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想的國度（36）---吃了閉門羹

　　文/方煙雨靠山山會倒，靠水水會跑，只有靠自己最可靠。————題引

　　朱國人不在公司，劉波只得在他的辦公室等他回來。

　　這辦公室幾天沒來，就又換了花樣，裝修是愈來愈富麗堂皇，氣派十足，辦公桌越換越大，電器越用越高檔。最明顯的是辦公桌后的那一幅畫，由原來的八駿高仿油畫換成了真絲獨虎俯視，且全是用金絲線手工刺繡而成，曾聽聞這幅圖是朱國專門去江南某刺銹名鎮重金求回來的，而且這獨虎俯視可不是一般的人能控制得住，好就是人鎮虎，歹就是虎吃人，朱國能膽大包天地掛這麼玄且講究的圖，說明其野心不是一般的大，雄心勃勃，召然可見。

　　辦公室桌上的翡翠白菜，朱國從來都不讓人摸，聽說那可是價值連成的真寶貝，這個劉波還是不大信的，你說真要是幾萬的東西，他朱國還捨得這麼晴天白日的擱在辦公室么？劉波這麼想着時，便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去，還真想一摸究竟，一探明白。

　　正在劉波輕輕的撫摸着那棵爛不掉的白菜，感嘆朱國的財富與奢侈時，肩膀被人重重地拍了一下，“夥計，你犯錯了？”朱國神不知鬼不覺的聲音像五雷轟頂響在了劉波的耳邊，劉波像是觸了電似的，忙把擱在白菜上面的手給拿開了來，並賠上皮笑肉不笑的臉：“師傅，我，我這只是好奇嘛，嘿嘿，看着好誘人，就想摸摸。哎喲，你可回了，我都等半天了。”劉波邊回著話時，邊殷勤地接過朱國的皮外套，掛在衣帽架，然後走近朱國，抽了一支煙遞過去，並把打火機伸到他的面前，打着火，有些強行地要替朱國把煙點着，還借勢岔開話題，“師傅，你最近都忙啥？要注意身體哈。”劉波點完煙，並沒有經過朱國的同意，就在朱國的辦公桌對面坐了下來。

　　“我忙么事，未必要跟你通報？”朱國的臉色有些不大對，劉波的滿臉堆笑也沒能感染他，打動他，讓他開懷，而且這語氣里有些埋怨，還有些輕視。劉波在腦中飛速地猜測着朱國對自己的可能種種不滿，但朱國並沒有挑明真相地掃他出門，說明他可能念及師徒叫了一場的份上，也有可能是念及同門老鄉的緣故，抑或是他只是想給劉波一個警告，並沒有想真的撕破臉，鬧破相。

　　“既然你沒有主動挑明，那我也不會被動招待。”劉波這麼想着時，也就把自己的想法統統地收藏起來，朱國的不高興，權當是因為別人了，不理便是。“說吧，今天過來有什麼事？”朱國有些不耐煩，他仰面靠在他的老闆椅上，雙腳擱在辦公桌上，頭也不抬，煙霧從鼻孔里竄出來，籠罩在朱國的眼睛上方，看着朱國的眼神有些許迷離，且也有幾分隱忍。“師傅，你可真是神算手哎，咋知道我一來，就是有求於你呢？”劉波嘻皮笑臉地恭維着朱國，他知道這招很受用的。

　　朱國聽完劉波的話后，把腳從辦公桌上收回，人也坐直了起來，並把嘴裡的煙給拆了下來，撇撇嘴，輕輕地把嘴唇揚了揚，然後把手中的煙輕輕地對着煙灰缸磕了磕，煙灰便飛揚起來，“別這麼婆婆媽媽的，我還有事，沒有閑工夫聽你瞎雞巴扯。”朱國作勢要起身，像真是沒有時間聽劉波扯八拌八的，急於要離開。劉波見狀，忙先一步起身，“好，好，師傅，我不打岔了，我就開門見山地說。”劉波的見風使舵，總能迎合朱國的味口，他又靠了下來，聽劉波的求情。

　　劉波只好把寶他們幾個闖禍的事，一五一十地道了出來。

　　說完后，劉波又遞了一支煙給朱國，並點上，然後就那麼眼巴巴地看着朱國，期望他能給過解決的方案，抑或是指點下迷津。朱國聽完，若無其事樣，眼睛半眯着，煙繼續抽着，頭依舊靠着，腳又伸上了辦公桌上翹起來，半天不吭聲。

　　劉波這會等得有些急了，“師傅”他輕輕地叫了一下，企圖把朱國遊離的思緒拉回現實來。“嚷什麼嚷？老子在聽呢？”朱國喝斥了一聲，劉波把夠着的脖子往回縮了縮，然後又坐下來，不再說話，只一心等朱國的主意了。

　　好半天，朱國像是睡了一覺樣的醒來，他慢慢吞吞地開始對着劉波發落了，“劉波啊，剛才我沉思了這麼久，都在想你這事，不是我說你啊，你們那些小混混，你還打算真的當親兄弟一樣的啊？他們那些小嘍嘍進去了就進去了唄，你犯不着自己也搭進去啊？再說，又不是你讓他們這麼做的，你都仁至義盡地來幫他們找關係了，搞不出去，也是沒有辦法的嘛。……”朱國說這些話時，像極了劉成柱的樣子，劉波聽着聽着眼前就出現了父親的影子，而且是那麼的讓人討厭。“師傅，做人得講義氣，再說兄弟有難，我們不能坐視不管，對吧。”劉波還在辨解，試圖以真情打動這冷麵無情的朱國。

　　劉波知道，只要朱國出面，他的關係還是很廣的，一定會把自己那幾個兄弟給保出來的，可是這朱國沒有一點兒要幫忙的意思。

　　“要不，你給我指條道，我自己去找人行不？”劉波能聽出朱國不會去幫自己找關係了，只好把要求降到了最低的標準，他的聲音很小，充滿卑微。

　　“哪還要我指道？你不是挺會找道的么？工程都會找，這麼點小事能難到你？……”朱國囂張地近乎咆哮起來，罵罵咧咧地好一頓數落，這臉轉得比六月天還快，劉波聽后，心裡極為不舒服，可也沒法，只在心裡暗暗地罵著，“媽的，這人渣，有兩個臭錢就了不起啦？他媽的，簡直有些神經變態。”劉波並沒有作表面的抗議，話也沒有再多說，他紅了臉，就那麼靜靜地聽着朱國一通指桑罵槐的臭罵，無能為力。

　　大約幾分鐘后，朱國似累了，起身去倒水喝，劉波也藉機告辭，“師傅，你心情不好，我就不打擾你了，這事我自己去想辦法，我先走了。”劉波不等朱國的回話，就徑直摔門而去。

　　這氣受得真是窩囊，這麼委曲求全也討不來半點笑臉，更別說幫忙了，劉波走出朱國的辦公室時，心裡失落到了極點，滿心指着這唯一的靠山，能解自己這個燃眉之急，可不曾想到吃了這麼一大個閉門羹。

　　鬱悶至極，劉波別無去處，只好給宏雁，和厚林他們打了電話，相約一起往公安局去，先去探望下兄弟們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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