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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另外一個名字的事件

手機:M版  分類:另類小說  編輯:小景

關於另外一個名字的事件 標籤:只有一個地球

  1

  “騙自己的感覺,無論怎麼樣都好不起來呀!!!”她似乎有點歇斯底里。

  “那是當然。”

  她叉着腰,在房間的中央走來轉去,然後在某處停住一會,嘆上一口氣,接着走回來,蜷起腳,讓整個身體縮進碩大的奶油色沙發里。

  “累了。”我似乎是在自言自語。

  “恩。”她沒好氣地哼道。

  “你就沒什麼想問的嗎?這個那個的,對我的疑問一點都沒有?我說的話啦,行為啦。”

  “啊,暫時沒想到。而且我不是你的心理醫生,沒有必要嘛,如果非要問的話,我自己也是身陷與你同樣的境地,也沒資格開導你什麼。”

  “這樣?”

  “再說,我就是不問,某個時候你也會說。”

  “啊……”她停頓下來,用食指按住太陽穴的位置揉了幾下。那神情好象在說,我也不知道該從何講起啊。

  “也罷,類似煩惱那種事情,若非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何必把它們給活生生的拎出來現世?麻煩夠多了。那,想喝點什麼?”

  “喝的就免了,一肚子的水。”說著她故意晃動了一下身子。

  “咕嚕咕嚕的吧?”

  “是地。”

  “呵呵。”

  我走向茶几,拿遙控器。“開電視沒關係的吧?”

  “無所謂。再說你不是都開了么?”

  “呵,沒點聲音總不自在的感覺。”

  “隨你。”

  說著,她綳直雙腿,旋既又側着併攏起來,就這麼著整個人側身躺倒在沙發里。過了一會她做了點調整,用一隻手臂來當枕頭。

  播放的電影是《花與愛麗絲》。

  2

  與想象不同的是,電影並沒有讓氣氛輕鬆起來。我們兩個人也再沒有開口說話。有幾次我有打破沉沒的衝動,然而不知出於什麼原因忍耐下來了。憑什麼呢?為什麼呢?為什麼是我來打破,而且,莫不是說沉沒有什麼不好?

  好象姿勢不太對,我挪動了一下身體。難道我也有點歇斯底里不成?

  接着終於還是想開口,這麼下去不是辦法。喉嚨里乾澀的不行。

  “還有這麼可愛的女孩么?嘖嘖……”

  說過我馬上後悔了,特別是對最後那兩個突兀的聲音,連自己都嚇一跳。感覺好象用長指甲抓毛玻璃的聲音讓人難受。

  “……”沒有回答。

  扭頭一看,發現她已經合起眼睛睡去。我隨即關小電視的音量。隨着音量的變小,她那邊傳來輕微的鼾聲。鼾聲聽起來很有節奏感,讓人感覺可愛。我索性關掉電視,雖然電影才剛剛過半。我便就這麼看着她,打量她。

  她鎖骨下邊的細小鏈子隨着胸脯一起緩緩起伏,象溫柔的海面上的小船。可是由於她的皮膚過於光滑,小鏈子不久就滑落下來。她上身一件普通的半袖白襯衫,下身卻是一條邊緣有條條的阿迪達絲三葉草運動褲。好象顯得有點不倫不類。另外,由於整個人側身蜷着,所以腰部明顯露出了不少內褲。也是簡單的綿質白色內褲。給人純潔的感覺。似乎現在有些褲子,故意要露出內褲來,也有些內褲故意是要被露出來。具體品牌不太知道,看來我這人的確是落伍了。

  我的目光往上滑過她苗條的身體,在她肩部以上停下來。

  她頭髮似乎沒有被化學或物理的方法給折騰過,但是還是很直,而且濃密,整齊,並且佩帶了一支邊緣圓滑的黑色發卡。臉部由於枕着手臂,被擠得有些變形。不過這麼著倒是很可愛。最後,我認真地湊了過去,仔細看她閉着的眼睛。

  沒什麼嘛。不象是有心事,就算有也不是什麼放不下的事情。我看到的地方沒有一點鎖眉頭的跡象,那一處的肌肉是無比自然地放鬆着。如此看來,她所謂的騙着自己的事情並未造成多大傷害於她。如此的話,“騙自己就騙唄,沒什麼不好”。似乎是什麼的台詞。呵,看來真是落伍了……

  突然,她觸動了一下,很輕微但是明顯。也許是進入了另一個睡眠的階段也說不一定。鼾聲也隨之消失了。

  我又挪回到我原來的位置。

  再看去,發現她與這沙發比起來,竟是過分的纖小柔弱。

  3

  這麼過了一會(多長時間不太清楚),我忽然產生了些小小的欣喜,因為她在我面前就這麼自然地睡過去了,這是信任着我,所以才這麼一閉眼睛睡了過去,甚至還進入了深層次的睡眠。但是,從另一個角度想還存在着另一種可能——這或許是一種考驗也說不一定。而我剛才又湊了過去,不知道是不是在某種程度上沒有通過這個考驗,不過還好的是我沒有觸碰她。而且剛才的動靜也不大,她又閉着眼睛。

  “恩……適可而止!”

