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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結束前的最後時間

手機:M版  分類:愛情小說  編輯:得得9

生命結束前的最後時間 標籤:傾聽生命

  副標題#e#

  古木是我高中時候的同學,大學最後時光的最好朋友,至今回憶起他的容貌仍歷歷在目,雖然已經是那麼遙不可及。

  高中的生涯對我們來說是那樣倉儲與短暫,短暫到快讓我忘記了我們從什麼時候開始認識,什麼時候聊第一句話。只記得在印象中他是個很高瘦很沉默的學生,一個普通得不得再普通的同學。

  一天吃飯,上課,睡覺的三點一式乏味生活上,讓我們的關係始終保持的那麼平淡,陌生。

  二零零五年九月份,是我第一次挾着通知書來到醫科大報名註冊的日子,說到這一天最幸運的事莫過於遇到了古木。當第一次排着隊伍等待窗口註冊的時候,大家還不差點笑呆了,回過頭竟然發現古木就跟我站着同一排。“古木。”

  “唐尼。”

  大家還不歡呼了起來,畢竟從一個小小的現成到了這個陌生的大城市,還遇到自己的同班同學,並且是進一所共同的學校,也實在是太慶幸了吧!大家相見一熱,還不急跳的叫了出來。

  “你哪時候來的。”古木忙笑的問。

  “昨天,你呢?”我道。

  “我也是,昨晚你睡哪啊,怎麼來的時候不告訴我呀!”古木若有所失的道。

  “早知道你也來這裡一起就好了。你在哪一班?”我好奇的追問。

  “11班,你呢?”古木道。

  “我也是,太好了。”大家還不像小孩子一樣跳了起來。畢竟在一個如此陌生的環境里,遇到個熟人實在太慶幸了。

  大家各抒己見,誇誇奇談,很快還不熱熟了起來,不禁讚不絕口,滔滔不絕,一範疇連上另範疇。當排好的隊登記后,各自就開始搬上的行李,到宿捨去放了。“古木,你在哪號房啊!我在402。”我提着行李邊問。“我也在402。”“哦,天啊,不會那麼巧吧!哈哈--”大家還不大笑了起來。

  就這樣,提着重重的行李,我們把東西都一起扛上了所定的宿舍。因為事先還沒人住進來,床位很空,我們乾脆一起睡了同一個床號,他睡上鋪,我睡下鋪。

  就這樣,開始了我們新生涯了學習和生活。貌似一切盡在墨守成規畫屏里的生活,誰都沒有意料到未來的生活會怎麼樣,只知道要在這所陌生的學校裡面要待好多年,在這好多年的時光里,誰都沒有意料到會碰見誰,只知道顧盼延着別人安排好的方向一直往下走就好。

  終於新生入校了,一片片大呼小叫的跑掉,顯得格外熱鬧,我們也就是這樣第一次見到了我們的班主任,以及一位位帶教講師。大學的上課制度和高中很不同,星期三至星期五的下午時間幾乎都沒課,只有上午需要上一點普通的課程。晚自修是完全自學的,你可以選擇來,也可以不來,不會有人講你。

  古木一米八的個子,漸漸被全班的女生注意,漸漸的,我才發覺到他身上的氣質,他的確是不太愛講話的人,也許他不能稱得上很帥,但那雙深邃的眼神里總淡淡的散發出一股迷人的茉莉花香味。他的成名理所當然,並且在他紅到發紫的時候,令他在整個學院的地位相當尊貴。在路上不免遭來女生曖昧的傳呼聲,這時候我總習慣的道:“古木,那些女的在看你,注意到了沒有。”他總很隨意的笑笑。

  古木的衣服很多,冬天穿的外衣大多是兩百塊錢以上一件,揉光閃閃的穿着裝扮,總能把他豪華的氣質滲透的天衣無縫。難怪那些女生個個說他帥,每一次進教室之前,總引來一大堆女生的尖叫“好帥,好帥啊!”那種瘋狂的程度,簡直不亞於天王巨星。聽人說多了,漸漸的我也有所感覺了。

  古木的桃花運很旺盛,常聽說有女生越他去吃飯,有的甚至給他寫信徵求做他女朋友,雖然我不怎麼見到,但一下課了倒真有不少女生經常過來有事沒事的跟他聊聊幾句天,我想那些女生都很渴望能真正跟他做男女朋友吧!可是正東遲遲不見動靜,下課的鈴一響,便一轉身,跑到學校對面的網吧去上網了,如果說到第一個學期和他有感情的地方的話,就是那個網吧了吧!

