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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怎麼樣來愛你,我的天使

手機:M版  分類:愛情小說  編輯:pp958

該怎麼樣來愛你,我的天使 標籤:魔法小仙子之天使的鈴鐺 我的中國夢

  摘要:該怎樣來愛你,我的天使?這是雪梅父母的疑問,也是作為姐姐的雪梅的困惑。在至親至愛的人面前,以怎樣的方式來表達心中的愛意才不會把愛變成傷害,雪梅不懂,所以她用生命在試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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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梅纖細的手指在鏡面上輕輕摸索着,濃密的頭髮,光潔的額頭,柳葉兒似的眉毛,薄薄的單眼皮兒,微挺的鼻樑,精緻的鼻翼,玲瓏的嘴唇,小巧的鵝蛋臉,最後停留在左眼角的那顆滴淚痣上。一種略帶嘲諷和倔強的笑容在鏡子中緩緩綻放,使那雙本就迷濛的眼睛看起來更加模糊不清。

  已經記不清是第幾次了,雪梅就像現在這樣坐在鏡子前,在鏡子上一遍遍地描摹自己的輪廓。他們都說,雪梅和她媽媽年輕時長得一模一樣,尤其是眼角那顆滴淚痣,連大小,顏色,位置都相同。對於這些話,雪梅小時候並沒什麼感覺,因為在她的記憶中,她的生命里根本就沒有媽媽這個角色,當他們剛對她提起這一概念時,她毫無感覺。隨着雪梅一天天長大,她也發現了自己和別的孩子的不同:別的孩子都有一個被稱作媽媽的人,她沒有;別的孩子都可以被爸爸背着,摟着,抱着,親着,她卻連爸爸的衣襟都不敢碰一下;別的孩子都在自由自在地玩耍嬉戲,她卻總有許多躲也躲不掉的家務要做。許多人對她豎起大拇指說:“這個女娃真不錯,沒有媽媽,卻把自己收拾得乾乾淨淨,還這麼勤勞懂事,將來肯定有出息。”這些話就像一根根拔不掉的刺扎在雪梅的心裡,每當聽到這樣的話,她都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她也很奇怪,分明是些誇獎的話,她聽着應該感到高興的,可是她偏偏聽出裡面充滿了諷刺意味,這使她恨所有在她面前提起媽媽這兩個字的人。

  她倒不恨她爸爸,雖然他對她極盡冷漠,不聞不問。她已經對那個被自己稱作爸爸的男人絕望了,她從不指望在他身上得到什麼,無論是精神的還是物質的。她冷眼看着他像個流氓一樣整日在街頭巷尾鬼混,漠然聽他在她面前吹牛罵人,她曾想過:就算他在她面前死了,她也未必會為他掉一滴眼淚。可實際上,在她絕望以前,為了引起他的注意,為了博得他的歡心,為了喚他浪子回頭,她已經流過數不盡的眼淚了。

  媽媽這兩個字,是愛與恨交織而成的太陽雨,就像於陰雨中等待晴天,於絕望中尋找希望。她忍受不了任何人在她面前說起她媽媽,牽扯出她埋在心裡的希望,同時提醒着她的絕望,但她又只能通過這些旁人的隻言片語來收集媽媽的相關信息。諸如她和媽媽是怎樣的相像,媽媽曾是怎樣把她不離身地背着抱着,爸爸又是怎樣的不爭氣而逼得媽媽離家出,媽媽如今可能已經改嫁這類的信息,都是她從他們不經意的話語中挑揀出來組合而成的。她恨她為什麼走得那麼乾脆,連張照片什麼的紀念物件也沒留下;她也恨她為什麼走得那麼不徹底,偏偏留下了和她聯繫最緊密的自己。

  雪梅不斷地問自己鏡子里那個女子是誰,是媽媽還是自己?她常常幻想着鏡子里那個女子突然走出來,對她說:“孩子,你受苦了!媽媽回來了,以後媽媽來保護你!”可鏡子里那個女子每次都對她嘲諷又倔強地笑,彷彿在說:“別痴心妄想了!認命吧!這就是你的命!”

