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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峪獅子茅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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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峪是秦嶺七十二峪之一。“峪”從字面上看就是山中的谷地,可是當你聽說“大峪獅子茅棚”這個地名時是不是覺得很好奇。上星期三,驢群的領隊通知我,星期六到大峪獅子茅棚。一聽這名字我着實想了半天,我只知道秦嶺裡面有老虎,可從來沒有聽說秦嶺山上還有獅子。“獅子茅棚”莫非是獅子居住過的地方。星期六一大早,我懷着好奇心跟其他九個驢友一同前往大峪。司機是一位三十歲左右的小夥子,與電影演員張國有幾分想象,大夥都叫他帥哥。

  汽車行駛在寬闊的公路上。初冬的早上,陽光依然燦爛,只是沒有了夏天的威力。在冬陽下,仍感到陣陣寒意。行道樹的葉子並沒有落光,它們三三兩兩地掛在樹枝上,不願親吻大地。灰白的天空下,秦嶺山頂的白雪隱約可見,被太陽光照射得閃閃發亮。車行駛了大約四十分鐘我們就到達了大峪。進了峪口,展現在眼前的是一片寬闊的水域。堤壩上“大峪水庫”四個鮮紅的大字豁然醒目。剛下過雨,庫里的水位上漲了許多,水面平靜得彷彿一面鏡子,綠得像一塊碧綠玉。右側的山崖象刀劈似的,直插水裡。我們的車沿着水庫左側的山路繞着山腳緩緩前行,司機年齡不大可車開得很老練,平穩。山路彎道很多,我們在車上又說又笑,感覺不到一點顛簸,不知不覺就到了獅子茅棚。

  冬天,山裡真是寒冷。山風刮在人的臉上,象針扎似的疼痛。山路凍得硬邦邦的,踩在上面刺刺直響。我們穿得都是厚底的登山鞋,就這踩在冰冷的沙石路上,腳下也難免打滑。山路崎嶇,拔高的路段比較多。大家小心翼翼,誰也不敢怠慢,一路相互提醒,相互幫助。上到半山腰,“雪!大家快看雪!”走在前面的光光興奮地叫起來。我們抬頭仰望,只見不遠處裸露的岩石上,覆蓋著一層薄薄的積雪,大家一陣歡喜。“終於看到雪了”。我們加快了步伐,顧不得寒冷,剛才喊叫要休息的我也來了精神。越往上走,積雪越厚。一堆一堆的白雪把整個山坡裝點的奇麗壯觀。潔白的雪,綠綠的樹,巍峨的群山,藍藍的天空。這麼壯觀的景象,我以前只是在電影畫面上看到過。“雪擁藍關”的景象又一次浮現在腦海。我不由得在心裡讚歎那些古代大詩人。他們的生活條件一定沒有現在方便,上山的裝備也沒有現在齊全。為什麼能寫出留芳千古的詩句。看來物質條件的優越並不能代表精神世界的強大。韓愈一紙《論佛骨表》,惹怒了怕死的唐憲宗,被貶廣州潮州。路過藍天縣的藍天關,寫出了“雲橫秦嶺家何在,雪擁藍關馬不前。”的千古絕句。我難以想象當時的詩人是怎樣一種心境:憂鬱,悲憤,還是無奈。不管政治上怎樣落魄,不能擋住詩人內心的激情。看來內心的強大,能抵禦外在任何不幸,遭遇,困難。

  此時路面已被皚皚白雪覆蓋,只聽見腳下“咯吱,咯吱”地響。岩石上懸挂着粗大的冰柱,像千萬支倒掛的寶劍,晶瑩剔透。有的堆積在一起,遠遠望去像盛開的雪蓮花。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引的大家讚嘆不已,紛紛駐足欣賞。愛美的女人,在透亮的冰柱前穿着紅的,綠的鮮艷的衝鋒衣,有的掘臀翹首,有的抬腿挺胸,擺着各種姿勢爭先恐後留影,拍照,為這這神奇,壯觀的畫面增添了姿色。接下來的山路讓大家望而卻步。一邊是深淵,一邊是峭壁,腳下是覆蓋積雪的一尺來寬的台階。我們都沒有戴冰爪,紅霞還穿的是旅遊鞋。猶豫再三,我們五位女友還是聽從領隊的勸告,返身下山。

  人們常說:上山容易,下山難。這回我算是真正體會到了。腳下的雪有的已經融化,有的發亮被遊人踩得踏踏實實,特別得滑,一不留神,就被滑倒。紅霞穿的旅遊鞋,個子又高,重心不穩,在領隊的再三呵護下摔倒三次。頻繁的摔跤,提醒我們腳下小心再小心。可是大家的玩心不減。我們找了一處有陽光,積雪較厚的地方休息。領隊小蔡,像個孩子似的盤腿坐在雪上,雙手捧起潔白的積雪,含情脈脈地嚷着給他照相。我們一會兒打起了雪仗,一會兒把雪球拋向天空。雪粒透過陽光,朦朦朧朧像少女的紗裙,從天緩緩而降。大家張開雙臂,歡呼着,高叫者,彷彿回到了童年。在這潔白的世界里,我們的心靈再一次被凈化得一塵不染。難怪越來越多的城裡人,把爬山當成生活的一部分,有的為此付出了生命。在這裡遠離城市的喧囂,虛偽,能使人回歸到大自然的寧靜,真實。不一會就到了山腳。回頭望望爬到半山腰的群山,我不免有些遺憾:無限風光在險峰。山頂的風光一定比山腰的還要壯觀。

  獅子茅棚一游,沒有看到茅棚,更沒有碰見獅子。而我收穫的是快樂和對大自然的敬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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