  受他感染,我也漸漸迷戀上了上網,我的文筆就是從那時候培練起來的。他喜歡宋詞,我喜歡元曲,我們宋詞和元曲經常在一起你一句我一句的交流朗誦,他的讀法總是很特別,或是置身在山川河外,一種身臨其境,很生動真實的寫照,看着他的眼神不知不覺迷失進他的藝術領域裡。

  至盡仍記得他常愛念的一些宋詞,例如:一春長費買花錢,日日醉湖邊,玉驄慣識西湖路,驕嘶過,沽酒樓前,古道西風瘦馬,麗陽影里鞦韆,暖風十里麗人天——之類,而那時候我卻急於模仿他的讀法,對當時的我來說那是最好聽不過的樂章了。或是一有空,相互依偎在學校附近公園的大水池前面,你一段,我一段的朗誦,看看誰讀的比較好聽,可總是讀到一半就一起忘記詞怎麼讀了,鬧的老是哈哈的沒戲收場。南湖公園總是這般恬靜和安然,碧綠的草坪成群結對的情侶總絡繹不決的在上面點綴纏綿,九月天的南寧天氣尚暖,湖上不乏有幾葉小舟飄過,依稀的使進上前漫漫遊游的流進夕陽黃昏里,或是不禁讓人直聯到那首詩歌:你紅袖的輕軟,依偎着馨香的書案,夜半,默然,你微紅白皙的俏臉,靜謐,恬然,如我的月圓,相伴,總想看你一眼,你羞澀的微笑,彷彿在我的眼前,真想貼着你紅潤的花瓣,吮吸你的香甜,取笑你的淚眼,讀透你的芳魂,無眠……

  一天晚上,古木看完了一篇叫《眉》的短篇小說,說感觸很深,他想寫小說,我轉過頭二話不理,就說好,他流露出乾淨的牙齒笑笑,笑的還蠻帥。至從那次我再也很少見他看宋詞了,一打開電腦就在那片白白的電子郵件銀幕上訴寫。我沒在意他裡面寫什麼,但唯一可以確定的是一定是寫小說,而且已經開始了寫長篇小說。

  轉眼間兩個學期就要過去了,還有十天左右的時間就要期考。這天半夜十一點,他竟然興高采烈的把我叫出來出走廊去講件事,一到了走廊忙握着我的肩膀喊:“成功了,我成功了。”“什麼事。”我略笑到。古木眉開一臉閃爛的大笑:“我的作品VIP章節已經有月帳了,這個月我賺了200塊。”

  天啊!寫了那麼久終於有點成就了,我忍不住的激動,替他高興的激動,真太為他開心了,就差一點還不抱着他一起跳起來。我知道如果繼續寫的話他一定很有前途,只不過他現在已經不可能了。

  他的VIP章節賺得稿費的消息,迅速傳便高校,使這個原本就光芒四射的****人物無疑更添加了一層光芒。我也沒想過事情發展的那麼快,這樣就能開始有成績了。再高興之餘,第二天他風風光光的請我到外面吃了一餐,檔次還蠻不錯,一花就花了一百多塊。地點就在離學校網吧上去不遠的酒店裡。

  豪華的大廳裡面我們舉酒碰杯,喝下了兩口紅酒,而古木卻迅速臉紅了。

  我道:“你那麼快就臉紅了,將來結了婚在外面喝酒快活怎麼回家騙得了老婆啊!”

  古木奴着嘴盈盈一笑:“那我就找個愛喝酒的做我老婆,一旦回家都一起醉成那樣就不用誰也別說誰了!”

  我失禁大笑,默嘆這傢伙原來還真幽默。我們一起談了很多很多各自的未來,他打算半年後出版小說,我極力贊成,我則打算半年後再寫書,要花這半年的時間來先多泡幾個,他笑。乾淨的笑容裡面很容易讓人誤認為是個女孩。

  正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我久了,他也慢慢壞了起來。脫離了清澀了,倒像個情竇初開的少年。街上碰上穿短褲流露出雪白美腿的性感女郎,不免兩眼冒星:“嘩,好正啊!”我在一邊傻笑,就忍不住道:“既然那麼想要,在全班女生面前還那麼假裝斯文?”

  “男人呢可以****,但絕對不可以在女人面前表現下流。”他又在那邊念什麼他的哲學道理,我可不這樣認為了,插口就道:“這話說誰不好,下流?哪個男人不下流啊!”“下流也只能在對自己親愛的人在特定的場合內進行,不能隨意下流。”

  這話聽起來就順有耳聞了,不得不順着他的意思上去追測:“什麼?莫非你已經找到了那個‘下流’的最佳人選?”

  “你幹嘛這樣看着我啊!”古木傻看着我。

  “快告訴我那妞是誰。”我狂追着他在大街上追跑,兩個人就像小孩子一樣的在大街上嬉戲。

  這天中午,在熱熱鬧鬧的飯堂裡面,才端過了一碗飯菜,古木就忙拉着我找了一個靠大門口的位置落座。不習慣在飯堂吃飯的我,一心只想儘快拿回宿舍,就不耐其煩的道:“你這是幹什麼啊!別磨磨蹭蹭了,趕快回宿舍。”

  正要立身的我一手被攔馬拉住,怕驚動了草蛇般,古木輕輕的道:“別動,快坐下啊!”

  我不爽的坐下,才想順着調庚吃上一口,順着古木直正的方向去,果然見到了一位絕色美女。嘩,好漂亮啊,這是我的第一個反應,也不知不覺被怔住了。嘩,好白美的身材膚色哦,特別是那片飽含毒滋花瓣的嘴唇,仿似天生就用來作吻的。這一口飯還怎麼咽下去啊!還不快動動神秘的古木問個究竟:“這妞你認識嗎?跟她什麼關係?在這裡偷看了人家那麼久。”

  古木不慌不忙的從調庚裡面吃進去了一口飯,靜靜道:“只跟她聊過一次天,還是很算認識。”

  我搞鬼的道:“怕什麼,見目標就上,說不定他就是你的未來老婆呢!過去跟她說說話,給自己的未來老婆打個招呼嘛!”