  曾有個算命先生勸雪梅點掉眼角的滴淚痣,說那顆痣會讓她一生命運悲苦,當時雪梅正在上高中,從小接受反迷信教育的她自是不信這一套。其實,她知道自己不願意點掉滴淚痣的根本原因是她想通過那顆痣找到媽媽,他們說她那顆痣是從娘胎裡帶出來的,生下來多大,現在就多大,這麼多年一點都沒變。見雪梅不信自己的話,算命先生快速寫了張字條塞給雪梅,囑咐她收好,然後徑自走了。雪梅當時沒有看那張字條,但也沒有扔掉,而是順手揣進了衣服口袋裡。後來雪梅洗衣服的時候不經意地翻到那張字條,打開來看,只見上面寫道:“此命終身運不通,勞勞作事盡皆空。憂思纏繞淚漣漣,命短壽夭逝如風。”

  2

  高溫的烘烤下,屋中熱氣襲人,聒噪的蟬鳴更攪得人心裡煩躁不安。雪梅走到窗前透過窗戶觀望遠處的竹林,看着細微的風在林海中掀起層層碧波,雪梅不僅沒感覺到絲毫的涼意,反而感覺竹林深處涌動着一股強大的暗流,隨時會爆發出來將她淹沒。

  “走,我帶你去找你媽。”爸爸推開雪梅房間的門對雪梅說。平時爸爸極少主動跟雪梅說話,今天突然來這麼一句,讓雪梅有些措手不及。雪梅曾多次追問爸爸關於媽媽的消息,但每次都別想從他口中得到一絲一毫的信息。

  “你知道她在哪裡嗎?”雪梅本能地反問爸爸。

  “廢話!不知道我怎麼帶你去找她?”爸爸擺出一副很不耐煩的樣子,繼續說:“你到底去還是不去?”

  “不去!這麼多年來我一個人過得好好的,幹嘛要去!”這是雪梅在和爸爸多年來為數不多的對話中養成的唱反調習慣,你以為我會那麼說,我就偏要這麼說,除此之外,雪梅總會在對話中含沙射影爸爸的不負責任,冷酷無情。

  “不去算了,我都說了你肯定不願意去的,你媽還非要我帶你去。”爸爸一臉未卜先知先知的得意表情讓雪梅極其反感。

  “你憑什麼知道我心裡是怎麼想的?自以為是!你不就是嫌麻煩嗎?還裝出一副很了解我的樣子。”雪梅不滿地瞪着爸爸冷笑着說,“我要去!現在就走!”

  爸爸刷地轉身走出房間,眨眼的功夫已經出了家門,他永遠走得那麼快那麼急,太陽將他留在身後的影子拉得老長。小時候,雪梅一直亦步亦趨地跟在他投下的這片陰影中,想出去又不敢出去,她怕一離開陰影就把自己弄丟了。現在,雪梅刻意與爸爸保持着一道人影的距離,她的腿夠長,她的速度夠快,她再也不用擔心把他跟丟了。踢踢踏踏的腳步聲中,雪梅似乎聽到一聲類似嘆息的聲音透過陰影傳遞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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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梅設想過許多種她們母女重逢的場景,或痛哭流涕,或形同陌路,或拘束不已,或談笑自如,或噓寒問暖,或衷腸互訴,可她怎麼也沒想到,到了約定的見面地點會是這樣的情景:

  一個中年女人牽着一個六七歲左右的小男孩兒在公園門口四下張望,似在等着什麼人的到來,儘管離得還有點遠,他們的焦急和迫切卻是一眼就能看出來。雪梅不遠不近地跟在爸爸後面朝公園走去,突然,那個小男孩掙脫中年女人的手,風一樣地跑到雪梅跟前,抱着雪梅的腿大聲叫着:“姐姐,姐姐,雪梅姐姐!”

  雪梅被這意外的一幕嚇壞了,雙手懸在半空,愣愣地盯着小男孩,一動也不敢動。見雪梅沒有反應,小男孩抱着雪梅的手更緊了,抬起頭來一臉認真地說:“姐姐,你真漂亮,比照片上還漂亮!”

