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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水碧於天

手機:M版  分類:經典散文  編輯:小景

  “春水碧於天,畫船聽雨眠。”畫船無情,春水有心,北國春水豈長靜?

  陽曆四月的小河,水草尚未萌動,河底還是淤泥的暗灰或者沙黃。東風不來,清澈的河水漣漪全無,似乎靜止。

  水至清則無魚,真的看不見魚的影子,尤其是稍大一點的鯽魚。只有小白條在水裡調皮地竄來竄去,卻絲毫不敢打破這種默契似的寧靜。

  楊柳似翠黃的碧玉,婀娜的少女,已經喜歡以水為鏡,看不倦自己的脈脈柔情,倩姿隨風。水似乎也如痴如醉,捨不得匆匆遠去,因為遠去就會永遠思念曾經。那如絲似線的枝條夾岸蘸水,也似在垂釣浪漫的情愫。

  倘是月明星疏,風波俱凈,翠姿翩躚,誰解心扉?

  山坡上的草色尚在稀疏,岸邊的青草爭春賣弄着青蔥。水是不覺寂寞的。儘管春水不會久留,映入波心的每一抹青綠花紅,都會“且行且珍惜”。

  燕子回來了,來岸邊銜泥築巢,也會來水上低飛徘徊,鶯歌也慢慢地多了起來。東風攜着花香,吹皺一池春水,清澈的水紋頓時明媚生輝。

  蟾蜍青蛙用黑黑的絲線梳理着春水流動的思緒,蝌蚪懵懂,撩動春水的心弦。不是瀑布飛虹,誰聽得懂春水的幽咽寧靜?

  桃紅不止在遠山,李白不單在村舍。河岸曲折,且行且有濃淡花容,柳青楊綠間又易棲風煙。春水不寂寞。明眸里閃動着春日灼灼的火焰,痴心地眷戀着波心裡冷月無聲。

  有一天,她的眼裡朦朦朧朧,那是煙雨飾別情。暮春將至,子規鳴清,青山留不住,炊煙瓦紅成舊夢,落花相送,柳絮終隨風,世事變幻各有情。如果是錯,是因為最初本不該相逢;如果是對,機緣何分靜與動?痴心一片付東風,天可鑒,地在聆,幽怨訴無聲,有淚化雨濃,一川煙雨任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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