  後面一個偷襲“砰”拍肩猛地同時把我們倆驚醒,嚇了一跳回頭才知道是同班的馬正東,馬正東拉的一分開迅速從我們中間部搶坐:“我們學校公認的第一美女,醫科大的校花你也敢泡啊!”“不是吧!”“不是吧!”我們還不同時的叫了起來。

  “你們還不知道嗎?她已經有了男朋友了,可帥了,是校籃球部的組長,身高一米八六,比古木你還帥啊!誒,你們倆到底誰想上啊!”馬正東一連竄的追問。

  我的手指速速指向古木,這一來還真把他嚇到了,臉一下紅的像蛋心一樣。“好好的一個大男人,你羞什麼啊?人家是校花校草,怎麼說你也稱得上一個學校的大帥哥啊,快抓緊點時間上吧!別磨磨蹭蹭的。”我知道這時候古木需要人打氣。

  “人家已經有了男朋友,我看還是算了吧!”

  我一把的把他們都甩開,來到那個女孩子的前面,左右一看,嘩,的確好漂亮啊!

  “同學,你好,我是11班的學生,我姓唐,請問可以和你做個朋友嗎?”我勇敢的道。

  這一下還不把身後的古木急壞了,一個跟頭的狂衝上來,滔滔不絕的作一番自我介紹:“還記的我嗎?昨天跟你聊天的那個。”

  我迎側笑笑,看着兩人卿卿我我的,我的心裡就踏實了,我看時機一成熟,轉身就走。

  至於後來他們發展成怎麼樣?我就不知道了,只知道古木似乎曾經未和她走近,我們倆還像往常一樣到網吧裡面寫作,古木依舊沒日沒夜的在為他新書努力耕耘着,而他的新書也寫的越來越棒了,他跟我借要一個群號,搞一個讀者群,在我印象中,那應該是離出事前的第十五天。

  這晚應該是他有生以來過的最開心的一個晚上了吧!只見他笑爆了臉,理由是在小說閱讀網發表的時候,他的書第一時間就被一家出版社看中了,已經跟他談攏了出版事宜,他的書也將在寫完並修改過一遍后直接出版。出版對於一個作者來說不僅僅是金錢上的東西,更是精神上重大的動力,可見來之不易。

  這晚我們走出了網吧,他像個中了大獎似的滿足的多麼不行。而我也是平生第一次見到他講那麼多話。“唐尼,我的書即將出版了,到時候咱們在校園內舉行一次隆重的簽售會,屆時邀請學院的各個領導來跟我們一起參加。到時候你可要幫我推銷喲!”古木流露出乾淨的一臉甜笑。

  哦!古木要出書了,我這才又意識到,簽售會?邀請領導來參加?人山人海的場面,好多好多的同學忙跑過來找他簽名和影,多麼熱鬧的場面啊!想着想着,內心一暖,也跟着他起一股顧盼自豪。

  我沒有跟着他的心情上去盤纏,只安定定的道:“你和校花怎麼樣了?不叫上她一起參加嗎?”

  古木深深的舒了一口氣:“嘿,叫什麼啊!人家已經有男朋友了,即使人家願意來了又怎麼樣?她能忘記她男朋友嗎?三人同擠在一條船上不安樂,算了,叫了也等於沒必要,不叫了。”

  我輕輕問道:“你的書大約多久才能出版。”

  古木盤陀了一下:“從寫完到修改,再經過出版社的****審核,怎麼說也得花個一個多月四十天吧!”

  我笑笑,沒說什麼?其實我也不想說什麼,四十天還早着呢!至少當時我是這麼想的。

  經過了校道,我們來到學校的飯堂,一般學校飯堂在12點鐘才關門,現在才十一點鐘還有夜宵吃。我們都每個點了一碗老友粉來吃,畢竟太餓了,我三兩口很快就吃完了,雖然有點辣,但已經不重要了。在我辣的出一身熱汗吃完的時候,古木一嚼一猙獰,嘴角沾滿了血泡,竟然牙齦出血了。古木抱着稚嫩的臉蛋喊好痛,我還是第一次見他這麼可憐,我陪他到學校的醫務室去拿了兩片止血藥來吃,就上宿舍睡覺了。

  第二天他寒戰,突然間說好冷,跟班主任請了假之後,就在宿舍裡面睡了。我不放心跑下醫務室拿上來了兩顆退燒藥給他服了,幫他增蓋上了我上鋪的棉被,才安心的離去。中午12點鐘下課,一打開門,兩張棉被下的他大概已經安睡去了,見沒動靜,我翻開了棉被,摸摸額頭,燒燙到不行,這可不好了,我急忙把他扶起來。“古木,你怎麼樣了,你現在燙的好嚴重。”躺在我懷裡的他已經沉的像個木魚一樣,失去了所有的力量。他微微發柑的嘴唇,半天才陂陀的吐出個字來,而且聲音是如此微弱:“水。”

