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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獻青春(9-1)

手機:M版  分類:經典散文  編輯:得得9

  第九章

  1“朗亞鐵藝公司”據說是當時大連規模最大的鐵藝公司了,在大連有很多的建築頂層的輕鋼結構工程。離開“眾信裝飾”之後我在解放廣場附近的“明捷勞務中介”花了二十塊錢的介紹費,找到了這家公司在老虎灘附近的工地,在那裡有個項目經理接待了我。那個項目經理告訴我,他們現在有一批樓梯扶手的活要做,施工地點就在金州開發區的保稅區附近的乾豪格林小鎮。

  公司派車把包括我在內的幾個電焊工送到施工現場,我們幾個電焊工組成了一個班組專門負責此處樓梯扶手工程的施工。那個項目經理在我們幾個人當中指定了一個人作為組長管理我們,安排好了相關事宜坐着公司的車走了。

  組長做了一番自我介紹,他告訴我們他的名字叫李浩,老家是撫順的,來大連很久了,曾經做過N多次的樓梯扶手工程。

  大家都是做電焊活的所謂的技術工人,互相的吹捧和自我吹噓就是為了表明自己很有本事,組長的一番慷慨陳詞其實大家都沒有放在心上,不過這種自我吹噓的陋習我還是不知不覺當中學會了,即使過了這麽多年我的這個毛病仍然沒有改變。

  我沒有製作樓梯扶手的經驗,在幾個電焊工當中只有我是生手,因此在幹活的時候我特別的注意觀察。我們是三個人一組,一個人打膨脹螺絲固定預埋鐵板栽焊立柱,兩個人焊接中間的橫樑豎撐。我的任務就是焊接兩個立柱中間的橫樑,開始我乾的很吃力,前邊都拉下我兩層樓了,我非常的着急。組長在外邊下料進來送料的時候他會觀察每個人的幹活情況,我的工作吃力他都看在了眼裡,雖然他沒有說什麼,但是我能感覺出來他對我的輕視。

  經過了一個單元的實際操作后,我找到了一點經驗,我原來是根據栽焊好的立柱來確定橫樑的尺寸和切割角度,栽焊的立柱因為沒有被橫樑連接在一起所以很不穩定,來回活動的立柱讓我無法準確的確定連接立柱橫樑的下料尺寸和切割角度,這正是幹活慢的根本原因。發現了造成我幹活慢的原因后,我就開始想辦法解決問題,我用水平尺將立柱的前後左右的垂直定好後用一整根的方管將本層的前後兩個立柱在側面連接起來,這樣我就把本層樓梯扶手的基本框架確定了,根據這個確定好的框架我確定本層樓梯扶手的橫樑就方便和準確了。

  因為我很快的就克服了我在這個工程施工當中遇到的困難,所以大家都很吃驚,從此不再看不起我了。

  剛開始干樓梯扶手這個工程大家都很慢,在經過了幾天的實際操作之後,大家才慢慢的適應了,為了加快施工進度,組長重新給大家分了工,我們七個人一個人負責下料和整個工程的膨脹螺栓預埋鐵板的固定,其餘六個人分成三伙進行作業。組長讓我跟他在一起,組長這個人幹活比較細心,對人對己要求都很嚴格,我們兩個人我負責基本框架的組焊,他負責框架內部的豎撐和鐵藝花型的製作。我們兩個人配合的非常的默契,幾乎每天都能夠完成一個單元的樓梯扶手基本框架的組焊和安裝。

  這個樓梯扶手工程原來找過一批人加工製作的,但是不知道什麼原因那些人不做了,那個項目經理說是他們沒能解決好樓梯的木扶手下端的固定扁鐵的焊接,木工來安裝木扶手時根本就無法安裝。現在這個難題擺在了我們的面前,組長讓我跟他一起想辦法解決這個問題,因為我曾經在建築工地做過小工伺候瓦匠,曾經看到過瓦工砌牆時都要用一根白色的線繩來確定施工牆體的水平,所以我建議組長用一根白色的線繩來確定樓梯木扶手下端的固定扁鐵的直線度。建築工地里這樣的白色線繩很多,我們很容易就找到了,但是具體操作時困難又出現了,問題是我們用電焊將扁鐵焊接在樓梯扶手的框架上時電焊焊條的飛濺落到線繩上,線繩耐不住高溫就斷了。後來我們從鋼筋工那裡要來了一些綁紮鋼筋用的直徑0.5毫米的鐵線代替了白色線繩,終於解決了這個難題。組長把我們解決問題的辦法告訴了大家,大家很好的完成了這項任務,後期木工來安裝木扶手時都沒有話說了,項目經理非常的高興,組長在項目經理面前又有了吹噓自己的資本。

  隨着施工的逐漸進行,我們的工程也接近了尾聲,而那個所謂的項目經理也逐漸來的少了。我們在這裡幹活,住在簡易的用玻璃絲布編製成的篷布圍城的工棚里,生活用水都是買來的。我們沒有用來洗衣服的水源,穿着那厚重的不透氣的工作服身上都生了虱子了。經過二十幾天的緊張施工,我們終於完成了任務,但是那個項目經理卻失去了蹤影。我們幾個人吃飯都成問題了,我們意識到我們受騙了,對着這個簡易的工棚,還有幾台手提的電焊機,我們一籌莫展,無奈之下大家只好散夥,辛苦了將近一個月一分錢沒掙着。

  我們在心裡咒罵著那個項目經理,但是我們卻不能去找“朗亞鐵藝公司”,因為我們和公司之間沒有簽訂用工合同,我們只是那個所謂的項目經理打着“朗亞鐵藝公司”的旗號通過中介招來的,法律不能對我們提供支持。再說了我們也沒有時間因為這一個月的工資和中介打官司。大概中介公司吃透了我們的這種心理,一心只賺昧心錢,毫無顧忌的欺騙了我們。

  那個項目經理的幾台電焊機我們根本就無法帶走,因為工地的保安只許物資進入,但是要想從工地裡帶走物資那是需要上邊批條的,我們弄不到批條,只好自認倒霉。臨分手時大家湊在一起簡單的吃了一頓飯,因為都沒有掙到錢,大家非常的沮喪,就這樣我們默默的分手了。

  在回大連市裡的路上我的心裡思緒萬千,有一種說不出的苦澀湧上了我的心田。“苦澀的沙吹痛臉龐的感覺,像父親的責罵母親的哭泣永遠難忘記”,隱約中那鄭智化的水手又縈繞在我的耳旁,我在心裡一遍又一遍的吟唱着這首歌,腮邊的熱淚不知不覺滑落下來,滴落在我的脖頸里。

  李蘊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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