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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跡和不解之詞

手機:M版  分類:優美散文  編輯:pp958

  在讀《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輕》時接受了一個思想:人只能活一次,既不能跟前世相比,也不能在來世加以修正。而且,生命不是永恆的輪迴,往事不會再次重現。能留下的只有過去歲月的印跡。

  上了大學之後,我並沒有預想中的輕鬆也沒有了那麼多幻想,反倒總回憶起高中的日子。因為,那些日子給我留下了印跡和“不解之詞”。

  這些印跡,有事的印跡,有物的印跡,也有人的印跡。物是人非的“物”說的大概就是這種印跡。校園裡的一圃玫瑰,教室里的一株黃菊花,路上音像店裡的《一定要愛你》,還有叫作麥琪的雪糕 ,都是印跡。也許對別人不是,但對自己,這些東西卻是一個引子,能把人帶到回憶中。這些印跡揮之不去,平時潛在深處,不刻意去想根本不會想起,但在情景觸發下會一下子翻騰起來。人與人之間相處的時間越長,關係越親密,這種印跡就會越多,一直多到所有的情景都變成了觸發器。這時你就會發現,你是如此想念(或者是恨)讓你記憶翻騰的人或事。但不管是想念還是恨,都會引發一個結果:念念不忘。儘管友誼不再,愛情結束,可這種印跡會在一段長久的時間裡繼續存在。如同手上的傷口,越是小心,越會碰到痛處。每個人都會在往事中留下印跡,因此絕大多人都有令他(她)難以忘卻的人。即使多年後模糊了容顏,消逝了愛恨,可仍會念念不忘。

  “不解之詞”也是來自米蘭·昆德拉,不解之詞代表一種旁人不能理解的語言或看不懂的行為。它只存在於少數幾個人之間,或只有自己知道其中代表的意思。比如我的上一條心情,是沒頭沒尾兩句詩,但我的一個特要好的朋友會知道它的全詩和標題,他能聽懂着句別人並不了解的“不解之詞”。再比如上面說到的玫瑰,菊花,麥琪和歌。這些只在另一個人和我之間才有着具體和豐富的含義,可以衍生出更多的故事和記憶,而在他看來又會不知所云。我想表達的意思是:我們能完全明白所有人所說的話語在邏輯上的意思,但並不代表我們能聽到話語間流淌的那條語義之河的低聲密語。人與人之間有很多套不同的“語言”,比如有三個兩兩熟悉的人在一起聊天,他們之間也許會有三套毫無關聯的“不解之詞”。正是這種不解之詞形成了“會心”、“知己”和“心有靈犀”。這些不解之詞和印跡一樣,會伴隨我們很長時間,甚至是一生。

  印跡和不解之詞構成了人與人之間微妙的感情和關係網絡,這種網絡不同於社交中的關係網,沒有利益關係,是一種很真誠的,來自心底和記憶深處的奇妙關聯。比如,一對老人在被某個情景同時帶回到了兒時的記憶中,然後他們相視一笑,這是他們友誼或者愛情最難以言說的美好。

  任何事物都有好壞兩面,印跡和不解之詞也一樣。如果舊的印跡不合時宜的出現在一對已經分手的戀人之間,帶來的就不是會心一笑了,而是遺憾和傷感。擁有不解之詞的人總是希望看得懂的人給予回應,如果有人單方面丟掉了不解之詞所對應的翻譯,這些不解之詞就成了死去的語言,不再有新的擴展,也不能再用,只能變成古董,供仍然記着的人緬懷、感嘆。

  所以,就緬懷吧 !緬懷吃過的雞蛋黃,緬懷喝過的蘇打水,緬懷跳過的窗戶,緬懷打過的羽毛球,緬懷做過的數學卷子,緬懷你問過的物理題……

  剛看了一個朋友的心情,想了很久,不知道該怎樣留言,於是又想到了不解之詞。如果把不解之詞看作一種獨特的語言,那麼它還有一個特點,就是很難被準確翻譯。也就是說,當一個人在用自己的語言說話時,旁人一般很難插得上話。如果勉強去接應,很可能會被除名於“知心朋友”之外。所以,人們從陌生到朋友是需要用心去經營的,不能着急,也不能放任自流。那麼,就好好經營四年大學生活里的所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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