  舍友急忙應他的需求給他端去了一杯開水。喝下一口后他說好多了,見到他那麼狼狽,心一酸,我的心隨着他的迷糊的神志,瞬間快窒息了。

  他說腦很漲,視力模糊,手腳沒有力。我跟同宿舍的一個同學幫忙把他扶上了醫務室。醫生給他打了點滴,服了葯之後依舊沒見好轉,燒卻是越來越猛了,在醫務室的醫生一般說服下,我們轉到醫科大學附屬醫院就診。

  醫務室離附屬院不遠,約莫15分鐘之後我們到了附院,門診部醫生擬“發熱待查”收住內科治療。等了片刻,終於乘坐上了通往10樓的電梯,由值班的護士帶領下,我們進入了病房。

  一上床當蓋好的棉被后,臉色憔悴的古木在被窩裡面很快就昏昏的欲睡過去了。在一個同學的看守下,我們最後都離開了病房,離開了醫院。

  半夜十一點多鐘,我的手機收到了舍友余仔的電話。說醫院的化驗結果已經出來了,古木被證實患上了“晚期白血病”叫我趕緊過去。

  這一晴天霹靂的消息還不一下子把我嚇到了,一關上了手機,馬上快步跑去。我知道在將不久后我就要失去這位同命戰友,我也知道在接下來的這段大學時光裡面,我的身邊再也看不見文才彬彬,帶有淡淡茉莉花香位的漂亮男生了,想哭嗎?是吧!確實很難受,眼淚一潤上了眼角了,但完了,怎麼都哭不出來。

  感時花濺淚,恨別鳥驚心,恨就恨在他太年輕了,有很多事都還來不及去完成。

  身為一個在校醫學生,我知道自己要扮演的角色。我不能將實情告知給病人,一旦病人知道病情后,精神崩潰,可能很快就完了。我要做的就是在他身邊默默的支持他,陪伴着他。照顧他一個良好的心態,靜靜的陪伴着他走完生命結束的最後一段旅程。

  第二天,一清早,病房外班裡面陸陸續續的就進來了來探望的同學。可能是事先排好的隊吧!兩分鐘門外有兩個同學進來慰問,兩分鐘換兩個,井然有序,氣氛都有說有笑,場面也好好,約莫兩個小時后該來探望的同學和老師都走光了,病房裡面再次只剩下了我和他。古木的父母因為都是外地的,估計明天才能到。

  當同學走完后,他說寂寞,想我帶去上網,我說不行,要病好了才能出去。他笑笑,說我太見怪了,發燒沒什麼大不了的,過兩天就能好。

  中午在吃飯的時候,他的牙齦進一步出血了,無奈,只好給他出去買了一盒肉粥。醫生跟他用了止血敏,止血芳酸后,血是不怎麼流了,又還了乾淨無遐的微笑。卻突然間突現肘臂一腫塊,他喊痛,我急忙跑進辦公室通知了醫生。

  醫生把我叫出了病房,凝重的道:“這名患者呢!他患的是晚期白血病,學過醫的你應該也懂,白血病肯定是有發熱,出血,皮膚腫塊這種癥狀的,再說患者現在已經到了病情的晚期了,我們實在沒什麼辦法了,我們現在要做的不過是一些常規的治療,例如調節電解質混亂,血常規的調節的等等,或者在病人發熱,出血,疼痛等什麼樣的癥狀時候相應給他做一些補助治療,其實是沒什麼辦法了。”

  我道:“那這個病人最多可以生存多少天的生命?”

  醫生道:“不是很清楚,但大概的估計不超過10天。”

  我深深吸了一口氣,吐了一團的煙霧,整個世界瞬間在這場煙霧裡全崩潰了。我姍姍的走近他身邊,悄悄的從他身邊的椅子落坐。

  輕輕的問他現在最大願望是什麼?

  他顧盼自豪了起來:“我呢現在最大的願望就是出版,很多很多同學爭先恐後的排着隊伍來搶購我寫的書,和我拍照合影,叫我書上簽名,多好的景象啊!”

  我笑笑,笑他的樂觀和天真,笑他夢裡不知身是客,我迎測一轉,故意不要他看到我將要濕潤的眼睛,我怕失去他。

  我進洗手間洗了個臉走回,他又在床上沉沉的睡過去了,睡的很好看,像一隻緘默的綿羊。

  如果一個人死了會到什麼地方去?我無法想象十天後后還能不能看到這個同一張清澈熟悉的臉旁。我的心跳再一點點為他變快。我真的不敢想象,我真的憎恨想象,我真的恐懼想象,我……

  今天天氣很好,晴波萬里,陽光明媚,他家人總算來到了。他媽爸都是高大的個頭,穿着也算時髦,看就知道是什麼工地幹部之類的。一到了兒子身邊就摩婆的問個沒完。我正想要走,古木叫我別走,叫我先留下來陪他,說一會有事。

  吃過了中午飯,古木又提出想跟我出去上網。

  “不行,你的病情才剛剛開始有些好轉,別亂到處走動。”

  “我這一去之後回來絕對等好轉出院了才離開這個病房,你就答應我一次嘛!”

