屑一顧,它聳聳肩膀,雪都跑到腳下去了。而它那獨自眺望蒼涼的姿態與威嚴,仍然一直影響着冬天的思維。

  走了六個月的長途,忍受了一百八十天的寂寞,就為了踩着你潔白的羽翼擁有一份自己的記憶,彌補我離開時那段空白的時光。白茫茫的雪讓遼闊的大地呈現一片好乾凈的荒涼,無言的明亮吞噬了黑夜漫長的寂寞,讓秋天的枯竭與憔悴變得面目全非。雪讓這裡的高山、大地、森林與河流充滿了冬天的氣息,它心無旁騖的磊落是跨越冬天最後的界限,雪退下了所有萌動的焦躁、刻薄與犀利,讓死亡的天堂安靜地休息,它肆意的潔白迎面撲來,在枝葉落盡的山谷中蜿蜒地翻騰着,安撫着清涼的沉默和無垠的凜冽。有了雪,土地便從枯萎的憂鬱中解放出來,讓凜冽的寒冬為這個單調而漫長的極北帶來一點生的樂趣。

  走在沒被別人踩過的雪地上,你自由自在地看,隨意地看,悠閑地看吧,看河裡的冰,看山上的雪,看落了葉的樹枝,看慘白的雪地上直挺挺地立着兩根被夏天拋棄的荒草。儘管你覺得有時間看比沒時間看更容易寂寞,儘管你覺得比不上去北極看狗熊的樂趣。但有了雪,它可以溫暖你一年中最後的日子,有了雪,我們就可以在窗前的冰凌花下一點點地盼望着春天(在我們這裡,春天就是一點點、一點點盼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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