  等等……照片?什麼照片?自己根本就不認識這個小孩兒,他怎麼會叫自己姐姐?還知道自己的名字叫雪梅?雪梅正在疑惑間,忽然從腦海中捕捉到一個一閃而逝的念頭,她細細打量跟前這個粉雕玉琢的娃娃,單眼皮,鵝蛋臉,小嘴巴,這不正是自己小時候的模樣么?滴淚痣呢,他怎麼沒有?雪梅把目光投向中年女人,她正和爸爸邊說話邊朝自己走來。雪梅的心一下子被擰得緊緊的,連呼吸都困難起來。她想趁他們來到自己身邊前趕緊走掉,可是小男孩兒死死抱着她的腿不肯撒手。

  “鵬鵬,快放開,不要纏着姐姐。”中年女子和爸爸一起走近了,她先拉開抱着雪梅的鵬鵬,然後對雪梅說:“自從她在手機上看到你爸發來的你的照片,高興得覺都睡不着,逢人就說他有個特別美的雪梅姐姐。”

  雪梅很想問她:“那您呢?”可是她沒有問出口。二十年過去,她面前的女人已經被歲月染上一層層厚厚的風霜,不仔細看,很難在她臉上找到自己的痕迹。雪梅用目光剝開女子臉上的風霜,才在她的左眼角找到一小塊和自己的滴淚痣一般大小的傷疤。媽媽!媽媽!媽媽!雪梅的心抽搐着,痙攣着,這聲在心裡醞釀了二十年的呼喚,今天終於有寄託了,可是為什麼它就是喉嚨里不願意出來呢?

  “人我給你帶來了,我走了。”爸爸不合時宜地插入一句話,使雪梅原本充盈飽滿的情感一下子全從身上的毛孔中溜走了。

  “吃了飯再走吧,你看對面就有家酒樓。”媽媽指着對面一家渝英酒樓對爸爸說。

  “不吃了,回去還有事,女兒我就交給你了,好好照顧她。”返程的車正好在爸爸身邊停下,爸爸逃也似的快速上了車。

  “真會裝,你自己從來都沒有好好照顧過我,還好意思這麼囑咐別人。”想是這麼想,但眼看着爸爸消失在自己視野里,從此把自己留給另一個陌生的至親,雪梅心裡還是很不是滋味。離家時那聲像嘆息一樣的聲音忽然間又在耳邊響起。

  4

  雪梅跟媽媽回到家,雪梅的叔叔也就是媽媽現在的丈夫一直想要個女兒,可是媽媽卻連續給他生了兩個兒子,所以雪梅的到來,他也是異常歡喜,待她甚至超過了自己的小兒子鵬鵬。媽媽因為覺得自己虧欠了女兒,對雪梅也是百般寵愛,吃的穿的用的都給雪梅買最好最新的,在家裡不讓她沾一點點的家務,就差把她當菩薩一樣供起來了。媽媽的大兒子在外地打工,雪梅在他們的全家福上看了一眼,長得像他爸爸。不知道是不是受血緣的影響,媽媽的小兒子對雪梅特別依戀,整天像狗皮膏藥一樣粘着這位從天而降的姐姐,趕都趕不開。

  面對媽媽一家人排山倒海的關愛,雪梅竟有些招架不住了,就算上天突發奇想,要把她這麼多年缺失的親情如數奉還,這跨度也太大了吧,大得她連相信的勇氣都沒有,更不知該如何應對。相比於以前忙碌勞累的生活,現在無所事事的日子倒讓雪梅生出一種負罪感,她感到爸爸遊手好閒的影像正和自己現在的形象重合又分開,重合又分開……

  會不會因為自己是客人,他們才對自己這樣熱情?這個念頭一產生就在雪梅心頭揮之不去,他們對雪梅越好,雪梅越覺得自己是個外人,連鵬鵬都會幫着盛飯拿筷子,而自己卻一點事情都不讓做。

