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緣亦無緣（續）

　　一個陽光明媚的下午，他約你出去走走，你欣然應允，反正在家獃著也無聊．他開車帶你來到海邊．走在灘涂，大海近在咫尺，它的廣闊胸膛令你們驚嘆．濕鹹的海風拂過你的長發，感覺是那麼的與眾不同．

　　偶爾，他會約你出去吃飯．他喜歡喝點小酒，當然也會要求你陪他喝上一杯，雖然他明知道你不會喝酒．＂一個人喝酒多沒勁啊！＂他這樣沖你嚷嚷．為此，只喝過幾次啤酒的你陪他喝上了米酒．一小杯下肚，你的頭就有點暈了，看着他充你壞笑的樣子，你才知道被他捉弄了，賭氣再不喝了．

　　有一段時間，他每天都給你發短信．＂有空吹會兒不？＂那是他慣用的開場白．夜深人靜的時候，躺在被窩裡發短信成了你們的必修課．他很容易就會睡着，常常，你回過去一條短信的時間，他就已經去見周公了．在等了幾分鐘后，你就會惡作劇地撥去電話，然後迅速把手機調至靜音．片刻，當看到他回撥的號碼在手機上閃爍時，你得意地暗自偷笑．第二天，當他興師問罪地問你為啥吵醒他又不接他電話時，你會一本正經地告訴他，你已經睡著了，聽不見調得很低的鈴聲．

　　你知道，你的心在不自覺地向他靠攏，彷彿有一種無法抵抗的力量在驅使着你，左右着你的思想，讓你越陷越深，雖然你很清楚這不符合遊戲規則．

　　不覺中，你和他相遇已有九個多月了，驟降的氣溫和刺骨的寒風都預示着，又是一年將近尾．真是彈指一揮間．

　　那日下午，他打來電話，抱怨天氣太冷了，在電腦上打牌都受不了．你打趣地問他怎麼不把電腦搬到有太陽的地方去．他喜滋滋地告訴你，今天在哪個店裡覓得一壇原漿米酒，一會兒有個朋友說要來和他一起品嘗，正說著，他說人到了，便掛了機．

　　一個多小時后，你聽到電話那頭他興奮的語調，你讓他別喝太多，他卻自豪地向你彙報，米酒已經喝光了，現在已經開始喝啤酒了．又說一會兒要來找你．你嚇壞了，趕緊阻攔．兩個醉鬼怎麼開車啊！可是，他的堅持卻不容改變．

　　半個多小時后，他還是來了．滿臉的醉態，帶着一身的酒氣，搖晃着跨出車門．你有點生氣．你讓他那個看上去還算清醒的朋友馬上帶他回去，他卻讓你馬上跟他們走．＂我沒醉，我還沒喝夠，我們一起再去喝兩杯．＂他用力地比劃着．你想發火，可你還是忍住了，對一個受酒精影響的人．於是，你選擇自己離開，因為你怕看到別人異樣的目光．他找不到你，打你電話＂一分鐘之內，你如果不出現，我馬上離開．＂他的口氣命令式的．＂你走吧，回家休息一下，等你清醒了再來找我．＂你的回答很乾脆．看着他們的車絕塵而去，你有點擔心．撥通他的電話，聽到的是激烈的爭吵．＂你在幹嘛？＂你的心一緊．＂不關你的事！＂他狠狠地拋過來一句．你耐着性子叮囑他別惹事，他聽也不聽啪地一下掛斷了電話．你不放心再打過去，他還是那句，不同的是已沒有了爭吵聲，你懸着的心總算放下了一些．

　　六點左右，他打來電話，告訴你一件你意想不到的事．他那個朋友被人整了，被打了還被敲了兩千塊，這還是找人出面的，不然不會這麼＂便宜＂．＂怎麼會有這種事？＂你聞所未聞．接着，他問你認不認識那些道上的人，你一頭霧水．三言兩語后，他說晚上還有酒局，晚點給你電話．

　　七點半，他的電話來了，你沒接，給他回了條短信＂我在學校，一會兒打給你．＂那時，你正在學校探望朋友家住校的兒子．

　　八點一刻，你在出校園的路上撥通了他的電話．＂我剛到家．＂他的語氣帶着冷漠．＂不管用什麼方法，我一定要查出是否有人幕後主使，一旦查到是誰，我要他好看！＂他像一頭憤怒的獅子．你有些怕．＂你別衝動，問問你那朋友是否得罪了什麼人．．．＂＂不管是誰，哪怕是你個××，我也一樣對待！＂突如其來的一句話，你懵了．＂你說什麼？＂你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聽着他重複了一句，你被激怒了．＂你這個混蛋！＂你衝著電話吼了一句，然後憤憤地關掉手機．

　　電視屏幕上的畫面讓你越加心煩．躺在床上，輾轉難眠．你把滿腔怒氣和萬分不解化成長長的文字給他發了過去，然後頗為平靜地關掉手機．迷迷糊糊一覺醒來，打開手機，已是兩點．隨即，收到他兩分鐘前回的短信＂任我再努力也無法回憶起自己做過了什麼，四個女人被罵，包括我媽．＂他說＂我成了瘋狗，思前想後給你回一短信．＂最後扔給你三個字＂對不起＂．你不能接受．他又說＂忘了我，對你百利而無一害．＂你無語．好像一切都變得沒有必要了．

　　曾經的那段日子，當作是你生命中的一個點綴．心底的那份感覺就讓它隨風而去．他不過是你生命中一個匆匆過客，匆匆地來，匆匆地去．抹不掉的，是那或淡或濃的回憶，賦予人生旅途的一分色彩．

　　其實所謂的緣，有多種，相識的緣，相遇的緣，相知的緣，相愛的緣，只是看你如何定位，緣易來，也易散，來時如煙花般美麗燦爛，散時似葉落般蕭瑟落寞．人所謂有緣，亦無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