  “你的身體還那麼虛弱我擔心你出去會有事。”

  “我的書只要再兩三個小時就寫完了。”

  我無語了,只好把他家人叫上一起去找值班醫生。

  辦公室內,我詳細的將整個事情告知了清清楚楚,我對着醫生側過身子介紹了一清一楚:“主管醫生,您好,這是病人的家屬,他爸還有他媽。您也知道患者的命不久也,我也十分理解患者的病情現在需要休息。患者平生是個作家,他在完成一部作品,已經接近尾聲了,我想這也是他最後的機會了,只需要再兩三個小時他就能把書寫好,您看能能跟他一點時間,讓他讓他出去完成?”“病人現在的情況已經是危在旦夕,隨時都有生命的危險。看個人的體質情況吧!要是他還能走得路就讓他去完成自己的夢想吧!連路都走不動就不要再去想什麼寫作了。”

  轉頭看着古木的父母面色都已經蒼白了,我知道他們的心情一定很難過,非常非常的難過,我會意的一抿,撫慰的一口看着他們轉身就走了。我知道我能做的就這麼多了。

  正東看見我愉快的表情才從門口走進來,忙摸着我的手詢問個究竟:“怎麼樣?醫生同意我出去了寫作了。”

  我笑的摸着他的頭說醫生醫生答應了,他就很乖的笑起來了,我問他走得了路嗎?他一個猛的點頭說可以,之後就到洗手間去換衣服了,他今天穿了一套很帥的牛仔服,映顯更加具有魅力的自己了,我問他這套衣服買了幾個錢,他笑笑說一連套才100來塊,是我的衣服最便宜的,我不禁笑了,他也笑了,兩個都笑了。

  我們很快離開了病房,離開了醫院,走在通往最近去網吧的道路上,氣氛雖然好好,但我的內心總是陣陣一痛,但我知道我能做的就只是那麼多了。

  人死了會到什麼地方去?十天之後他將去哪裡?一個活生生的人這樣就結束了,然而我真的很不情意,冬天冷了?你那裡會下雪嗎?深夜寂寞了,有沒有人跟你說句貼心話?想着想着,不禁讓人直聯想到那首歌:你那裡下雪了嗎?面對寒冷你怕不怕?可有爐火溫暖你的手,可有微笑填滿你的家?你那裡下雪了嗎?面對孤獨你怕不怕?想不想聽我說句貼心話?踏雪尋梅,已成我夢中的童話,花瓣紛飛,飄灑着你的長發,想不想我為你留下一片雪花?

  走出了附院,我們來到附近的網吧——香格網吧,怎麼在我心中聽起來那麼心碎——(相隔)網吧,因為事先他沒有要父母跟陪,這樣就成了只有我和他兩個。

  登上了二樓網吧,我們在收銀台上交清了錢就到客廳去上網了。古木問我為什麼不要上,我笑笑說今天不想上,其實我也沒有什麼心情上網。我給他開了機,拉出了椅子,他就開始上了。

  上閃動着很多同學祝福的短信,有鮮花的,有微笑的照片的,有問候的字亮的,五花八門,多姿多彩。那些女生門又禁不住連連發動進功了,另人哭笑不得的字幕如連衣炮彈般襲來,這裡,因為顧及個人隱私權,就不要寫清人的真實的名字了,且化名。

  露絲:古木,你怎麼還不好呀!知不知道我們班的女生都很想你?

  芳佳:古木我暗戀你一年多了,快好起來吧!

  小麗:男人稱的上你漂亮的沒有幾個,世界上稱得上徹底完美的沒有幾個,你就是我見過的第一個,你是我的白馬王子,你是我的夢想,快站起來吧!我等你。

  古木笑笑,就這樣,我又再一次看到這位漂亮男孩電腦銀幕前的那種高雅氣質的樣子,及那靜靜安靜時憂鬱的淡淡茉莉花香的味道。笑的時候清澈的像個一塵不染的天師,靜的時候像是一個不是活在同我們一個世界的人類。心兒一酸,我的眼睛濕潤了,內心湧起一股莫名的劇痛,我怕失去他。

  古木很快就關掉了,開啟了郵箱,對於他而言,寫作已經是迫不及待的事。從熒屏目幕上對臉蛋的折射,古木眼睛一閃爍開始我便知道自己要做什麼?我知道古木不宜人打擾,我果斷了轉身走開。他轉身問我去哪,我笑笑說沒去哪。等他坐正後我從背後偷****了一張他上網時候的背影,我知道這次是他在這世界上最後一次上網了。然而夢中人仍不知道身是客,一晌貪歡。

  不一會兒,他有轉身問我:“站着不累嗎?坐下來一起玩吧!在旁邊自己開一台。”

  扭扭腳,腿酸酸的,哦,確實是有點累了,我這才不意思道。我點頭說好,他才滿意的笑了。他說等寫完后,再修改一遍就可以出版了,我大吃一驚,悸怕一下子又不湧起了,忙打住“不用修改了,還是寫完后就立即出版吧!”