  我在心中對自己說道。雖然是在心中,但是那個內在的自我還是很小聲的說,好象怕吵醒了誰。

  然後我站起身,走向窗口,凝視窗外濃霧籠罩的世界。企圖尋找些什麼,雖然我知道暫時是什麼也找不着。或者說是理解不來。望着這團灰濛濛的東西,我自己也忘記了自己到底想從它那裡知道些什麼。

  上邊所述的,並不是幻覺啊?!現在自身的所在也不是幻覺。但是怎麼解釋這一切呢?還有她,她是誰呢?雖然知道現在想這些可能為時過早,但是還是忍不住。有些東西趕着我向前跑,我知道那不是什麼好東西。

  總之,情況並不樂觀,這是肯定的。這裡,這個房間,或者是像房間的這麼一個空間,正是禁錮我的地方。不知為何,我和這個女孩一起出現在這個房間之中——姑且還是稱之為房間的好。

  我覺得還是有必要描述一下這個地方,這個房間。總的來說,作為一個房間它最大的特點就是沒有門,什麼地方都找不到門。

  是啊!沒有門。起初也讓我覺得很奇特……可是作為我們又不得不接受下來。

  作為此房間的另一大特點就是那扇窗戶,從它向外看去,是濃的不能再濃的霧,看不到遠處的景物。但是如若用手探出去,從皮膚感受到的空氣流動來說可以判斷這裡離地面的高度不低。除去門和窗子,這房間總算還像是房間。不過只能說像,因為它實在是不普通。

  客廳里有茶几,電視,冰箱(另一個奇特的物件,東西是吃不完的。能“長”食物出來,水果蔬菜一應俱全!)另一角是小小的吧台,以及簡單的餐具。電器方面還有微波爐和洗衣機,烘乾機。客廳兩側是兩間卧室,裡面有衣櫃,書桌,樸實而結實的椅子。另外她的房間里還有一個大書櫃,書想看什麼的話總能找到。衣櫃里有簡單的換洗的內衣褲,沒牌子,不過質量出乎意料的好,也十分合身。廁所是與卧室配套的。潔具也齊全,毛巾看上去也是新的,沒有牌子。牙刷也沒有牌子。另外,沖澡的熱水倒是挺地道,暖烘烘的。

  整個房間或者連同外面的霧來說,這整個空間里,都沒有時間概念。房間里也沒有鍾。我們只能看外面濃霧透過來的亮光大致估摸一下時間。霧從來都沒散過,至少我來以後就一直是這樣。不過我們總算是能接受。記得初見的第一天,我們慌亂地在房間里竄了一陣子,最後都站在窗戶前看着着濃霧發獃,她雙目無神,喃喃地嘟噥了句:怎麼辦,我還有那麼多事情沒做呀呀呀。我正要接話,發表一下我的無奈,可是哪料她短促地尖叫了一聲,然後便抓着後腦勺離開窗口了。她說:無所謂了,分房間吧。然後她走到客廳,叉起腰來,說道:唉……一種現實性。我想笑一下,發現不怎麼笑的出來。

  4

  沒事情的時候我們總是在聊天,雖說是不知怎麼的碰到一起的兩個人,卻總也不缺少話題,理論,往事,道聽途說的東西都有,大多數時候討論的都是非意識形態的東西,也有哲學的東西,不過無論什麼都很少涉及到過分現實主義的東西,而我們總對此總希望能盡量避免,因為兩人都同樣不喜歡有這種概念出現。於是,聊的內容總能像是錚脫了枷鎖的鳥兒一樣。我個人來說,與她聊天雖然開心,也算是非常難得的有共同語言,不過客觀上還是一種打發時間,轉移注意力的行為。她的對此的想法我不太清楚,不過應該也差不多。不過我們同出現在這麼一個地方,莫不是就是一種暗示,讓人覺得這麼溝通着是正常而正確的。

  果真是這樣?我們被弄到此處只為聊天嗎?

  喝下一杯水的時間,我便否認了這種想法,用力地將它拋之荒地,即便失去了這個想法所代表的可能性也在所不惜。即倘若這種可能是正確的那個可能,作為拋棄者的我也不再朝這個方向去想了。

  “好比什麼呢?”她的聲音傳來,原來她已經站在我身後,雙手也捧着一隻裝了半杯水的杯子。

  “好比什麼呢?就像殺人遊戲里被錯殺的警察吧。”我說。

  “不過警察可以留線索。”

  說著她喝了一口水,我能聽見她吞下去的聲音。

  “雖然我也並不希望如此,不過思索起來未免太累,多麼龐大的工程啊,呵呵。”

  她笑了笑。

  “那我們是到這幹嘛來了呢?”

  “問你自己吧,非要我說的話,只怕問題會更不清楚才對。用你的話來說,畢竟我們是處境相同的人。”說著,她又抿了下嘴唇,抬起手用小指甲整理了一下散掉的劉海。

  “很多事情,自己想不通,別人沒辦法幫忙的啊。”說著,她轉身走向沙發。

  給她這麼一說,我終於冷靜下來。

  有時我會懷疑她是這個房間的一部分。最奇特的部分。作為活生生的人存在的只有我一人。然而即便是我自己本身,是不是普通人這一點也無從得知,畢竟一般人不會遭遇到這等事情。我想,若非她總是笑那麼真實,就算真是這個房間的一部分也不奇怪,奇怪的事情如空氣中的灰塵一樣多,雖然平時你看不見它們。而這個女孩的笑,飽含求索的活力,充滿感情的笑,即便是有那許多種類的笑。這些總算讓我相信她的存在。因為,創造這一切奇怪存在的主宰之物只怕很難理解這種感情,若它能理解,這裡便無法被創造出來了。所以我相信,在這個房間里,是一個男性和一個女性存在着,暫時也就只能肯定這麼一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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