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幻之花——黑色罌栗

　　我喜歡——只會綻放在黑夜裡的花朵

　　我喜歡——黑色潔凈沒有污染的花朵

　　可是我有時候卻又喜歡罌栗花，因為她有毒。曼陀羅呢，不吉利。她是通往地獄的花朵，我還不想死。血紅色，不是最好看的。你有沒有看過自己的血的顏色？它的顏色不是那種略帶黑色的。就像陽光一樣，看起來那麼的高貴、聖潔。

　　據說世界上黑色的花很少。就算真的出現，也不是純黑色的。人吶，活在這個世界上的好處就是學會了偽裝。

　　一個月前的深夜。小悅打過來電話。她是我的前女友。她說她要死了。我抽着煙，沉默着。她說她不會忘了我。我冷笑着。“死了也不錯。至少是一種解脫。”“嘟嘟……”電話掛了。第二天，有人告訴我，小悅跳樓自殺了。我沒說任何一句話。不知為何，心底里突然對小月升起一種羨慕的感覺。是啊，死了多好呢，那裡很安靜，沒有人會打擾你，你想做什麼事都不會有人阻攔你，你不會再有任何感覺。

　　有時候，真想就這麼睡過去，一閉上眼睛，就可以再也不用起來了。不用為世界上的事情所煩惱。

　　醫生告訴我：你將活不過一年。我麻木了。心靈麻木了，可以不在乎肢體上的疼痛。我無依無靠。自小我就是個孤兒。一路跌跌打打走過來。不知為何，我從什麼時候開始，變得像一個打不死的蟑螂。在我每一次看到希望的曙光時，又被狠狠的拍回了冰冷的海底。升起又降落，升起又降落……我不算倒霉吧。我喝酒時曾對兄弟這麼說過。他轉過頭去，不看我。我掐住他的下巴，眯着眼對他說，怎麼，老子要死了，你不應該為我歡慶一下嗎。呵呵。他擦擦眼睛，哽咽着罵道：你他媽的腦子有病啊，死了還歡慶個屁啊！說著給了我一拳。我吐了。把胃裡淅瀝嘩啦的東西全吐了。換了衣服后，我坐在沙發上抽煙。“晟，別抽了。對身體不好。”我不理他。“晟……”……他叫了好幾次我都沒理他。過了一會我淚流滿面。“珏……我……”我嗚嗚的哭起來，就像個小孩子一樣。珏過來抱住我：“晟……我真的不想你死啊……”

　　……

　　我帶着一瓶酒上到了樓的最頂端。風像刀一樣刮的人臉生疼。我一邊哭，一邊喝着酒，坐在樓頂的邊緣。地上的馬路和人，都變成了一個個黑點。

　　“再見了。”我自言自語道。縱身跳了下去……

　　電視上，女主播正在講些什麼。“據警方調查，這名跳樓者叫晟，今年21歲。……”後面已經聽不下去了。電視旁的一個男人哭了。“晟……你走好……別忘了拿好你的東西……”

　　樓台上，酒瓶里，插了一朵罌栗花，她開的好漂亮，她開得好鮮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