  他遲疑了一下:“為什麼?”

  我道:“儘快出版不是很好嗎?

  古木說:“沒有經過修改的書恐怕不好賣。”

  我拍着胸脯自信道:“一千本我有信心在五個小時之內全部賣的完?”

  古木笑笑,笑的那麼喜悅,笑的那麼不確定:“你真的有信心?”

  我點點頭說有。其實我還真有信心,我們在校學生兩萬多人,到時候叫學校領導啊各位老師啊一起參加簽售會,學校領導和老師動員學生一起買書,我怕還沒有?我知道那個場面一定很轟動,我知道那個場面來就要儘快來,晚了就真沒戲了。

  他回頭就很認真的寫了,我不知道要多久后才能看到他的小說正式出版,但是我會向學校方面反應,要求學校贊助出版費,我也知道學校一定會全力支持,所以我得儘快跟出版社聯繫,爭取更快時間的出版適宜。

  我上網查詢了本省境內的幾家知名出版社,例如接力出版社,廣西民族出版社,廣西出版社,並撥尋了出版社的聯繫電話號碼?聽了遭遇之後他們都大感同情,其中得到廣西民族出版社的大力支持,一萬五連同的書號費和印刷費,主編說只要四千塊就同意你贊助出版了。我沒想到事情進展的那麼順利,這麼說來三五天之內,估計出版是沒問題了。

  我把這事跟古木一說,他可夠高興了,一下還笑了起來。

  兩三個小時后他也把全稿完成了,我們很平靜的離開了網吧。我很認真的望着他從凳子上離去的背影,我知道以前都是兩個一起玩,可以後都再也不是兩個一起了.而他熟悉的背影將在這次踏出了最後一個網吧后再也不會回頭。

  但我們最終還是離開了網吧,悠然的走在回去的路上。他說現在有個特別濃烈的念頭,我問他是什麼?他笑笑說想見校花。哦!對啊!如果在生前都不能來得及跟自己最愛的人表白過自己的心意,是件多麼遺憾的事啊!我突然聯想起了兩人面對面對立的畫面,一個校花,一個學校的帥哥,臉慢笑盈盈,相看無限情,多麼美麗的畫面啊!我說我儘快幫你找到她,古木笑笑說不必,出院了自己再去找。我努力肯定的點點頭。

  這幾天古木的情況更大大不如前了,容易就出現無誘引的腹痛,腹瀉,身體,軀幹皮膚無明因的破潰出血。神志越來越模糊了,呼吸也越來越吃力。看着他一副衛在旦夕的樣子,我更確定了幫他完成最後的任務。

  打開他的郵箱,將他的章節作品編輯成文檔的形式向出版社投稿發送,等待出版社的審核。因為家人支持出版事宜,所以沒有驚動校方的贊助。就這樣,一切順妥的進行着,三天過後的一個晚上,得到通知,審核通過可以正式出版了。古木聽到這消息,還不快床上大叫了起來。

  因為出版事宜緊急倉儲,出版社編輯需求得到我的協助,就這樣我開始了加入出版社的封面設計及排版的構想幫助。出版費是定下來了,四千圓包書號跟印刷費,印刷社很合作,原本需要三天才印刷完成的書,一天就提早完成。

  書是印出來了,總共和起來有三箱。該怎麼賣呢又成了一個問題。我徵求老師和學校領導的協助,大家都很感動,最後決定在學校飯堂門口出來的那片中心花園裡面進行,進行一場哄哄烈烈的簽售會,時間定在上午9點鐘開始。

  我們詢問醫生患者的病情,醫生說患者的情況已經十分惡劣,隨時都有遂死的可能,要是致意離開的話,要求在病危通知書上簽名。古木父母同意在通知書上籤了名。

  簽售會的今天天氣嘗好,一早就有微微的陽光,彷彿在迎接最後最美的清早,我看着窗外的世界焦慮萬分,我不怕書買的不好,也不怕氣氛混亂,怕就怕古木突然間惡病複發,當場出事。我無法想象他到一半突然間猙獰倒下那一幕。

  古木的眼瞼已經明顯出現水腫了,好在精神尚可,走起路來狀態還是不錯。我們看着校道的風光,竟然不知不覺的說到了那位校花。他說一會如果見到她的時候,一定在大和廣眾之下向她坦白,告訴她喜歡她。而這一次絕對不會再錯過了。我鼓起雙手,給他加油。他終於又笑了,不經意間的回頭,又讓我記起了他那清澀而一塵不染的笑容。

  約莫二十分鐘后我們來到了學校的中心花園,也就是簽售會的所在地,只見領導和各位嘉賓已經到場了。一橫主席台下面是數百個整整齊齊的椅子,椅子上早坐滿了等待買書的同學。

  古木坐上了主席台正中位置。身旁全是學校的高級領導。主持人一說作者到了,全場剎那歡叫一片,排山倒海的鼓掌聲,歡呼聲,尖叫不絕,“古木我喜歡你。”前排一個別班的女生不禁吶喊。

  “我也喜歡你。”

  “耶。”全場又一陣熱烈沸騰尖叫。

  簽售會正式開始了,由順序一一開始。大家都離開了座位,一一站起來排好,一本書賣20塊錢,我則在有一邊負責交易,古木簽售,並同前來買書的同學一一握手。第一個上來的女生看見古木就禁不住狂叫:“古木,你好帥啊!”

