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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銘的五月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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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銘的五月之行

  情人節那天楊銘答應陶子“五一”一定去看她哪怕下大雪下冰雹,風雨無阻,雷打不動。當然南方不會有那種現象,這是肯定了楊銘一定去,這是他倆在電話中調侃,喜歡找一些新鮮的詞調劑談話的氣氛,他倆時常在電話中貶詞褒用,用他們的話說是臭味相投的嘮嗑。

  楊銘的和陶子的相識是兩個公司的業務往來,不是網友,也不是筆友,到現在仍保持着“四通”(通電話,通短信,通書信,通伊妹兒)。最浪漫的事是過年過節還要親手設計一張卡片,由其在這個現代化發達的時代這是難能可貴的。他們的共同愛好是閱讀散文,小說,還有硬筆書法,這就足夠他們來往來瀕繁了,這是一個支點,也是一個橫樑,兩端都是均衡往來自如,可是他們到現在還沒有見面,也許是各自太忙,也許是不夠成熟吧。這也許這就是故事吧,它的曲折是意想不到的,那種意想不到才是故事,現實往往就是這樣的。

  2003年的五月是家喻戶曉的SARA肆虐時期,那一刻成了非常時期,生命抉擇的時期,一個挑戰的期,對楊銘來說也是一樣。

  “非典”無疑是突如其來的,誰也不會預料到,如晴天霹靂,每一人都會帶來置疑,也要正直面對一些事理,調整思維。五月,非常五月,歷史性時刻。

  在楊銘的思想中也是一個不小的波動,已經定的事楊銘不想在改變,但有些事情是可以改變的,“非典”比下大雪下冰雹更可怕,去是一種危險,不去是一次食言,也是一次考驗,更是考驗友情純真度特殊時期,去與不去象一隻淘氣的小貓時時在楊銘心裡頑皮,朝思夢想,想思成災,愛在心頭掙扎楊銘有些憔悴。

  愛是一種力量,潛力是無窮的,愛使人變得勇敢也變得堅強。臨近“五一”楊銘走向火車站售票大廳預訂了去南方的車票,次日下午四點多,楊銘不想做後悔的事情,只要認真地去面對,不會遺撼,上帝也會幫助的。看到了車票就象看到了陶子,楊銘有些激動,那種激動是史無前例的,是發自心底,使楊銘不能入眠,輾轉反側,翻來覆去一直到天明方才入睡,不一會兒做了一個夢,自己在追趕火車,可是沒追趕上。楊銘驚醒了。一臉的汗水,看一下時間才八點四十,楊銘不想睡了起身下床洗漱一番,吃了一點東西,離火車站有一段路程想早點去車站,早去比晚去好,收拾一下行李就動身了。

  楊銘接到陶子打來的電話:準備兩個多層的口罩,一路上別和陌生人說話,到站后再坐23路公車到陽光集團下車我在那裡等你。楊銘本不想告訴陶子想給她一個驚喜,可是現在不行這是一非常時期,還是先告訴她,讓她有一個思想準備。

  楊銘到火車站候車室時間還早,候車室里都是戴口罩的旅客,象外星人一樣,突然看上去覺得怪怪的。楊銘出差也不少可這種場面還是第一次。看到別人都戴口罩楊銘也把準備好的也戴上。找一個空位子坐下。每位旅客只露出兩隻眼睛緊張地打量着來來往往的行人。楊銘給陶子發了一則短信“天氣預報:今天夜裡到明天白天,有點想你,預計下午轉為持續想你。受延長低情緒影響,傍晚將轉為大到暴想,心情由此下降5度。預計,此類心情將持續到見到你時為止”不一會兒陶子也發來一則;“情已欠費愛已停機,緣分不在服務區,思無應答想也佔線感情不能再充電,愛若移動,心無聯通”。

  楊銘擠上火車,找到了自己的座位,是在靠窗口,然後將行李放好。一拔拔戴着白口罩的旅客話語相對少了,只是找好座位放行李,然後很不自然的坐下來,楊銘的心還是有點緊張,看着這麼多乘客稍微有一些放鬆。楊銘掏出隨身聽塞住兩隻耳朵,讓呼嘯的列車承載着一種希翼去一個地方。

  透過車窗城市都打着“非典”有關的標語。‘眾志成城,共抗非典,“警惕非典響應號召,珍惜生命遠離非典。非典是什麼?它是一個非常時期典型的事件,這個事件深刻地影響着社會方面面。楊銘這樣想,他日從昏沉的睡夢中醒來,看着窗外,已是次是上午時間,火車再有三個小時就要到目的地了,那座城市是什麼樣子?他在想。也在想着陶子的樣子,旅客們太沉悶了,開始找一些話題來聊,議論着北京小湯山在一個星期竣工的工程。廣東,安徽,上海的”非典“病情。有的旅客任戴着口罩,有的掛在一隻耳朵,有的戴在下頜上,楊銘不喜歡多講話,只是聽別人的議論,對面的搭訕他只是簡單地說一句,別人沒有找到話緣也不多講,也有話投緣的旅伴,大侃神侃,天南海北,海闊天空地侃,眉飛色舞,口若懸河地聊。

