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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並幸福着《苦澀童年》系列散文之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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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並幸福着《苦澀童年》系列散文之四 標籤:當幸福來敲門 童年的秘密 童年 教人幸福地生活

  本來我下面有一個弟弟,那時,父母一心忙於工作,少於照料孩子,那個小我二十個月的弟弟夭折了。因此,最大的妹妹也要小我四歲。於是,在這個擁有七個姊妹的家庭里,我就成了名副其實的大哥。

  也許是由於我比他們大得多,所以較早地體會到了父母尤其是母親的艱辛。外婆跟我們住在一起,由於她是封建小腳,所以很多事行動起來不方便,再加之文革後期,外婆又因為患腦溢血半身癱瘓,自然,能幫父母操持家務的就是我打主力了。後來我到縣城念高中,先長起來的兩個妹妹也過早地擔起了家務。

  記憶中那時我做得最多的活是上山打柴,在家做飯、擔水、洗衣服和帶妹妹。

  做飯是我和外婆替換着做,擔水卻基本上是我的。小鎮缺水,最近的“水井坡”有兩口井,天稍晴幾天就絕了,只有到離家兩里以外的“水井灣”去挑。清早起來,先擔兩挑水,回來時,外婆就已經把柴火生好了,我放下扁擔就去給弟妹們穿衣服,等穿好她們的衣服,早飯就差不多了。我最早擔水的時候可能就十歲吧,只能擔半挑水,隨着年齡的增長,慢慢地可以挑滿桶水了。擔水很講技巧,由於路遠,不會挑,一擔水到家就會盪掉一半。主要是腳步要與扁擔上下顫動的頻率諧調,而且換肩的時候,要掌握好三要素,就是平穩、自然、輕快。只在擔水的節奏的運動中,我幼小的心靈才第一次體會到了男子漢勞動的愜意。

  十口之家的飯其實很簡單,一般就是一干一湯。為了讓一家人能吃好一點,我曾經發明了一種叫“七香椒”的小菜,就是七種佐料以地灰里燒的生辣椒為主料製作的一道土家菜。直到有一天,媽媽讓我再做一次“七香椒”時,我才有一種創造被大人承認的欣慰。

  炒菜的級別數父親最高。他做菜的時候我最怕給他燒火,火小了,他就要罵人,後來我才知道,火功,才是炒菜師傅的法寶。而我的刀功,在全家卻是最行的,超過了我媽,因此每年年三十的菜,凡是以什麼絲的形式如土豆絲、蘿蔔絲上桌的菜都是我的傑作。

  十口之家,洗衣服幾乎天天都有。小鎮,兩邊是高山,中間一條夾皮溝,一到嚴冬,北風呼啦拉吹,一出門感覺耳朵都要掉了。清早,我用一個土家小背簍,背了小妹妹當晚的尿布,到水井灣去洗。尿布是不能到水井旁邊洗的,何況早上,挑水的大人一串一串的來。我在田角找了個地方,由於冰太厚,只好用捶衣棒把堅冰砸個窟窿,然後把尿布一股腦放下去,由於有糞便,又臭又難看,我的辦法就是把頭扭到一邊,一隻手抓住尿布的一角,使勁地在水裡搖動,同時另一隻手在尿布上猛刷,然後再砸開一個洞,胡亂地清理一次,算是結束了整個的洗尿布活兒。由於洗得馬虎,回來晾曬的時候,往往在尿布上還有黃色的殘留物。

  每年春節,母親為了讓我大年初一、二能跟夥伴們放鬆地玩,一般在臘月二十九、三十兩天洗完家中所有的衣服。媽媽在家裡刷衣服,我就負責把衣服背到幾裡外的白岩腳的山洞裡去洗。那時,我大約十三、四歲,一天可以洗三大背簍。到白岩腳的路不算太長,卻一路是在山野小路上走,個子還沒長起來的我,腳踏着雪響,心裡還有點畏懼,尤其那洞口,上面是一望無際高聳入雲的白崖,周圍是茂密的灌木叢,一泓清清的泉水,在孩子心中,那不是自然美,而是一種大自然的恐懼,即便在洗衣服的過程中,頭上突然掉下一片樹葉,在這沒有人跡的地方,我也會嚇一跳。

  印象中,最輕鬆的家務莫過於不做飯不洗衣服不洗碗,帶上妹妹去屋外玩。這是外婆經常照顧我的。那樣,我可以用小背簍背上妹妹,一邊走一邊看書,那時,家庭以外的世界在孩子心中是最精彩的,一種不被囚禁的感覺。

  記得有一回小夥伴們在門外等我去玩,可家務還沒做完,我一下子急哭了,外婆過來勸我說,“莫心焦呵,以後幾個妹妹長大了每人給你扎雙鞋你都穿不完呢!”

  我的童年,是在無盡無止的家務勞作中度過,我在外婆和母親的教導下學會了做家務的十八般功夫,甚至包括簡單的針線活,直到我上大學,同班同學縫被子,幾個寢室的,都是由我做。

  兒時,好幾次聽人在母親面前說同樣的話,“淑惠(母親的名字),你家是養了一個假姑娘吧!”——這就是我的童年,一個變了性的彆扭的苦澀的童年。

  其實,我的苦澀童年,並不是當時孩子的感受,只在今天的字裡行間而已,因為那種辛酸裡頭,有一種與我的親人們共渡人生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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