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想的國度（12）---迷茫的前程

　　文/方煙雨

　　青春有多茫然，就看決擇有多難；青春有多迷惘，就看道路有多長；青春有多理想，就看激情能否點燃。————題引

　　“喂，請幫我CALL961822，謝謝，麻煩你跟他說，我叫劉波。”劉波在市裡的長途汽車站旁邊的公共電話亭里，打了洪虎的CALL機，在等待電話回拔來時的間隙，劉波斜靠着電話檯子，放下了手中的行李包，從褲兜里摸出了半包二哥偷偷塞給他的阿詩瑪，從煙盒裡抽出來一支，動作老練地放在嘴裡叼着，然後再順手摸出了打火機，這可是偷拿二哥的，平時他只用火柴，這還是為了讓洪胖子看起來不至於那麼寒酸，他才決定借用了二哥的洋玩意。

　　天氣乾燥且清冷，劉波環手抱緊自己的雙臂，煙頭一明一暗，騰雲駕霧般的享受着。大街上人來人往，個個臉上洋溢着喜悅之情，都在備年貨，只有他還臨近年關往外跑，多少讓人有些心寒，可是這些是他自己選的路，就算是再苦再累，他也會走下去的。

　　“鈴……鈴……”正在劉波觸景傷情時，公用電話響了，“喂，你是洪胖子嗎？哎，哎，我是劉波，你現在哪裡啊，我最近家裡不忙，來城裡轉轉，要不要會會啊？”電話那邊傳來洪胖子欣喜的聲音，劉波十分順利地就找到了洪虎，而洪虎的熱情更讓他一直堅信，這個央求他來闖的兄弟，真的會有一片錦繡前程在等着他。

　　十幾分鐘后，洪虎果真帶着幾個陌生的青年人，打着的來到了汽車站旁，接走了劉波。

　　劉波稀里糊塗地跟着洪虎一行人，來到了一家較大的飯店，飯店裝修氣派，吃飯的桌椅都用綠格子布矇著，相當的優雅，隨後和洪虎一起的一個瘦杆子青年安排了一桌酒席，大家圍桌而坐，劉波坐在洪虎的邊上，有些拘束，畢竟這些人都不認識。

　　“來，來，我給大家作個正式的介紹，這是劉波，我的同學，他可是我們學校的大哥大啊。”洪虎拍拍手示意大家安靜聽他介紹新朋友。“波哥嘛，早有耳聞你的那些豐功偉跡喲。”說話的是瘦杆子，他又高又瘦，眨巴着兩隻像沒睜開的眼睛，可鼻子卻又是個鷹勾鼻，還有幾分神似劉德華，劉波聽完瘦杆子的話，有點不好意思地微微笑了笑。“去，別插話，我還沒有介紹完呢，真是多嘴。”洪虎有些不高興地打斷了瘦杆子，他又發了一支煙給劉波，然後繼續從劉波的左邊介紹起來，“波哥，你邊上的這位叫吳江斌，再邊上那個叫陳勇，另一個是猴子叫金俊，小名叫寶。”洪虎最後指着的是瘦杆子，劉波覺得這小名還真是有意思，不禁想發笑。洪虎介紹完，大家都一一點頭朝劉波微笑，劉波有些生澀，不知如何回應，畢竟在家沉寂了這麼久，忽然這麼一大堆陌生人要認識，他還是有點不適應。

　　菜上來了，酒上來了，大家開始東扯西拉起來，互相敬酒，互相調侃。劉波天生油嘴滑舌，酒過三巡后，他就和這班人都混熟了。

　　“波哥啊，你，你來了，我們以後就是兄弟了哈，你放心吧，我們會好好的照顧你的。”寶站起來，說話有些打結，舉着酒杯要給劉波敬酒，劉波擔心他喝多了，不敢接，朝洪胖子使着眼色，不知如何是好。心領神會的洪虎，馬上接來酒喝了。剛喝完，寶就發飈了，他把面前的酒瓶子往地上狠狠一摔，粉身碎骨，然後指着洪虎喝空的酒杯說，我敬波哥的，你憑什麼喝，你給我吐出來，你別來摻合著我們之前的兄弟情。”很明顯，寶喝多了，劉波搖頭苦笑着。

　　可是寶像是酒勁上來了，他並不理會洪胖子他們的安撫，藉著酒瘋，繼續嚷嚷道：“好你個洪胖子，我們去賣命的錢，憑什麼你一個人獨吞來討好波哥？”

　　寶的話讓洪虎有些尷尬，讓劉波更是莫明其妙。

　　“什麼賣命的錢？”劉波趁其他人在安撫寶的時侯，低聲問着洪胖子。“哎，這事，以後再慢慢告訴波哥哈。今天晚上就是吃好，喝好，玩好，行不？”洪虎藉著發煙的機會想岔開話題。“你還是說清楚。”劉波的眼神很凌厲，洪虎心裡有些發糗，緊張起來。

　　大伙兒見劉波在質問洪虎，都不再嚷嚷，安靜了下來，氣氛空前的凝重。

　　“波哥，這些都是小事嘛，你看寶也喝多了，瞎說呢？”吳江斌走到劉波面前，試圖解釋什麼。“我只是在問洪胖子的話。”劉波朝洪虎瞪着眼，話卻是對着吳江斌說的。

　　洪虎依舊是半天不吭，劉波仍然咄咄逼人。

　　“波哥，事情是這樣子的……”正在洪虎準備向劉波妥協講出事情的真相時，一直站在邊上默不作聲的陳勇，突地站起身來，嘲洪虎大吼道：“你他媽的，費什麼話啊？跟他講那麼多，他只是你上學時的老大，關我們鳥事啊？憑什麼長他人的志氣，滅自己的威風啊？”陳勇脾氣很火暴，對着洪虎破口大罵。

　　“好，洪虎，這些就是你的兄弟是吧，我算是見識了，如果你真的不打算講出真相，我劉波現在就走，就算我今天沒有來，來了，也只是和你敘敘舊。”劉波不屑與人爭執，起身就往門外走，他早就該猜想到，自己是才來，要服眾肯定不容易。“這是做什麼呢？大家兄弟一場，何必自己內訌呢？”洪虎拉着劉波，不讓離開，而吳江斌也在訓斥陳勇的話過份了。

　　安撫了半天之後，劉波總算是坐了下來，而陳勇也心平氣和了許些。“波哥，我實話說了吧，我們幾個就是一個團伙的小混混，專門幫那些中學，高中，中專需要打手的人效力，經常打架，有時會拼了命，所以寶說是賣命錢，我們想把勢力做大點，以後不會有人敢惹我們，還有人主動討好我們。”洪虎低聲講述着他們的“職業”，其實劉波早就猜測到是這些，只是需要證實。他的心有點寒，又要做混混嗎？難道真的只有做混混才能有飯吃嗎？一時，劉波有些糾結，他沉默了。

　　那晚，劉波最終留在了城裡，而且洪虎把他帶回出租房時，雖然整整一晚，劉波只對洪虎說“加入你們的隊伍這事要考慮下”這幾個字后，再就一言未發，可是其他幾個人默默地幫他打了水洗腳，還有人主動要和劉波暖腳，這些陌生的兄弟情讓他覺得還是很溫暖的。

　　只是，關於前程，他真的開始茫然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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