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正游龍首壩

　　李劍鋒

　　陝西省渭南市石堡川水庫灌溉管理局

　　龍末蛇首，陽光出奇地明媚，同村發小邀我去龍首壩，雖說家離龍首壩只有十多里，但去龍首壩確是第二次。

　　本以為去龍首壩在大年初一，遊人會寥寥無幾，但是驅車下得溝來，溝道上車流不息，順道停得到處是車，遠處人流熙熙攘攘，沉浸在煙霧繚繞之中。

　　聽老輩人講，這裡有龍首渠、龍首壩、龍潭、龍眼、龍首亭、九龍溝、伏龍寺、龍窩，景區與“龍”相聯，不只是與地形貌似龍有關，更多是相傳西漢時開鑿此渠時挖出大量化石，古時把化石看作龍骨，故曰龍首。

　　走進龍首園，內有圓石聳立，龍首二字渾然有力，不遠處松柏成牆，似屏障迎東來紫氣，綠綠蔥蔥，給初春增添些活力。拾級而上是龍首亭，亭系仿古木結構建築，古樸大方，也是洛惠渠渠首，壩西對應有一亭，為洛惠渠泄洪底閘，大旱何須望雲至，自有長虹帶雨來，龍首亭底閘門敞開，亭下河水嘩嘩流出，跳躍着，捲起一堆堆雪白浪花，順渠河水激流涌奔，滋潤着澄城、蒲城、大荔三縣七十七萬畝農田。

　　亭內有座整塊石碑，高近4米，“龍首灞” 雕刻其上，字與石渾然一體，該字系原國民黨主席楊森手題，而今碑上雖不見楊森之名，但題字卻蒼勁有力。

　　站在亭邊往下看，古老河床蜿蜒流淌，透着“澄城老哥”的實在，突兀怪石，狀如龍頭向南翹首，其下怪石經流水沖蝕與風浸蝕，似高高翹起龍鼻，壩下兩潭碧圓河水如天然形成龍眼，栩栩如生，在明媚陽光里，黛青色和着碧潤，於蒼黃中透着厚實，在日光迤邐里向南待飛。

　　眸底龍首壩是用堅硬墨玉石條砌成，呈重力拱型，造型順應水性，沒有硬棱和犟角，似一頭溫順而又堅強的黑牛卧在河心，圓弧形脊樑將洛河攔成汪汪一湖水，盈滿碧瑩瑩的，似心臟，讓洛河有了心動，有了生命。湖中溝壑倒影，一波一波，粼粼閃爍，宛如走進了江南水鄉。流眄乎洛河，便有清醇與豐沛湧上心頭，在滿眼黃土之中似誠素之先達，心振蕩而不怡，又似微幽蘭之芳藹兮，步踟躕於河畔，眸底洛河靜如處子，婷婷玉立，讓渭北旱塬成了水鄉澤國。

　　龍首壩體線條之美，源於自然。壩內側也呈波浪型，雖長期蓄水，卻不曾淤積泥沙。河水自壩體翻滾而下，水漣一層一層，一波一波，到壩底又均勻地舒展開來了，一團團，湍急的水流捲起千堆雪，一簇簇，濺起水花似大珠小珠落玉盤，水與壩渾然成為一尊，當地人又稱其為“滾珠壩”。“環姿艷逸，儀靜體閑”，如美輪美奐胴體，站在壩底聽水流翻滾而下，看水霧漫漫恍若人間仙境。

　　“丹唇外朗，皓齒內鮮”。順路而下，壩外下游，河床怪石林立，河水順石分流，遇石翻滾，鑽縫而流，精美水痕自然而清晰。膽大者沿石而下，在潭邊拾趣順壩而下滾珠，掬起青青河水，水之清潤在掌心，安放着滿滿期許。涉淺在河床，小心翼翼，這畢竟是與河水肌膚相貼觸摸，心心相印的感知。

　　前行不到幾步，河床突然狹窄，水流湍急，形成狀如“壺口”的瀑布，不遠處湧出兩條瀑布，尤如情侶，大的象徵男人，雄壯寬闊，很是大氣，激流很猛，於傾泄中濺出很多水花；小的似女人，柔弱溫柔，曲曲折折，如小溪潺潺不倦，兩瀑布相依相伴，煞是羨慕。

　　離龍首下游一公里處有座溫泉，相傳是火山噴發后的通道，深不知底，時有29℃溫水湧出，該處已建成抽水站，正在向澄城縣城供水。

　　過了橋順路而上，坡頭是龍首飛渡，兩根鐵纜橫跨其空，順纜滑下，風在耳畔呼呼作響，水之清潤浸濕着雙眼，河床、龍首壩、河水在腳下一閃而過，身在空中似洛神，翩若驚鴻，婉若游龍。飛渡盡頭是個碼頭，龍首湖水平靜，遊船三三兩兩，船上小夫妻攜兒情怩在湖中，朋友家人盪起雙漿，漿下波紋透着幸福和快樂。

　　回時站在橋上，雖是初春，青黛溝壑與青清河水在碧藍的天空里相映，俯瞰洛河，婉轉綿延，極目遠眺，河床驀然恢宏開朗，崖低水闊，河流舒緩，盡顯洛水大氣和壯美。在其近處，溝道壁立，天梯鑲嵌在溝壁上，梯上人影攢動，攀梯人上上下下，腳步小心翼翼，梯下有座佛像，笑咪咪座在河床邊，佛像不遠處聽說有顆茶樹，枝繁葉茂，生機盎然，在大漠風沙、氣候乾燥的北方實屬罕見樹種，成了當地有求必應的保護神。

　　一陣風吹過，與明媚中少了許冷意，風中凝神傾聽，滾珠壩依然溫柔寧靜，龍首亭水氣氤氳，鐵索上遊人呼嘯而過，龍首湖遊船三三兩兩，遠處一群野鴨從空中掠過湖面，溝道厚實，怪石兀立，河水碧綠，遊人喧鬧，濡濕着我的心靈，悠閑信步，我的心隨着洛河在蜿蜒，伴着龍首在蕩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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