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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那事那痛

手機:M版  分類:現代散文  編輯:pp958

  文/鈺兒

  回憶一段風景,徒添無限感傷,跨越一道門檻,需要足夠的勇氣。再次踏入熟悉的校園,昔日的點點滴滴浮現眼前,時光荏苒,歲月從指縫中悄悄地流走,流不走你我那一段難忘的情感,抹不平那段記憶的傷痛,掃盡滿地落葉,拾不起灑落一地的記憶碎片。

  時間拉回到多年前,第一次踏進新的校園,一切都那麼新鮮,又那麼陌生,第一次離開父母的身邊,對於獨生子女的我來說,是一次新的挑戰,過慣了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生活,突然要適應獨擋一面,有點我措手不及,遇到一點小事就驚慌失措,以至於在同學們眼裡,我像個外星人。

  食堂的路上,你在我後面踩了我的鞋跟,差點讓我當眾出醜,在我險些摔倒的時候,你機靈地又拉了我一把,我才站穩了腳跟,和你一起的死黨笑得前俯後仰,那一刻,我的臉都被你氣綠了,只希望能有個地洞讓我鑽進去。一向文靜的我,被你氣得一怒之下將碗里的水直接潑向你,握着臉連哭帶跑地回到了宿舍,當時要說多恨你就有多恨你。

  經過那次惡搞,我知道了你是初二的學長,學校里赫赫有名的風雲人物,教務處的常客,老師的頭痛病,大錯不犯,小錯不斷,學習優異,調皮搗蛋,就連班主任都忍讓你三分,對你是即愛又恨,愛你有一顆聰明的腦袋,每次考試都能拿出好成績;恨你玩世不恭的個性,常常搞一些不大不小的惡作劇,弄得別人哭笑不得。只要你在不影響其他同學的正常學習下,老師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同學們都擔心我撞到了老虎口,以後在學校的日子可能會陰雨綿綿。

  從那以後,我看見你就遠遠地躲開,不想招惹你,不敢和你迎面相逢,不敢正視你的眼睛,因為我想象不出你還會拿什麼花樣來對付我,或許哪天心情不好了,你會拿我用水潑你的事情做借口來報復我。

  日子在平靜中過了半個學期,那天是星期五的下午,離學校近的學生可以回家,我家在城內,自然是要回去的。由於我是家裡的獨生女,有媽媽的寵愛,所以不會做家務,上初中了,還從來沒有洗過衣服,媽媽囑咐我每逢星期天把衣服帶回家給她全權處理,我收拾好平時換洗的衣服,放在背包里。走出校門,夕陽的影子拉得好長好長,終於又可以回家了,我伸了個懶腰,心情特別的舒暢,轉過身讓影子走在我的後面,蹦蹦跳跳地往家走。

  就在距離學校一百米的轉彎處,迎面遇上了班上的混世魔王(王軍),手裡叼着煙,儼然活脫脫的社會痞子。王軍家住城內,仗着父親是學區的主任,縱橫學校,不學無術,他的父親恨鐵不成鋼,不爭氣的兒子讓他在老師面前顏面盡失,王軍在學校的多次鬧事足以能被學校開除,校領導放不下他父親的面子,勉強留下他在校就讀,給他改過的機會。

  混世魔王搶過我的背包,將我所有的衣服倒翻在地,嘴裡輕浮地嘲笑着:“外星人,我還以為你背包里有什麼好玩意兒呢,原來就這些臟衣服,霉死了、霉死了,快給我五十元錢紅包,去去晦氣,不然,你別想回去。”邊說邊使勁地踩我的衣服,我委屈地乞求:“我沒有錢,沒有錢,不要踩我的衣服,你為什麼要踩壞我的衣服,我什麼時候惹你了......”眼淚也跟着嘩嘩地流出來了。蹲在地上抱頭哭泣,混世魔王沒有半點放過我的樣子,我知道像他這樣的人不會因為我的眼淚而心慈手軟,我左顧右盼地等待有人來救助,幫我解圍,這時候你來了,我像掉進了冰窟窿,全身冷得直打哆嗦,癱倒在地上,完了,完了,我的世界末日到了,一個魔王足以讓我心驚膽戰,再來一個......看來今天我是必死無疑了,當時我絕望了。