  一聲長笛火車緩緩地駛入火車站,一聲長汽好象是喘口氣累了。楊銘隨着人流湧向檢票口。車站廣場仍有很多人,都戴着白口罩,楊銘沒有理會攬客的人,到公交車站找到了23路,所有的公交車都有經過消毒,一進車廂就是一股難聞的消毒液味道楊銘選了一個靠窗口的位子,等車子發動時楊銘莫明其妙的想法,他怕見到陶子,他想回去,可是現在不行了,有些被動,是車子硬載他來的,不是他自己心甘情願的,南方的天氣有點熱,楊銘象是在蒸籠中一樣難受,楊銘想有一場暴雨,那怕兩分鐘也行。

  公交車還是將楊銘帶到了陽光集團,下了車,這裡好陌生彷彿一個人都不認識,楊銘舉目望去沒有發現熟悉的身影,他沒有急着打陶子的手機,他想憑着自己的感覺能否找到她,都說相愛的人心靈是相通的,有時舉指是不約而同的,他發現了一個女孩可是他不敢認那是陶子,那女孩手裡拿着手機象是在等人的樣。如果手一響她定會接聽。她沒有戴口罩,撐了一把小花傘,她四處張望。楊銘拔打了陶子的手機,果然是那女孩,只響了一聲她接聽了,“喂,你在那裡呀,你到了嗎?”

  ”我在你對面,你能認出我嗎?“

  楊銘向她揮揮手,她確認無誤,急步走過來,兩人握了一下手,算是見面禮。

  “我的到來你不是熱烈歡迎嗎?

  “怎樣才算呀?又在貧嘴。”“擁抱一下,臉貼臉,你沒見過國賓,友好邦鄰都這樣”。楊銘比劃着,陶子笑着跑開了。

  這是一室一廳, 是集團分給員工的,陶子叫楊銘快去沖涼,輕鬆一下,然後去吃飯。

  楊銘和陶子,雖說是初次見面卻是交往了多年的朋友,沒有初次購見面的拘謹和彆扭,陶子是個活潑開朗性,楊銘好有幽默型,沒有模式的禮節就進入熟絡的相處,多年的書信,網絡,電話也是粘合劑,愛情也是高科技。南方的五月和北方的不一樣,晴天和暴雨總是相互來臨,一會兒晴空萬里,一會兒就是狂風暴雨。

  “如果這次五月之行你的意外你會後悔嗎?沒達到你希翼?”陶子問楊銘

  這是一個尖端問題,楊銘猶豫了一會兒,望着陶子的眼睛。

  “我相信一種緣分,緣是客觀的分主觀的,緣來緣去,五月之行,我沒有後悔如果是我不會來,因為有你在這裡我定會來,”

  陶子看着楊銘,莞 爾一笑,楊銘順式將陶子環抱在懷裡陶子也小鳥依人,楊銘象抱着一顆碩大的水蜜桃,有一種受寵若驚的感覺,心裡甜滋滋的,很受用。第一次聞到女人的身上淡淡的香味,那種香味是未曾聞到的體香。在記憶里也搜尋不到,也說不出是什麼香,一直到心脾,就象進入了自然氧吧,深呼吸,再深呼吸。一種清新怡然。

  陶子也做地主之宜帶着楊銘去看大海,南海的浴場也許“非典”的緣故人也少了很多,不象電視上的海濱浴場象吸附在糖上的螞蟻黑乎乎的,只寥寥幾十個人。陶子建議楊銘也下海,楊銘說,旱鴨子泳技欠佳還是不要現羞,剛下雨水質也不好。

  楊銘沒見過大海,可見了大海卻覺得沒什麼什得嘆為觀止的景觀,還沒錢塘潮壯觀,驚濤駭浪才是屬於大海的,風平浪靜看不見的地平線,還有渾濁的水質,這不是楊銘心中的大海,有悖論。現實和夢想是有差距的陶子也說。陶子和楊銘並肩在細軟的沙灘上比腳印。一串串的腳印扭扭曲曲的,在海邊有一點好就是不太熱,沒有城市裡那麼火熱。走進城市卻消失在城市,找不到方向,城市之所以是城市因為不容易被你猜透,讀懂。

  陶子和楊銘從海邊回來,都有覺得好累,將身體置入床上醒來已是第二天十點多,洗漱完畢陶子建議去瞻仰林則徐雕像。楊銘懶着身子說:“出行一趟太辛苦了,還是呆在家裡和你嘮嗑。”

  陶子的書架上還有幾本書,倆人喝一杯冰鎮果汁悠閑自得,楊銘拿了一本《小說月報》,陶子選了一本林清玄的文集。兩人很投入地看着。窗外下着雨。很大,又是一場暴雨。

  楊銘問陶子,對林清玄的文章評價如何?