  “姐姐,漂亮嗎?”鵬鵬的聲音打斷了雪梅的沉思,雪梅低頭一看,鵬鵬手中捧着一顆普通的鵝卵石,只是顏色比一般的鵝卵石豐富一點。

  雪梅敷衍地點了點頭,媽媽說過,鵬鵬喜歡收集石頭,在路上一看到自己喜歡的石頭就移不動步。

  “好看吧,我也這麼覺得,這是我最喜歡的一顆石頭,我把它送給姐姐。”還沒等雪梅拒絕,鵬鵬已經把鵝卵石塞進雪梅的手中。

  “姐姐,你這裡怎麼了?”鵬鵬不小心扒開了雪梅左手臂的衣袖,看到一塊凹凸不平的皮膚。

  “沒什麼,小時候被開水燙傷留的疤。”雪梅倏然收回自己的左手說。想起那桶滾燙的開水,雪梅現在還心有餘悸。

  八歲那年,爸爸讓雪梅燒開水來燙雞毛,雪梅剛燒好開水盛在桶里,爸爸的朋友就來約他去打牌,雪梅不想讓爸爸去打牌,便拉不讓他走,爸爸一甩手,雪梅就跌倒了,大半支左手臂浸在開水裡被燙掉一層皮,而爸爸卻什麼都不知道一樣和朋友揚長而去。雪梅望着爸爸冷漠的背影,失望至極,居然忘記了疼痛和哭泣。從那以後,雪梅再不干涉爸爸的生活。

  “疼嗎,姐姐?”鵬鵬撫摸着雪梅手臂上的傷疤,小臉湊上去,在傷疤上輕輕印上一吻。

  雪梅觸電般收回手臂,推開鵬鵬獨自跑了出去。鵬鵬不明白為什麼姐姐會突然生氣,受傷的小臉掛滿眼淚,在他還不明白什麼叫自責的時候,自責已經開始蠶食他小小的心靈。

  從小到大,沒有人教過雪梅什麼是擁抱,什麼是親吻,她只是本能地排斥這些過於親昵的動作。她知道自己的行為可能已經對鵬鵬造成了傷害,可她不知道該怎麼補救,再回去抱他一下,親他一下嗎?她怕自己依然做不到!

  5

  “我不是因為和你爸爸過不下去了才離開你們的,只怪我們當時都太年輕,太不會處事。”在媽媽家裡住了近一個月,這還是母女倆第一次聊天,平常頂多打個招呼,隨便應付幾句。

  “我們那時很相愛,從來不吵架,但你爸爸喜歡兒子,你生下來卻是個女孩兒,所以那時你爸爸並不是特別喜歡你。在你一歲時,我又懷孕了,我問你爸爸如果生下來又是個女兒怎麼辦,他說抱出去送給別人養。孩子還在肚子里,誰知道是男是女呢?我一想到我辛辛苦苦東躲西藏幾個月要是真的生個女兒出來,他又不要,我心裡就憋着一股氣,這不是把我當作生兒子的工具嗎?

  那時候計劃生育抓得嚴,生你的時候我們倆都還差一歲才到結婚年齡,我只能這家躲一陣子,那家躲一陣子,直到快臨盆那幾天才敢回到家把你生下來。我懷第二胎時,他又讓我去躲,還是躲在一個單身漢家裡,我實在受不了那股窩囊氣,就趁你爸爸不在家時回了娘家。當時我想,如果生下個男孩兒,我就跟你爸爸回家,如果生下個女孩兒,我就自己把她養大。

  在娘家養胎的日子,我一直想你,擔心你,本來我已經決定回去了,這時你爸爸找到我娘家,怪我不辭而別和我大吵一架,他一氣之下就去我們鄉政府舉報我未婚先孕,我被強行拉去打掉了那個孩子。他實在做得太過分了,那是他自己的孩子他都可以把事情做得那麼絕,那時的我真的沒辦法原諒他。不久后,同村一戶人家來我們家說親,我當即就答應了,並且馬上和他領了結婚證。婚後我我怕你爸來找我,就搬了家,也算是告別過去重新開始吧。

  結婚的頭兩年,因為想你,我終日以淚洗面,第三年我和老公有了自己的孩子,才漸漸放下對你的感情。這些年,我時不時會想,你活下來沒有,長大沒有,我想去認你,又怕你恨我,不願意認我。

