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想的國度（37）---逃跑的驚險

　　文/方煙雨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在江湖上混，哪有不挨刀？

　　————題引

　　宏雁終於買通了公安局看守所的民警，塞了兩包黃鶴樓，才得已允許他們三個人進去探視一刻鐘，趁宏雁去疏通關係的時侯，劉波吩咐厚林去買來好些吃的，帶進去給關着的人。

　　“波哥，你可來了？”寶的聲音聽着有些哽咽，看來在公安局關着，吃了不少苦頭。志子和阿飛，對着他們三個傻傻地嘿嘿笑着，不諳世事一樣，阿飛接過厚林手中的香蕉，來不及發給其他兄弟，忙折斷一根，幾下剝開，便三口當作兩口地狼吞虎咽起來。厚林還沒回過神來，阿飛又開始剝第二根了，他笑着拍拍阿飛的肩，“夥計，你慢點咧，沒人跟你搶。”一句話把阿飛給說紅了臉，他鼓着腮幫子，嘴裡的香蕉還沒來得及嚼，就嚷嚷開了，“他媽的，你是不知道，我們已經一天沒有吃飯了，都快餓閉了氣。”邊說著，還不忘再撕下一根來剝開。

　　劉波自始至終一句話也沒有說，正眼都沒瞧下他們三個，只站在門口抽煙，寶覺得氣氛不對，畢竟跟劉波久了，能看出劉波心情不好，他無心吃香蕉，走近劉波跟前，“波哥，是不是我們的事，搞不定？”寶的聲音很小，小得像只蚊子嗡嗡叫，可劉波卻聽得真真切切，能感受到寶的愧疚與不安，還有些無奈。劉波瞬間被寶感動，只是因為那麼久以來，高高大大的寶都這麼真心實意地跟着自己，實在難得，很多時侯，很多場合，劉波都把寶當作是保鏢，是保護神一樣，而今，他也是為了這跟着的兄弟們好，才走上這樣的路，哪能見死不救呢？想着這些不着際的事情，看着寶那渴求的眼神，劉波又有些心煩意亂。

　　“把你們的事情，詳細跟我說說。”劉波靠着窗口，又點燃了一支香煙，聽着寶交待事情經過的同時，他環視了一下這個看守室的位置。這是一個獨立的院落，三面是院牆，一面是房間，只不過這房門是鐵門，房窗是生了銹的鋼筋，門外的雜草有些蕭條的黃，幾片落葉都不經意地枯死在牆角落裡，冷風不合適宜地拂面而過，整個人不禁打了一個冷顫。劉波收回了思緒，把眼睛又落在了窗子上，這個窗子表面看起來是指頭粗的鋼筋做了窗欞，可是主框卻還是木頭，而且還是沾滿了很多蟲眼的木頭，白色的粉末都鋪滿了薄薄的欞子角落，像是完全被搗亂遺忘的洞穴，藏着些許失魂落魄的失意人。這場面，總是蕭條得讓人忍不住心酸。

　　“波哥，你在聽么？”寶推了推劉波的手肘，把正在搖窗子的劉波給驚醒了，“呃，這個窗子的主框架都被蟲子咬空了，原來這些是朽木？”劉波並沒有接寶的話，自顧自地敲着窗子，弄得一干人都有些莫明其妙，不明所以。

　　阿飛等半天，等不來劉波真心實意的話，終於停下剝香蕉的動作，含着半根沒有咬下去的香蕉，急得忙追問，“真的沒有辦法弄我們出去了嗎？”阿飛長着一臉橫肉，十足的莽夫相，看着就是一個不會用腦子的傢伙，而且急性得很，能看出來，他在這兒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媽的，這個破地方，要憋死老子了”阿飛咆哮起來。

　　劉波白了一眼阿飛，把煙頭用力地朝地上丟了下去，並用腳狠狠地踩了踩，“媽的，老子平時沒有給錢養你們嗎？老子讓你們餓着，凍着了嗎？哪個讓你們這群蠢蛋去搞那些飛機，敲詐也不看對像，居然搞到公安局邢偵隊支隊長的老頭子身上去了，還獅子大開口，居然要人家賠幾千？你們這些沒眼光的傢伙，哪個會有這個膽量來說情呢？”這着實是個棘手的事情，劉波搜腸刮肚地把能想到的關係都想遍了，也找不出更硬的角色了。

　　想起這些，劉波生氣似乎理所當然。

　　所有人都開始在劉波的喝斥聲里沉默起來，沒有人再追問要怎麼出去？犯錯了的幾個人都耷拉着腦袋，沒有理由再吭聲，再辨駁，劉波看着都焉了的兄弟們，又於心不忍，緩了半天，語氣軟了下來，並指着窗檯，敲敲那些腐朽的窗框子，“這個很爛了，你們懂得？”劉波說完，看着時間差不到了，他大手一揮，帶着厚林，宏雁，轉身要走。