  陶子一邊吃荔枝一邊說:淳厚深思,寬容博愛是他的創作風格,好多文章都是從生活中的點滴中開始的,文章短小精悍,有很多哲理,讀他的文章彷彿也成熟多了。

  楊銘說:我也有同感,還有一點讀他的文章總有佛,禪的味道,林老對自身的休養和這種文化分不開的,他文章很精闢。有一篇是他到鄉下時看到農民在插秧,他便聯想到了虔誠的信徒才是後退,這種後退是一種前進,農民的虔誠是對莊稼,一種收成。

  兩人對視一笑,都有很認同這種心得。陶子很喜歡楊銘娓娓道來,認真的樣子,陶子象一個傾聽者聚精會神的樣子。用兩隻手托着頭,楊銘的到來陶子也是高興的,陶子很喜歡現在樣子。兩個人世界,做着自己喜歡做的事,還和喜歡的人在一起,還有什麼可以奢求的呢?陶子走神了,楊銘叫了兩聲她才反映過來,不好意思地微微一笑。

  楊銘6號要返回去上班了,幾天內他深切領略到愛情的滋味,是一種甜美,幸福,彷彿整個南方都是快樂,南方的高樓大廈才有現代氣息。他們也探討誰去誰留的事,陶子還沒去過北方,還有憧憬的雪景,兩個人的條件也是允許的,楊銘的家也在北方,說定了,楊銘一回去就將陶子接過去。

  陶子拎着一大袋子水果,麵包,可樂,牛奶。突然之間楊銘有一種分別的惆悵,陶子也是看在眼裡,火車站還戴口罩的旅客比較多,陶子將楊銘送上火車,列車緩緩北上,陶子已是淚滿盈眶。楊銘揮手,列車將陶子留在月台上。

  列車在城市的縫隙間穿越,一幢幢高樓大廈向身後倒去,楊銘覺得好累渾身軟綿綿和,有一種失落感,也許是和陶子分別的緣故。列車載着楊銘的思緒繼續向北上,將遠離陶子,遠離這座城市。楊銘本想找一卧鋪好好休息一下,可已經滿員。只好伏在茶几上戴着大口罩呼吸困難地睡去。

  昏昏沉沉中列車已過了兩省,再過兩小時就該到站了。楊銘抬起頭,起身伸了伸腰就到洗漱間清醒一下,第二天來臨了,陽光透過窗口顯得燥熱,但又顯得柔和。北方比南方的溫差有好幾度。車廂的旅客顯得有精神起來,收拾行李準備到站下車,當列車廣播員報站時車廂里有些躁動不安,“下一站H 站準備下車的旅客請帶好自己的行李,列車將停十分鐘‘列車緩緩到站,嘎然面止,嘆了一聲長氣,旅客象潮水一樣向出站口涌到楊銘也跟着潮湧。檢票口正檢票還有紅外線在測體溫。這時車站的大喇叭響了:緊急通知,緊急通知,從G市發往H 市的1020次列車發現凝似病例,病例是14車的旅客,請13車,14車,15車的旅客集中在B區------ “這一則消息一枚炸彈,此刻間檢票口沸騰了,廣場上的1020車備候,笛聲已拉響,更是亂了,旅客們已不知所措,全部武裝的公安人員,在維護騷動的人群。

  楊銘已被沸騰的人群涌得找不到北,擠到一旁方才站住腳,他開始找那張車票,在手包里找到了,仔細看了又看映入眼帘的是14車40號,楊銘臉倏地變白了。呆在那裡,他將被隔離,有可能是被傳染者,有可能是凝似病者。一拔拔的人被120呼嘯着送到了一個地方。車站仍有緊張的氣氛,空氣都要凝固了,讓人喘不過氣來,工作人員認真細心地忙着。

  被隔離一個月十天的楊銘終於可以出來了,象是從獄中出來,頭髮長了,顯得凌亂,更顯得削瘦。楊銘象一隻受驚的兔子,他在找電話打給陶子,他拔那個熟記在心的號碼可是還幾次拔錯了,終於拔通了他聽到:“對不起,你所拔打的電話已停機”楊銘以為拔錯了,就一個數字一個數字拔,聽筒里還是那句話,他立刻打到她所在的公司,一個女孩說。陶子已辭職了,不知道去什麼地方。

  楊銘顯得空洞,也很可怕,象是一場夢,在這場夢裡他失出了一個女孩----陶子。楊銘很想對着天空大喊:

  “陶子你在哪裡?”

  文;老鼠文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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