  後排的女生接連不住的吶喊:“古木好帥啊!”

  古木受寵若驚,樂得快不知道如何是好了。他身旁的父母卻激動的哭出了淚來。我會意的給他們一個安慰的眼神,古木的媽媽的媽媽淚流的看着我哭不住的點頭。

  而氣氛確實是很好的,大家夸夸其談,說說笑笑,場面好不熱鬧。而古木的表現的確極好,不但幽默風趣,更是能言善道,讓前來買書的同學大讚不已。

  原本認為5個小時的簽售會沒想到只要了3個小時就提早完成。書是買得光了,握手的握了,照相的也照了。看着古木安無恙我才鬆了一口氣。

  中午12點鐘的太陽十分猛烈,原本設想在學校大理堂裡面搞一餐慶功宴的,結果並沒有參加,理由倒很明白,古木的頭開始劇烈疼痛了,需要馬上到醫院立即進行治療。

  我們叫了一輛出租車就直接開往附屬醫院,進入了醫院,護士按照醫生的醫囑,立即把正東拉進了搶救室。醫生說患者不寒戰,但現在燒卻熱得厲害,燒到了40度,說已經打了退燒針,現在病人處於昏睡狀態,需要一段時間的調整才能醒過來。

  醫生的口氣很深沉,看來疾病已經到了無可救要的地步了,我這才意識道。而古木的母親在外面儘是哭,只是哭,看着一幕幕狼籍的景象,內心湧起一股莫名的酸味,我很快掉頭走下了樓來。

  轉眼間,已經近黃昏了,連落在山頭邊的殘陽看起來都那麼的慘淡和恍然。失落嗎?惆悵嗎?怎麼的,竟然我卻聯想起了那麼一首歌:那天的雲是否的已料到,所以腳步才輕巧,以免打擾到我們的時光,因為註定那麼少,風兒吹着白雲飄啊!你到哪裡去了?

  想着想着,手機竟然響了,一看知道你古木母親打過來的:“喂!唐尼嗎?我是古木母親啊!他醒了,他想見你。”

  古木醒了?太好了,我收拾起所有糟糕的思緒,拔腿快跑。快步跑進了病房,古木早在床上笑臉等待。

  看見我進來忙大笑不止:“唐尼,你快過來,我有事要找你幫一下。”

  我坐到床邊,看着他詢問理由,我這才清晰的看到他臉上原來有多處皮膚破損了,連耳部的皮囊都破潰。

  他父母看到我們兩人要說話,自動出去了。

  他握着我的手像個小孩子一樣的忙問:“你剛才去哪了?有找到校花了嗎?知不知道校花叫什麼名字?”

  我搖頭,見到我一副萌動的樣子他忙笑道:“原來她叫王穎。”

  我點頭,恩了一聲。看着他這般夸夸其談,震震有聲的樣子,所有對他的焦慮,竟然一下子全忘記了。

  “找到她的時候,別忘了告訴我想她。”

  看來他還不清楚自己究竟得了什麼病,但這樣倒好,免的知道了負面情緒加重,更提早生命鐘聲的降臨。

  我知道我應該要找到王穎,也必須要找到王穎,王穎是她的希望,是他在生命結束前最想見到的人,如果一個人帶着遺憾進棺材的時候,聽說眼睛是不閉的。

  我笑笑的答應他,一定幫她找到王穎,我問古木剛才做了一個什麼夢。

  古木喃喃的很憔悴的說:“剛才我夢到自己到了一個很陰息息的地方,那裡沒有燈,沒有陽光,也沒有月亮,我真的好害怕,我什麼都看不見,看不見我父母,看不見你,也看不見王穎,我到處喊,到處叫,我越來越害怕,還以為永遠都看不見你們了呢?總算最後是醒來了。”

  輕輕飛舞吧!輕輕飛舞吧!青春隨着歌聲在飛揚,他快要去了一個不知道的地方?那裡真的是四處黑熄熄一片?沒有一個人影,沒有一點光線嗎?如果這樣的話,確實是好可怕啊!

  我站起來轉身就走,走出病房外,沒有告訴他我去哪裡?全身一顫,心房一酸,眼睛不知不覺就濕潤了。我看着路上來來往往的行人,每個都聯想到他熟悉清秀的雙眼,他的雙眼還在跟我說話,那雙真摯的眼睛裡面無時不刻還在說著他的童話,以及那麼多生命世界上無法完成的夢想。

  我從附屬醫院的走到了學校的中心廣場,想在這裡尋找校花——王穎,我知道王穎今天一定會出現,上天會保佑古木的最後夢想會實現。在花園的附近我選擇了一張離飯堂最近的椅子落坐,我要在這裡等到那個女孩的到來。我的內心初次如此的迫切,我的心跳分分秒秒為躺在病床上煎熬的古木戰抖着。

  王穎,你快出現吧!求你了,古木已經活不長了。他還在窗上叫着你的名字。一分一秒又過去了,然而我越來越激動。

  轉眼間從傍晚6點等到了半夜十點,還是沒有等到,初次感覺到期待多麼可怕。

  口袋裡的手機再次不名的震動,看知道是古木母親打來的:“唐尼,快來啊!古木已經快不行了,他狂吐了很多血,他只知道叫你的名字,你快來啊!”