　　這下急了阿飛，他拉着劉波的手臂，“波哥，你走了，我們怎麼辦？”他還是沒有明白劉波的話，劉波狠狠地朝阿飛的面前地上，吐了一口痰，“他媽的，老子說這明白了，還是豬腦袋。”劉波很生氣地摔手而去。

　　寶忙拉着阿飛，“別急，我有辦法。”

　　月朗星稀的夜，徐徐清風，差不離轉鐘的時間，寶推醒阿飛和志子，輕聲地附着他們的耳朵說：“想活命的話，只能逃了。不想活命的，就繼續睡。”寶說完就從牆角拿出劉波白天來看他們時，隨手扔進來的小鋸片，徑直走到窗檯前，磨起那爛了的窗框子來。“寶哥，我們又不是犯大法，最多也就關我們幾天，不至於搞得像越獄吧？這兒只是看守所，不是監獄嘛。”阿飛有些不贊同寶的做法，認為寶比他想像中還要害怕和緊張。

　　“我操，你不知道我們現在沒有半點關係可想了么？波哥給我們指道了，可能這幾天都會在外面接應我們，我們只能這麼做，求人不如求已。你別磨噌了。”寶有些氣急敗壞，盡量壓低的聲音里還是能聽出憤怒的力量。“他媽的，這麼點兒能力也沒有，還做我們大哥呢？”阿飛不服，卻又不極不情願地起身來，接過寶手中的鋸片磨了起來。

　　三個人，就這麼心不甘情不願，且無可奈何地磨了一夜，也未見窗框子活動半點，都有些心灰意冷。

　　如此幾夜，大伙兒都有些筋疲力盡，憔悴不堪，阿飛可能是實在累極了，不願意再繼續這麼幹下去，他暗暗想着，要是今夜窗子再搞不開，就棄逃了，決定坦白從寬算了。

　　又入夜，才磨了一會兒，也許是天助他們，窗子居然活動了，志子高興得差點驚呼起來，他興奮地搖着阿飛的肩，“成功了，成功了。”

　　阿飛也高興極了，忙點着頭，“嗯，嗯。”他算是一個機靈鬼，不等志子興奮完，他就移下整個窗框，然後雙手勾住窗沿，並把兩腳往地下用力一蹬，藉著力，一縱身就爬上了一米五以上高的窗檯，整個上半身就趴在了窗台上，雙肘慢慢往上挪，把腹部也全身傾向在窗台上，再一隻腳緩緩地抬上窗檯，這個動作很是吃力，阿飛有些吃不消了，忙驚慌失措地喊了出來，“快，快托住我的屁股，我要掉下來啊。”說時遲，那時快，志子忙攤開雙掌托住阿飛的屁股，往上頂。這用力的一托，可幫了阿飛不少的忙，省了不少的力氣，阿飛輕而易舉地就坐上了窗檯，他再把另一隻掉在屋內的腳，悠悠然地抬起來，然後雙腳就全移到外面去了，只要他輕輕一跳，就逃離這屋子，再翻過那齊人高的院牆，光明便在眼前了。阿飛眼看勝利在即，有些得意，他還輕輕地吹了一下口哨，然後再縱身跳在院落里。

　　三個人前後一路都離開了屋子，等要翻院牆時，阿飛一反常態，竟然讓寶和志子先上去，他的理由是，上去了，可以在牆頭拉他一把，剛才那樣子爬窗都把他累得夠嗆。

　　於是，大家也沒有推遲，按着阿飛的建議，抓緊時間開始爬起了院牆。正在志子和寶剛爬上牆頭，都急急地要阿飛快上來時，可這個阿飛居然不信邪，他衝進那個關着的小屋子，灑了一泡尿，還狠狠地照着鐵門踢了兩腳，這鐵門不比木門，一碰響聲就嘩嘩的，他的這一腳無疑是震蕩了整個看守所，也不知是不是警犬的狗，兇惡地從前院傳來聲音。這一叫，可嚇壞了寶和志子，他們忙叫阿飛快點逃，阿飛慌不擇路，天又黑，更是慌了神，他爬了半天也爬不上去，正在慌亂中，一束電光照着阿飛的後背，“幹什麼的？”身後傳來警察的喝斥，嚇得寶和志子，轉身跳出了外牆。

　　阿飛就這麼自然而然地沒有逃出去。

　　http：//www。qyej520。com/html/20892。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