  “王軍,快放開他,把地上的衣服給我撿起來,聽見沒......”我不相信地看向你,是在幫我嗎?你不報復我了嗎?王軍戰戰兢兢地抬起頭:“哥們,你沒搞錯吧!我是在幫你報那一碗水之仇,你叫我......”“誰要你報仇了,再說了,欺負女生算什麼男子漢,那次本來就是我錯在先......”說著又轉向我:“張曉雯同學,對不起,我為上次的事情向你道歉,本來我只是開個玩笑,沒想到惹怒了你,真誠地向你道歉,希望能得到你的原諒,真心的,行嗎?為了表示我的誠意,以後要是有人敢欺負你,你就告訴我,讓我當你的大哥保護你......”說話儼然一副大哥的派頭,我雖然嘴上不敢說,心裡已經對你咬牙徹齒恨到了極點:你不欺負我就好了,還說什麼保護我,本小姐不敢高攀。然後聽見你用命令式的口吻叫王軍把我的衣服撿起來,王軍唯命是從,當他的手碰到我躺在地上的內衣時,我驚叫了起來:“不許碰我的衣服,不要你撿。”我跑過去飛快地把內衣塞進背包里,臉上一陣發燙。你們也羞澀地低下了頭。我摸摸腦袋,掐一下手指,哦,不是在做夢,很慶幸今天還能安然無恙地回家。

  那天起,我結束了擔驚受怕的日子,性格也變得開朗起來,每天和同學們嘻嘻哈哈地進進出出,看見你也不用遠遠地躲着,輕鬆自如,你的那些所謂的哥們見了我也報以友好的微笑,學校的一草一木也隨着我的心情變美了,下課的時候,我不再像以前一樣窩在教室里望着窗外發獃,學校的休息亭里偶爾也有我的足跡,捧着我最愛的課外書斜靠在校園的荷花池邊的椅子上,不用擔心突如其來的變故,不用害怕有人來騷擾,那種享受是我剛進學校就奢望的,終於得以實現了。

  偶爾你會送給我從鄉下帶來的特產,我若拒絕,你便說:是嫌棄嗎?看不上農村的東西?我說不是,我媽都有給我買,你留着自己吃吧。你說拿着,我是你大哥,聽我的。我也分不清是怕你還是什麼,每次都乖乖地拿着,見我收下,你笑了,笑得好甜,同學們都很驚訝你對我的態度,我知道你是友好的。曾經把你劃分在惡魔列表中的印象隨着一次次接近慢慢地淡化了,取而代之的轉變成一種親切感。

  時間在不知不覺中過了一個學期,很快到了我的生日,同學們紛紛給我送來賀卡、生日禮物,翹首以盼中唯獨你的禮物遲遲不見,晚餐過後我在想,你一定是不記得我的生日了,我幹嘛那麼在乎你的禮物呢?正當我無精打采地上完晚自習走出教室,就被迎面走來的你強拉到教室樓下,說要帶我去看一樣東西,我問你在賣什麼關子,你叫我閉上眼睛跟你走,到了就知道了,我跟着你神神秘秘來到操場的桂花樹下。一、二、三、停,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跟隨你的歌聲慢慢睜開眼睛,桂花樹上星星點點忽隱忽現,我驚叫起來:螢火蟲!好多螢火蟲......

