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娶個網名真難

手機:M版  分類:經典散文  編輯:小景

  就像是娶媳婦談對象,娶個網名做媳婦,起個網名真難。難於上青天。

  世俗里的名字已是塵埃落定,板上釘釘,身份證就是那一串沒有二樣的數字,那一付上不去檯面的尊榮,那一個父母賜給的大名,不再更改了,更改的代價受不起。身份證就是我的法律人格,一個男性中國公民。學了數年法律,就這一點兒能耐,就是知道身份證有法律效力。

  但是我的網名我做主。

  網,不是打漁,抄下去,在水裡尋,猛地兜起來,魚兒網裡跳,嘴巴一張一張的,那不是喊救命,魚兒的命不值錢,它在罵人,罵道:你這混球,怎地不長眼,單單撈了我下酒吃?

  網是一根電線,一台電腦連上很多的電腦。有你家的小電腦,有服務商的服務器,世界都成了數字,0,或者1。這世界就可以計算了,人生就可以計算了,生命可以計算了,0和1無限的組合,排列,無數的人,無數的心,無數的靈魂,在網上遊盪,浮躁着,搜尋者,沉沒着,漂流着。網裡有夢,網上有錢,網中有情人。網是一個表演的平台,生旦凈末丑,坑蒙拐騙偷,三分真實,七分虛幻,一成是人,九成鬼妖。在網裡遊戲,交際,學習,或者把現實的東西搬些進來,比如政府的網站,國家的聲音----這多麼重要,網不是夢遊,而是現實的延伸。現實是網絡的基礎,沒有現實世界的規則,沒有人性的尊嚴和道德,網絡就變成一個美麗的泡影,人的慾望在泡泡里瘋,把泡泡撐破,裡邊的所有的東西都會窒息。

  但網又不同於現實的世界,並不能是現實的翻版。每一個人都是主體,每一個人都可週遊世界,現實里你要給交通和國界困惑,你要被金錢和法制限制,而網上,在程序的世界,門是一層影,鎖是密碼。外邊的想看個新奇,裡面的想保守私密。進攻和防守,就是永無終了的比賽,沒有裁判,沒有觀眾,只有抗衡。網上的人,只剩下了一個靈魂,沒了衣服,沒了肉體,就像是幽靈的影子,在冥冥裡邊,飄浮。網上的人,就像是蜘蛛,在暗處等着,期待撞上來的飛蛾。這個角里是我的領地,別人的我想去瞧瞧。

  這是個不會抽絲的蜘蛛,他用想象和智慧去飛。

  我也是,一個庸俗的渴望着在虛擬的世界找尋自我,證明存在的醜陋的蜘蛛。我拚命的遊走,用我飛着的腳步,呢喃着一種咒語,擺帥,玩酷,沒有人來我的領地造訪,我憂傷着,咆哮着,裝點着,跑出去,做一個騷擾的不速之客,讓人看到我的存在,我很滿足。造訪人家,或者說,推開虛掩的門,學到很多的東西,那就是把房子裝飾的漂亮一些,刺着人的眼睛,他就乖乖的,不想來也不由自主的來了。

  明明那虛掩的門后沒有人,但那人知道你去過。這就是蜘蛛,在暗處,窺視。你總想保留一點神秘,其實你光光的身子,連點遮羞的布片也沒有。暴露的不僅是女人的影像,誘惑着男人,男人更暴露,連男人也不放過,裝一個女人,逗逗你的花心。

  我終於疲憊了。我的存在那樣虛無。我沒了力氣,無邊無際的空中,我害怕掉下去。就像地球沒了引力,我只好周遊太空,就是一點兒垃圾,沒了生命。

  我想拯救自己,拯救靈魂,拯救我的良知。用夢幻證明自己的存在是徒勞的,用迷幻的色彩裝點自己是無益的,騙別人,也騙了自己。我憔悴的懷念真實。

  我拋棄了所有的過去,在我的網上重建蜘蛛的真實。我要取一個新的名字,開始蜘蛛的新生。

  娶一個網名,就像是娶一個媳婦,和我在蜘蛛網上共經風雨,同曬烈日,不屈的爬着,高傲的站着,一個完整的蜘蛛,一個真實的蜘蛛,在蜘蛛網上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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