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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家院子里梨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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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家院子里梨樹

  江南春

  在老家院子里有兩棵梨樹,一到麥口(收麥季節老家叫買口)梨樹上總是掛滿誘人梨子。母親為人很慷慨,家東唐大娘來我家借木杴,母親總是揀幾個大梨,洗洗,讓大娘嘗嘗。大娘臨走母親總到樹上摘幾個裝在塑料袋裡叫堂大娘帶回家嘗嘗。家西王大爺來我家溜門頭(指串門),母親摘十來個裝,讓王大爺帶出家給孫男孫女吃,家旁張四姐來找草叉,母親同樣裝十來個給張四姐帶去家給兒女吃。一到麥口,我老家便坐滿人,鄉親一來蹲蹲,二來嘗嘗我家梨子,梨樹給我家帶來不少歡樂,梨樹也同樣使母親在鄉親眼裡現象高大起立。母親與鄉與熱乎起來。

  因為有梨樹,我小時沒少為它煩心,但是因為梨樹我和小伙半也熱乎起來。我總望不了小時侯一些事情。小時候,一到麥口,我小夥伴就來我家,王小四,唐小毛,梁二丫,綠晴,母親總要摘幾個大梨給他們。有時候,我母親去幹活,我去放牛,我的這些小夥伴乘我們家不注意,他們從牆頭翻過來到我家來摘梨。母親有時看到他們總是對他們說:“你們要留系(小心),不要跌(摔)着,不要將梨樹弄斷。”他們見我母親說他們,他們便不好意思。母親把他們摘梨讓他們帶去,比較高的,他們夠不到,母親就摘給他們,給他們一起帶去。母親是個脾氣溫和,我見母親把大梨給他們,不但不說他們偷盜行為,我有時就氣我母親,母親總是說:“(樹)上還有那麼多,你夠你吃的”。我只得干氣,對我這些我小夥伴我眼裡只能噴着火。現在,我的童年小夥伴已經都成家立業,我們偶而碰到,說起往事情。他們總是說:“你家大娘(他們把我母親叫大娘)好大娘,我們去偷揪梨(摘梨),她總不說(訓的意思)我們,你倒小氣恨我們。”

  每年梨子成熟,母親總是叫我妻子帶一些到我生活小區。門東旁家東周毛媽來溜,門西旁江大山媽來溜,妻子總要給他們幾個:“這是天翔奶家梨樹結的,兒子看妻子把大梨給人家,心裡不樂意,妻子對兒子說:“你奶家多啦,我們再去摘。”兒子有時拿着大梨對家東周毛說:“這是俺奶家梨樹上長的,你奶家有嗎?”

  每到麥口,我總是要到老家幫父母做點農活,一來到老家看看,二來讓父母減少辛勞。有一件事情,我現在難忘。有一年麥口,老家鄉親把糧食對在場上,因為才打下來,鄉親因為夜裡不會下雨,大家白天幹了一天活,大家都累啦,都進入夢鄉,突然天上打起雷,要下雷暴雨,母親從東頭到西頭,挨家喊,天要下雨,叫人起來扒糧食。那時刻,我才感覺母親是多麼偉大。

  母親一生很平凡,沒有做什麼驚天動地大事情。但是在方圓十里老家,都知道母親是個好人。她就像老家院子里梨樹讓老家鄉親很溫暖,老家鄉親也沒有忘記她。2008年母親腦出血,由於起病急,我和父親將她送出住院。在她住院期間,王二嬸,吳大娘,不少鄉親都去看望。母親回家療養,每天都有不少鄉親去看望。我在那一時刻又看到母親偉大。

  母親一生給了我許多財富,她給我最大財富人不僅僅是為自己而活。我要像她像老家院子里梨樹一樣要給別人更多溫暖,別人才會記住你,感激你,你在別人眼中形象才能夠高大起來。你才會比泰山還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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