鳥鳴聲聲

　　很準時，猶如清晨軍號吹響，士兵晨練。準時得使人習以為常，準時的是鳥鳴聲聲。

　　每天早晨天色蒙蒙亮，我就被窗外的鬧鐘──麻雀嘰嘰喳喳的叫聲喚醒，頓時，樓前樓后，各種各樣的鳥兒競相爭鳴聲接踵而至，此起彼伏，一浪高過一浪。

　　鳥兒有的在窗戶邊和飄窗上或跳躍歡歌，或邊梳理邊嬉戲，更多的是在樹枝上或飛來飛去或上下跳動捕食小蟲和飛蛾，應驗了“早起的鳥兒有蟲吃”的諺語。

　　不管春夏秋冬，天天如此，早早依舊，小鳥叫聲總是那麼的準時，那樣的喧嚷，那樣的錯落有致，那樣的興高采烈，那樣的無憂無慮……吱吱喳喳叫喚不停。不僅僅是麻雀，還有燕子、紅耳鵯、暗綠綉眼鳥、褐柳鶯、斑鳩等鳥兒。

　　但凡周末，睡懶覺的念頭總是被鳥兒的嘰嘰喳喳聲打消，興趣促使我藏身簾后，窺測窗外鳥兒嬉鬧和起舞：鳥兒最多、聲音最單調繁雜的要算麻雀，它們在樓房的陽台欄杆、飄窗上沒完沒了嘰嘰喳喳地鳴叫跳動；擇枝最高、聲音最響亮的是紅耳鵯，幾隻鳥兒你方歌罷我登場，不間斷地歡快鳴唱，像是對話又像是對唱，它們能用五六種音調鳴叫，而且清馨悅耳；來無影去無蹤，但聲音非常美妙動聽的是一種形如燕子的小鳥，鳴叫聲調高低起伏，音波長短交替，使你如痴如醉。更多的鳥兒則雙雙結伴、三五成群地或在樓宇間忽高忽低飛來飛去追逐取樂，相互“打鬥”，或在花圃間、樹枝上飛出飛入，上躥下跳捕食蟲蝶，飽餐一頓。

　　這種鳥兒跳躍歡舞、鳴唱喧鬧，沒有片刻安靜的情形已經有些年頭了。記得幾年前這種情景極其少見。隨着市區樹木增多，小區內草綠花香、樹木高大，來往尋食的鳥兒越來越多，有的還在樹枝間、樓宇上築巢安家。

　　我居住的小區離市郊較近，家住的這棟高樓，就有很多麻雀安家落戶，巢穴生兒育女。有的燕子飛到陽台上造窩生蛋孵化小燕子，給小區送來靈氣與吉祥，帶來喧嘩與歡樂。

　　鳥兒精明靈巧，略通人氣。我家入住以來，在沒有安裝空調的房間孔洞里，每年都有麻雀做窩孵蛋。雌雄麻雀分工合作，或孵卵，或“站崗放哨”，或外出尋找食物。每當雛鳥出殼，麻雀夫妻倆便飛出飛入，忙忙碌碌，不時叼着蟲子等食物回巢喂哺小鳥，帶領小鳥們練習跳躍飛翔。陽台上也經常有麻雀等小鳥“光顧”，飛上飛下尋覓食物。自從那時起，我們就經常放些大米等食物在陽台，給飛來做客的鳥兒飽餐。它們剛來時膽小害怕，哪怕是稍有動靜即躍起飛走。不久，鳥兒們也就習慣了，每次飽食之後，它們的小嘴總是不停地叫，雙腳總是不飛即跳，喜不自勝，逗人喜愛。

　　常言說“有林必有鳥”。是的，自北向南流經市區東邊的小河經過整治改造、綠化美化，正逐漸發生着變化，河水由污濁變清澈，常見魚兒游弋、青蛙捕蟲；河邊或漁翁垂釣、拋餌收魚，或遊人休閑慢步、觀魚賞花；兩岸種植的各種樹木花草生長很快，綠樹濃蔭，綠草如茵，花團錦簇，鳥語花香，蜂飛蝶舞。

　　這幾年，小河邊已是周邊居民散步休閑的場所，也是我休閑散步首選地。不僅是因為經過整治、綠化后的小河水異味沒有那麼濃，也不僅是小河兩邊鋪設了人行道，更主要是在河邊閒遊散步可以欣賞魚兒尋食、鳥兒飛翔和傾聽鳥兒鳴叫。

　　在河邊，可以看到小區里沒有見過的小鳥。例如專門住在水邊捕捉小魚蝦的小翠鳥、從遠郊原野飛來捕食小魚的白鷺等鳥類的影子。

　　在河邊，可以聽到小區里不曾聽到的鳥叫聲。例如，出沒在蘆葦叢、毛草中，腳爪抓草葉尾而立的小鳥（家鄉人稱為“草尾鳥”），它鳴叫的聲音細長而凄涼，動聽而憂傷，聽聞後足以使人膽怯。我們還是小孩子的時候，常常在偏僻幽靜的山間被這種鳥叫聲嚇出一身冷汗，而止步退避。

　　在河邊，雖然能夠看見更多的小鳥，聽到更加悅耳動聽的鳥鳴聲，但是，也偶爾發現個別死亡的小鳥，不知道是缺少食物所致，還是被毒藥毒死。因為，有時河水變色有異味時，一些魚兒就翻白肚漂浮在水邊，腐爛發臭。小區對樹木花草投藥殺蟲時，鳥兒亦遠離……

　　城市，不僅應該有高樓大廈，有人滿為患；不僅應該有停車場，有車堵路癱；不僅應該有綠化名樹，有草坪花壇，還應該有各種鄉村本土果樹，應該有各種野生果類和野花野草，使之能為鳥類生存提供適宜的生態鏈，能為鳥兒飽腹提供更豐富、不隔斷的食物鏈；還應該有適宜的鳥類棲身林地，有更優良的鳥兒飛翔環境，聽到更動聽、更美妙的鳥鳴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