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往事之大女兒

　　早想寫點什麼來記錄我與我的那班兒女們間的友誼，我怕我變得越來越健忘，有一天會忘記曾經的那份美好。

　　先寫你——我的大女兒吧，你算是我四個兒女中最聽話的吧（希望孫女你看到后不要生氣）。很多次換座位的時候你都坐我後面，只要我把背往你桌子上一靠，說聲：“閨女，我肩有點酸了。”你就會很默契地給我捶背，那時背未必是真酸，只是繁重的做題之餘想找點樂子，得到片刻的消遣，想必你也是理解的。

　　你是什麼時候開始喊我老頭子的？具體哪天記不真切了，貌似那次是何大陽要“造反”，我喊護駕，然後你就真站出來了，質問他你為什麼要欺負我老爸，然後何大陽問你你什麼時候成了我女兒的，你無言以對，我搶過話頭對何大陽說你一直都是我女兒，還問你：“是吧，乖女兒？”你對何大陽說：“是啊，他一直是我老頭子。”那似乎是母雞保護着小雞的情形，不過你保護的不是小雞而是我這隻大雞，其實那一切本就是玩笑，不過好像就是從那時起你開始喊我老頭子的吧。

　　有了你這個女兒，我的高中確實有意思多了，每次我午飯和晚飯後我必去你那裡視察，老氣橫秋地教導你幾句，表達一個父親對女兒的關心。我們之間一直很和諧，每天都有很多樂趣。那時差不多全班一大半的人都做了我為民黨的官員吧，各種部長、各種總理、各種委員，像小孩子玩家家酒一樣，我喊同學們黃總理、菜總理、文部長、何警衛員······那時真有意思，動不動就任命這個做什麼什麼部長那個做哪個哪個省的省長，也許是高中太過無聊吧，大多數同學還真認可了我這個“主席”的存在，竟然還出現有些人嫌官小讓我給他升職，後來還出現過幾次叛變，而你在每次他們叛變的時候都站在我這邊擁護我。這個遊戲我們玩了很久，有一半的高中生活我們都玩着這個遊戲吧，當初我給你什麼官來着，沒印象了，好像是婦聯主席來着吧，好像是你主動要求這個官職的，你說你要管全天下的婦女，我說那才是副部級，要不給你個政治局常委當吧。

　　你第一次對我這個老頭子生氣好像是在我要收杏子做女兒的時候吧，你那時好像是說著要和我斷絕父女關係來着吧，你說的很決絕，還說只要我收她做我女兒就反叛我，何大陽再來政變的時候你也不幫我了，那時我貌似真算是眾叛親離了吧。為此我們僵了幾天，你從我桌前走過也不“請安”了，那時我感覺真像是失去了很多東西，但最後你還是原諒了我，接受了我又多了一個女兒的事實。那時我也理解你，你是不希望有別人來搶奪屬於你的父愛吧。後來我又有了兩個孫女，你都沒說什麼，你說你對我無語了，我無話可說只能對你笑，反正你還是一如既往得給我捶背聽我的嘮叨。

　　也許你不知道，對於我們的關係，也有些無聊的人說些閑話，不過你老爹我每次都對他們很嚴肅地說你是我女兒我們是親人。你老爹你應該是了解的，面對閑言菲語向來都是泰然處之的。我想你也應該面臨過這個問題，眾口鑠金，我可以想象的出你心裡當時承受着多大壓力。我們沒有因為那些無聊的人而形同陌路，而是一起走到了畢業，維繫到現在。

　　每次給你打電話，我還是女兒女兒的叫着你，大了兩歲的你還是應承着，可我不知道幾十年後為人妻為人母之後的你是否還認我這個爹，不知道當你意識到你這個老頭子既不是超人也不是主席的時候還會不會認我這個父親。

　　呵呵，想那麼多幹嘛，讓我們能多做一天父女就多做一天父女吧，你喊我一聲老頭子，我對你就有責任，我就有責任為了讓自己的女兒過得比別人好一點而比別人更加努力一些。女兒，爹向你保證，你出嫁那天爹會給你備一份你意想不到的嫁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