  半年前,不知道你爸爸從哪裡弄到的我的聯繫方式,他給我打電話說,你已經長大了,很能幹,很會照顧自己,還給我發了你的照片。我看着你的照片,簡直難以置信,你和我年輕時一個樣子。我離開你時,你就這麼長點兒,現在都長這麼大了。”媽媽在空中比了比,又哭又笑的樣子讓雪梅心裡也酸酸的。

  “你爸爸還說他知道自己錯了,起初他是嫌棄你是個女孩兒,他也以為自己不喜歡你,直到你八歲那年被開水燙傷,他才意識自己對你已經積累了很深的感情。當時他是真的不知道你被開水燙了,所以才沒有管你。那件事發生以後,他很自責,想要好好對你,可是自那以後,你再也沒有理過他。他覺得你不會原諒他了,於是,他開始四處打聽我的下落,想把你送到我身邊,以便得到更好的照顧。找到我以後,他一直捨不得把你送來給我,是我求了他無數次后,他才同意你來我這裡過暑假。”

  “這些年,您過得幸福嗎?”聽媽媽說完,雪梅脫口而出地問道。她發現自己這麼多年的怨恨都好沒意思,如果自己不那麼執拗,彼此的人生該會有所不同吧。

  “我過得挺好,只是你受苦了。”媽媽替雪梅抹掉臉上不知什麼時候淌滿的淚水,“對了,什麼時候我帶你去把眼角那顆痣點掉吧,留着不好。你看,我以前這個位置也有顆,後來被我弄掉了。”

  雪梅這才想起算命先生那四句話,心想:都苦盡甘來了,看來他的話信不得。

  6

  轉眼就到雪梅返校的日子了,媽媽帶着鵬鵬和叔叔一起送雪梅到火車站,告別時,鵬鵬抓着抱住姐姐的腿,哭着喊着不讓姐姐走。

  “這孩子跟你有緣,他對他哥哥都沒這麼依戀,每次他哥哥打電話回來要跟他說話時,他都跑得遠遠的,一句話也不跟他哥哥說。他對你真是喜歡得不得了,你人還沒來他就天天念叨着‘我姐姐什麼時候來,怎麼還不來?’這好不容易把你盼來了,當然不肯放你走了。”叔叔笑着雪梅說。

  雪梅的心都被鵬鵬哭亂了,她蹲下身子把鵬鵬抱在懷裡安撫着說:“鵬鵬不哭,姐姐沒有走,姐姐這是要去給鵬鵬撿石頭,姐姐知道一個地方,那裡有世界上最漂亮的鵝卵石,姐姐去給鵬鵬撿回來好不好?”

  “真……真的嗎?那你帶……帶我一起去。”鵬鵬哽咽得話都說不清楚。

  “當然是真的,但是那裡的石頭認生,看見陌生人去就會躲起來,所以你去了我們就找不到它了。那顆最漂亮的石頭是姐姐的好朋友,姐姐一定會把它帶回來的,你在這裡等着姐姐,好嗎?”雪梅不知道,自己此時的語氣有多溫柔,多真誠。

  鵬鵬不太情願地點點頭。

  “鵬鵬真乖!”雪梅終於鬆了口氣,微笑着吻了吻鵬鵬的額頭,告別媽媽和叔叔,登上開往海南的列車。

  雪梅回到學校后,每天傍晚都會去海邊走走,她答應過鵬鵬,會給他帶回去一顆最好看的石頭。

  海面上的日落有種懾人心魄的力量,這天,雪梅如往常一樣迎着落日的方向尋找她心儀的鵝卵石。她看看沙灘,看看落日,再看看沙灘,看看落日,直到海平面吞噬掉最後一縷落日的餘輝。這時,一道巨浪涌到雪梅腳邊,差點將她捲走。不一會兒,浪潮退去,靠近海水的地方出現一塊閃耀着彩色光芒的石頭。雪梅喜出望外,飛快地跑向閃光的石頭。在距離石頭大約兩米時,又一道比剛才還要猛烈的巨浪以來,眼看着發光的石頭要被浪頭捲走了,雪梅不顧一切地撲了上去。

  清晨的第一縷霞光投在海面上時,人們在另一片海灘上發現一具女屍,她的左手緊握成拳頭,絲絲微光從指縫間泄露出來。

  文/凌江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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