  好漂亮的桂花樹,好美的夜晚,清脆悅耳的音樂盒,我陶醉了,從來沒見過這麼多的螢火蟲,抓一隻握在手心裡,輕輕地放飛它,閉上眼睛嘴裡輕唱着:螢火蟲、螢火蟲慢慢飛,夏夜裡夏夜裡風輕吹......,那一刻,時間凝聚了所有的美,偌大的校園彷彿只剩下我們,你問我開心嗎,我傻傻地直點頭,你放低聲音說,你出生在農村,家裡的經濟條件不能和其他人比,沒有錢送我貴重的禮物,很不好意思,送我螢火蟲覺得好庸俗,怕我看不起,沒想到我會這麼開心,你請的一天假值了,我打斷你的話佯裝生氣地說:再這樣說我就不理你了,我們是好哥們,沒有貧富之分,我會把這份禮物永遠留在心裡。你笑了,你說也許有一天我知道了你的一切情況之後就會看不起你,遠離你,我驚愕地看着你,想知道你指的是什麼,你攤開手聳聳肩說沒什麼,是逗我玩的,這螢火蟲是你請了一天假換來的。我不想問你不想說的話,我知道你不想說一定有你不想說的原因,說實話,那是我十五年來過得最開心的生日。

  好景不長,突如其來的變故,你在學校打架了,消息沸沸揚揚地傳遍了整個學校,情況非常嚴重,對方是你的同班同學周鑫磊,被你打進了醫院,家長要找學校討說法,你很有可能被停學。在家長們眼裡,你成了典型的壞孩子,打架、鬥毆......,儘管我有一百個不相信,可事實擺在面前,容不得我不信,當時很生氣,一連幾天都不理你,偶爾遇見,也擺出一副陌生人的表情。我的行為激怒了痛苦中的你,你拽着我的胳膊就往外走,我被你拽痛了,哭着推開你,叫你放手,你彷彿沒聽見一般,變得好陌生、好可怕,我只好沉默不出聲乖乖地跟着你走,還是在那棵桂花樹下,你終於放開我的手,看着我欲言又止,也不問我手被你拽得痛不痛,半響你問我:“在你眼裡,我也是個壞人嗎?”我不語,這下你像一頭憤怒的獅子咆哮着:“原來在你眼裡我一直是個壞人,你不相信我,老師可以不信我,同學可以鄙視我,你不可以、不可以,我一直不敢告訴你我的身世,就是怕你瞧不起我,你連問都不問我為什麼打架,就這樣定了我的罪,對我不公平,你的不理不睬讓我真的真的好難過,好難過,你知道嗎?”說著說著眼淚也出來了,從來沒見你哭過,從來沒見你這麼對我憤怒過,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見你這樣,我開始試着問你為什麼,並且告訴你,我一直相信你,相信你打架一定是有原因的,也希望你能告訴我實情。緩緩地你平靜了許多,開始和我說起事情的經過。

  周鑫磊本來和你是好朋友,因為要好,你把你的身世向他如盤托出了,你們像鐵哥們彼此欣賞,那天起了一點小小的爭執,兩人無不相讓,他罵了你媽媽,說你是野種,沒人要的孩子,你傷心極了,失去理智地狂打了他一頓,你還說事後你並不後悔,也不會去學校承認錯誤,哪怕是放棄學業,你說你容不下別人罵你的媽媽。我指責你衝動,你也不反駁我,沉默一會後你接著說:你媽是一個啞巴,在懷着你的時候,你爸爸就出去打工掙錢,十六年都沒有回來過,生死不知,下落不明,長這麼大都不知道爸爸長什麼樣子。從幼兒園起,別人就罵你是野孩子,你受不了那種侮辱,開始學會了打架,學會保護自己,只是不想讓別人欺負你,你說你是外婆一手帶大的,沒有良好的家庭背景,沒有健全的父母,儘管學習再優秀,也擺脫不了被人瞧不起的命運,只能卑微地活着,於是,你學會了堅強,學會了保護自己,學會了用強大來偽裝自己,從來不和別人談及你的身世以及家庭背景。你說別人可以罵你,可以侮辱你,但是不能侮辱你媽媽,你還說雖然你媽是個殘疾人,但是很愛你,在並不富裕的條件下,媽媽把最好的總是留給你,不管別人用怎樣的眼光看待你媽,但是你愛她,永遠愛她。我當時被你的話感動了,脫口而出地叫了你一聲“大哥”,你驚訝地看着我,吞吞吐吐地說:你、你是在叫我大哥嗎?我羞澀地低下了頭,也許你並不知道,這聲大哥是發自內心的,我是從心裡敬佩你為大哥。我們無法選擇自己的父母,無法選擇家庭,但我們是百善孝為先的華夏後代,不能忘記中國人的傳統美德,要懂得孝順父母,愛親人,有一顆感恩的心。很慶幸,在班主任的愛才下,在周鑫磊的自認錯誤下,你沒有被學校開除。

