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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人

手機:M版  分類:優秀散文  編輯:得得9

一個人 標籤:只有一個地球 個人簡歷

  夜,黑得有些張狂,有些漫長。

  從圖書館出來,右轉,至教學樓后那條長長的走廊。接着左轉,看到最高的一處路燈,步行至逸清樓。路途太短,走過太多次,以至於你發覺閉着眼也能完整走完全部的路,仿若每條路都是依照你的意識在瞬間開闢而成。

  微恙。吃藥,吃中藥。

  陌生的境遇和人事,你抗拒不了,便只能生病。醫生端來一碗粘稠的黑色液體,攜帶着滾滾熱氣翻湧而來的苦味讓你噁心,卻不得不如數咽下。良藥苦口,孤寂累心。

  三月,草長鶯飛。行在舊城古道,吃在街角里巷。舊城漫遊,約兩個玩伴,坐卡通彩繪公車。舊城的中心是眷村,文化館里擺滿了民國時期的各種用具。打字機,留聲機,縫紉機。靜靜坐在二樓圖書借閱室的凳子上,恍若隔世的悵然。生來的書生意氣讓你愛上任何一個可以沐浴書香的地方。三千繁華,彈指剎那,百年過後,不過一捧黃沙。你開始思考,何苦一定要叱吒風雲。

  讀余光中先生的《火浴》,看“天鵝”與“鳳凰”的人生選擇。鳳凰,世間最美麗的鳥,想光芒萬丈須在浴火之後。但,芸芸眾生,只有鳳凰才能浴火重生,其他動物浴火只能是送死。做想做的事情,在承擔責任之後還能保命才是有價值的人生。很多時候,【幸福】不在於幸福本身是什麼,而在於,你想要的那種幸福自己是不是配得上。

  四月,你頭頂黃色鴨舌帽漫步在九份老街。清明時節,陰雨綿綿。次第開放的門市,紛至沓來的遊客。曾於照片中體會過的滄桑,如今望去滿是繁鬧和溫馨。店裡的小掛件多是日本人最推崇的吉祥物貓頭鷹,日本遊客很多,如你一樣來來去去。小巷深處,撐傘獨行。留煙雨寂寥於身後,你終究是個過客。

  從什麼時候起,你開始喜歡上了這個地方?怕是連你自己也說不清。

  上課。國學課。你一向最不屑的儒家和老子一派在腦中逐漸變得清晰。你開始理解儒家“謙謙君子”那套在當下的意義,發現老子那老頭原來是個很現實的人。

  誤解,總是因為沒有去了解。

  思想的碰撞和內心的焦灼會誕生一個怎樣的主觀世界?你發現了一種最有效的解決開困惑地方法:與長者聊天。一次你問蔡老師,在他六十年的人生當中,是成功的事情居多,還是失敗的事情居多。老師回答你說,當然是成功的事情多一些。你追問道,為什麼自己走過21年的歲月,卻覺得失敗之事和成功之事差不多呢。蔡老師極其認真地思考了一會兒,說:“我想了一下,人在年輕的時候的確是差不多的。”

  偷笑。看來生命還是在於經歷。每一樣東西都嘗試一下,你才會明白你最適合的未來模樣。

  五月。螢火蟲季。心之所向,數年來的夢。入住溪頭的一間民宿。老闆是個儒雅的老人。吃過晚餐,他開車載你們到森林公園裡看螢火蟲。滿山遍野的亮光閃閃。你捉了一隻又一隻,放了一隻又一隻。原來美好的東西只要放在回憶里就好,你不想也不願帶走它。

  聊天。和朋友聊天。你被浩源帶到高師大活動中心的天台上,看當晚的星空。你清楚地數着,一顆,兩顆,三顆。那時的你突然感慨,人生要走到這麼高的位置,看這麼美的風景,該付出多少努力和汗水。浩源沉默了下說,可那也意味着無數的犧牲。

  【捨得】二字意在此。從沒有兩全的良策,得到即意味着失去。人性的本質是患得患失,,你可否明白自己最想要的到底是什麼。

  六月。歸程。一個輕輕的擁抱,一個有力度的握手,幾封情誼深深的信和滿滿一行李箱的回憶。最後一站的旅行在台南。四個年輕人,兩台機車,一場歡樂的送別。“一個人你不可能時時與他在一起,但僅有的一面之緣也足以令你終生難忘。”這是琬因在那天給你的最後一句話。

  友情要相欠才能長久,愛情卻總是一個人的付出。你終於也有這樣的一天。靜靜地聽他每種負面的情緒,他的責任,他的壓力,他的抱負,他的無奈。儘管這些,通通與你無關。

  曾經滄海難為水,原來,也逃不過這樣的執着。你明知道,守候是最沒用的事,你明明就知道,最大的風險不過就是把愛放在同一個地方。但,情難自禁。

  還是,一個人的浮世清歡,一個人的細水長流。

  人生一夢,白雲蒼狗。我見證着一個成長中的你。從寡歡走到熱鬧,從浮躁走進平靜。曾經的你像一個空瓶子,要裝進什麼,自己說了不算。但如今的你,正在努力練習着自己選擇未來的路。

  或許,你還是你。

  但卻,已不僅僅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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