  那還了得,千鈞一髮之刻,我關掉了手機就快跑,我知道現在已經不是等人的時候了。

  半路上,荷花池一帶竟然見到了同伴的和永。

  不多說,我急忙的握着和永的手:“和永你是不是我朋友?”

  和永猛點點頭。

  “話不多說,你幫我去打聽本科部一個叫王穎的女孩,叫她趕快到附院的內二科的病房去見一下古木,快去打聽,快去幫找,快。”

  和永,看的我那麼急,話不多說,傻傻的連連點頭。

  拚命的朝附院的路跑去,沖沖趕上的內二古木病房,總算使了九牛二虎之力是把目的地趕到了。古木的嘴裡還是不斷的咯血,鮮紅的血泡已經來不及擦的涌滿他的衣服了。他的所有親戚,兄弟姐妹已經把整個病房緊緊捆住了。聽到我來了,古木母親忙叫的握着他的手道:“唐尼已經到了,你們明天又可以一起出去上網了。再堅持一會好嗎?”

  見到我來了,病房裡面的所有親屬立即分開成一半,形成一條直線,讓我進去。古木的臉已經暗黑成一片了,牙齦上,下巴上到處是鮮紅的血泡,凄涼之極。

  我們緊緊的雙手緊握,可是古木的眼睛已經明顯疲憊了,像是要合攏。他爸爸忙道:“還認的唐尼嗎?”

  他久久才微微睜開的雙眼,笑了一下才很乖的道:“知道。”

  身後的人已經哭成一片了,場面之極度悲涼:“古木,我還在這裡,你一生最好的朋友我還在這裡。我們還有很多夢想都沒有實現呢?我們還要一起寫作,一起出版,一起賺大錢,一起泡妞呢?”

  古木微微笑了一下,面上流露着那麼強烈依依不捨的顧盼自豪:“是啊,是啊!一起寫作,一起泡妞,一起賺大錢?這樣聽起來我還真的一點不想離去啊!可是,可是我真的好難受。”說的又連續咯出好幾口鮮血,哽咽的喉嚨殘忍的直把眼淚逼着出來,血泡啊鮮血不斷的在這位憔悴的漂亮男孩嘴裡面咯啊!在奄奄一熄的時候,我的他的眼睛直直瞪着我,彷彿在多麼依戀的告訴我:唐尼,救救我吧!我根本就不想死啊!我們還要像從前一起上網,一起寫作,一起出版,一起泡女人,好嗎?

  我的眼淚很快就濕潤了,我不只是怕要離開他,我急的是要死的時候為什麼他最想見的人卻沒有見到。王穎。

  古木已經嚴重的哮喘,虛弱的掙扎了,鮮艷的血跡已經來不及下巴紅透成片,身後的家屬早已哭抱成一團。我沒有說話,也聽不見了認識人的說話,大老久的終於怔怔的聽到他吐出了幾個字:我要睡了。然後就轉過頭去閉幕了。沒有呼吸,沒有了心跳,也沒有了這位叱吒校園紅星的我這位最好的朋友。

  我走出了醫院,心情異常的凝重,心理老鱉着一股氣,想哭,完了,哭不來。

  王穎急沖沖的追上來了,問古木情況怎麼樣?

  看她快哭的樣子,急的像小鹿賽跑。我笑笑:“他很安靜,死了,他說他在生命結束前最想見到的人是你,可是你一直不來,他困了,就一個人到另外一個地方去了。”

  王穎來不急聽完,已經像個小孩子一樣哇哇的哭在我身上。我的眼淚終於落下來了,為什麼相愛的人不能在一起?

  我不相信鬼神,因為我是經過正規教育的高校生,鬼神是迷信之談為何要信任他呢?但至從古木死之後,我倒真希望時間真的有鬼神,這樣的話,那麼我們即使之間看不見,但靈魂還是在一起的。

  在一次和古木母親通電話的時候,他母親說去看了一位仙婆,仙婆說古木去的那個地方還好,只是偶爾有些寂寞,有點想他爸媽,想去世之前看不到的那位姑娘,但更想更想的是我。

  轉眼間古木死了已經足足一年了。屍體埋葬在他老家的山岡,我拿着一簇鮮花,饒過小村,跳過水坑,來到勘垮山林,植滿小松素的山岡上,還真是,墳墓周圍還種着不少像他一樣美的茉莉花,粉蝶翩躚。茉莉花花香味隨風飄蕩,讓我再一次又聯想起了他的摸樣。

  古木,我是唐尼,我來了,我們又在一起了,我給你唱那首你最愛聽的歌吧!

  你那裡下雪了嗎面對寒冷你怕不怕可有爐火溫暖你的手可有微笑填滿你的家你那裡下雪了嗎面對孤獨你怕不怕想不想聽我說句貼心話要不要我為你留下一片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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