  三年的時間彈指一揮間,在父母的期待下,我踏進了高中的大門。而你,則在早一年的時候因為家庭經濟窘迫而綴學,這就是你說的所謂命運吧!再多的努力再好的成績還是要面臨失學。要強的你並沒有因為失學而自暴自棄,一邊跟着別人在基建工地做苦工一邊不忘讀書,趁休息的空檔學習,你說你只是離開這所學校踏進另一說學校,並沒有失學,我很佩服你的堅強,那顆向上的精神。

  隔三差五地你不辭辛勞地騎着半舊的自行車,不遠三十幾里的路程來學校看我,其實只要長時間你沒來,我也在盼望,只是未曾說出口。永遠也忘不了那個陽光火辣辣的中午,你拿着四個不知名的果子,像桃子又沒有毛,說是李子又沒長李子樣,我問你是什麼水果,還從來沒見過,你說我肯定沒見過,這是山上的野果,你也不知道叫什麼名字。我說那就給它取個名字叫不桃不李吧,你還笑我怎麼就不會取個好聽的名字吃起來才有味,我說我這叫實在,不誇大其詞。你說我總是那麼強詞奪理,我得意地笑了。不桃不李甜中帶脆,那味道讓人回味無窮,我一口氣吃完了四個,問你還有沒有,你說還有不過是在樹上,我嘟嘟嘴說沒吃夠,你捏着我的鼻子笑着說下次讓我吃個夠。

  一個星期過去了,一個月、兩個月過去了,不桃不李也該熟透落地了,還是不見你來看我,我有些失落。於是,學校一放暑假,我便把行李匆匆送回家,迫不及待地去找你,走進村口,一股凄涼的感覺浸入我心,你家的大門緊鎖,從門縫裡細瞧像是近期沒人居住,我坐在門口等了你好久都沒見你回來,隔壁的奶奶趕集回來了,我問奶奶你哪去了,奶奶嘆口氣搖搖頭說你已經死了,我不相信這個殘酷的事實,這才多久啊,怎麼會......奶奶略帶悲哀地說,這孩子也不知道是怎麼了,家裡的果樹樣樣有,平時他也不怎麼愛吃,怎麼就會跑到懸崖邊的樹上去摘那野果吃,結果把命都搭上了!奶奶的表情不是在開玩笑,當時我只覺得眼前一黑暈死過去了......醒來的時候躺在奶奶的床上,奶奶把你的情況一一說給我聽,她說那棵野果樹長在後山的懸崖邊上,那果子味道鮮美,只是很難摘到,為了安全平時里也就沒人敢去摘,加之農村正是出水果的旺季。那天你用鐵絲做了一個鉤子綁在一根竹竿上,用食品袋摘了半袋,可能是用力過猛,鉤子和竹竿散開了,你跟着墜入懸崖,因為頭先着地,顱內出血,找到你的時候手上還死死地握着袋子沒放。你知道我當時聽了心有多疼嗎?你死了,我就是那個兇手,那個殺你的劊子手,要不是那天我說還想吃,你也不會去摘,也不會離開這個世界,離開你最愛的親人,我哭得像個淚人兒,奶奶不知道其中的原因,一個勁地勸我別難過了,她說你媽已經去你外婆家了,可能也不會回來了,我不知道我是怎樣哭着找到外婆家的,外婆看見我也抱着我痛哭,她說她知道我是你生前最好的朋友,經常聽你提起我,她在你的衣櫃里看到了我的照片,外婆不識字,從裡屋捧出一本黑色日記本遞給我,她說是在你衣櫃里找到的。我小心翼翼地接過日記本,彷彿看到了你的影子。一頁頁翻開,裡面記載的全是我們每次見面的過程,是你想對我說而又沒有對我說的話,我略略地看了一篇:

  曉雯:你還好嗎?

