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離城市

　　從沒有安靜的在一個城市重複的停留，除了這裡。有你的城市。

　　———漠

　　1．

　　還記得剛踏入的瞬間。晚風吹透我的臉，黑色的幕滑翔。我想象着你生活的海邊，只是那裡的海水藍的透明。像起初你對我的思念。

　　煙灰色的街道，藍灰的天空。光禿的樹似久經虐待的乾癟老人，呆板的支撐快要散架的骷顱。怎麼這麼的缺乏生氣，不像你。不像你那顆不耐寂寞的心。散離的高樓，孤獨的呆坐。走在空蕩的大街，就連我踢的小石子都沒有響應的遠離。是什麼這麼的沒有生氣？是我們孤獨的心么。

　　你說，回去吧。回到你的城市。

　　我找不到留下的借口。

　　可是我已經背離。背離了愛我的町愛我的芥，只為你。你卻連自己的城市都要背離。兩個思念的城市都被背離。兩顆心丟了。你拿着我的手把他們扔進了無邊的黑海。不是你的海不是我的海。是背離的海。

　　從沒有見過這麼冷的風，吹進心臟。冷颼颼的。我要清醒的走路。這條路有點難走，真的很難。

　　因為陌生。我不知道怎麼去撫摩粗糙的溫暖，他總是拒絕我這個有過背離的陌生的女子。雖然我有着靠近的溫柔。就連路邊的雜草都散着惡臭。我就那麼的討厭？背離城市的人。這麼的討厭。

　　鴇說，睡吧。好好上班。

　　我就那麼的躺在了柔軟的床上。一覺醒來我要忘記所有。可是凌晨朦朧的夢中，你又訛詐地走了進來。我忽的坐起。為什麼，為什麼又要開始一個有你的白天。

　　我在後悔。後悔背離了有我溫存的城市。在這裡，我是一株無法盛開的薔薇。春天來了，我不想孤伶的看着沒有衣裳的赤裸的心臟。我還要活着。

　　你說：一個人真好。我沒有了你。一個人真好。

　　我想我真的要離開了。這個城市不適合南方潮濕的孩子。雖然有着我喜歡的乾燥。但心臟受不了。很渴。

　　鴇說，那就離開吧。好好的離開。要微笑。

　　微笑地離開。微笑地離開我一相情願的以為會收留我的城市。

　　2．

　　這個5月，薔薇花還會開？除非回到潮濕的空氣。我要離開。回到背離的城市。那裡有薔薇的土壤有薔薇的甘泉。

　　我又坐上了那輛最老式的火車。開往我背離的城市。墨綠的車皮墨綠的座椅骯髒的味道有着被山風吹拂過的滄桑的臉。

　　總是習慣坐在靠窗的位置。畫窗外蒼涼的背景。木乃伊的表情襯托點點白花。我把嗅覺伸到最遠，卻沒有一絲的香氣。

　　我畫了一堵古老的城牆。斑斕的灰色牆磚爬滿枯綠的苔蘚。

　　死去的記憶無助的躺落，似沉睡。沉睡在無望的荒涼原野。

　　我坐在滿是灰塵的台階上，魔鬼的長發低垂。低垂。掩蓋了木乃伊的臉。

　　我總是懷疑。總是懷疑。

　　我們怎麼會有了親人的厭倦。掉進旋渦的陀螺，會不會一起旋轉。可無論怎麼的共振，運動會停止，兩個不同的物體終要分離。是誰說過，最終的結果是離開。

　　3．

　　睜開迷離的眼，有餘光的滲耀。好久沒有這麼安靜地睡過了。我知道已經有濕潤的空氣在接近。背離不是遺棄。我屬於這個潮濕的城市。

　　對不起，今天沒有送你。離開的時候，芥低沉的電話。

　　我的親愛，你回到了我們的城市。

　　在走出站台的瞬間，潮濕的空氣潮濕的淚眼。

　　無力的撲入溫暖安穩的懷抱。

　　背離的城市沒有遺棄寵愛的薔薇。

　　5月，她將盛開。

　　『作者：蜷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