  哥哥最近很忙,一個星期沒來看你了,又開始不爭氣地想你了,我知道哥配不上你,我只是一個農村的男孩,給不了你幸福的未來,你有輝煌的前程,我不能自私地將你的前途掩埋,只能默默地守着我這份單相思的愛,直到永遠永遠......

  曉雯,我知道我不應該對你痴心妄想,不應該抱着幻想去奢望你回報我一點愛,我努力地剋制自己愛你的情懷,可是,我怕我的表白把你嚇壞,我怕我的表白會讓你對我不理不睬,你知道嗎?愛你卻不能對你說出來,想你卻只能放在心裏面,這種感覺真的很痛很痛......每次我都提醒自己,這輩子能擁有你這個妹妹已經足矣,只要你快樂我就很滿足,想你的時候看一看你的照片。

  呵呵,我又忍不住胡亂寫了,每次寫完,心情都很輕鬆,我把對你的愛編織成一個個方塊字,也算是一種安慰吧!好了,不說了,明天還要工作,讓哥枕着你的名字入眠吧!

  2004年4月23日楊子斌

  看完你的日記,我欲哭無淚,字裡行間都瀰漫著愛的氣息,我怎麼就傻傻地不知道呢?你那麼愛我,為什麼從不曾告訴我?為什麼你不當面對我說?我也深深地愛着你呀!一直等着你去捅開那層窗戶紙,一直以為你能體會。

  那天,我不知道是怎樣跌跌撞撞地回到家裡的,媽媽看見我失魂落魄的樣子,以為我學習遇到壓力了,心疼地向我盤問,我對媽媽的關心目視無睹,不和任何人說話,不與外界接觸。你知道嗎?你的離去把我的心也掏空了,魂也帶走了,我拒絕跟任何人說話,每天像個行屍走肉的遊魂飄飄蕩蕩,把自己關在房間里,腦子裡都是你的影子,越想越痛越清晰,我痛苦到了崩潰的邊緣,自責、愧疚、罪惡感壓得我喘不過氣來,我被親戚朋友淪為精神失常。他們都勸我父母送我去精神病院接受治療,媽媽說我不哭不鬧不會是精神病,沒有聽從他們的勸告。整整一年零三個月,我就這樣迷迷糊糊地度過,媽媽萬般無奈之下請來了心理專家,她說我再這樣下去,這輩子就完了,硬是強拉我去了中央電視台的【心理訪談】節目組,在專家的軟磨硬泡下我接受了治療,慢慢開始向柳醫生打開了心門......

  我走出了關閉一年零三個月的家,決定南下廣東,不想在熟人的指指點點下活着,學校我是回不去了,也學不進了,媽媽沒有阻攔我的決定,她說只要我好好的,做什麼都可以,就當是出去旅遊,含着淚執意要送我到車站,我告訴媽媽想去和一個朋友告別後再走。

  我來到了你的墳前,墳上長滿了青草,這黃土下面就是你嗎?拔乾淨墳上的青草,摘來幾朵野花插在墳頭上,伏在墳上想感受你的氣息,想着想着就睡著了,你卻沒有走進我的夢裡,佛說,您夢不到的人是因為她真的愛你,她只會默默地為你祝福,而不去驚擾你!這樣的人一定去了極樂世界,她在那裡等你,是真的嗎?我想應該是真的吧!不然你為什麼你不走進我的夢裡讓我再夢你一次呢!

  我走了,帶着深深眷戀,將你在私密日記里好好珍藏,直到永遠、永遠......我要去一個陌生的城市開始新的生活,讓我們今生相約,來生成為彼此的一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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