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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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那個高高在上的男人。
王,那個萬人俯首稱臣的男人。
王,那個不怒自威的男人。
王,那個撫着我的長發溫柔的叫着我名字的男人。
王,那個夜裡在我懷裡哭泣的男人。
王,那個我願用生命去捍衛他尊嚴的男人。
(一)
“我的王,我的王,有我在,什麼,都不要怕。我會用我的生命,來保護你。”我低低的喚着他,那個睡在我懷裡,安靜的像個孩子的男人,他的手還緊緊的纏着我的發,糾纏着,不肯放。他承擔的東西太多,他怕失去的東西太多。我能給他的,只有我的愛,只有,我,無盡的愛。
我叫離,是王,給了我第二次生命,所以,我決定,離這一生,只為王而存在。從王將我從亂棍下救出來的那一刻,從他用白皙修長的手抬起我的下巴,露出整齊潔白的牙齒對我微笑着說,“不用怕,有我在,誰也傷害不了你。”的那一刻起。離的心,便給了王。
我只是丞相府一個被丞相夫人稱為卑賤丫頭的侍女和樵夫的私生女,所以,我一生下來,就被人所不恥,而母親被丞相夫人用亂棍打死。我是被好心的管家藏起來偷偷的餵養大的,一直呆在暗無天日的馬圈裡。我甚至,連自己的相貌都未曾知曉。一晃,十六個年頭就這樣過去了。我見過的人,只有管家,他會偷偷教我很多我不理解的東西,例如識字,例如繪畫,例如……我出忽意料的認真,沒有人能想到,一個在馬圈裡長大的丫頭竟然能博覽群書。
那日,管家沒有按時來給我送飯。我被飢餓沖昏了頭腦。這一刻,我忘記了管家對我的教導,不能擅自走出馬圈。我慌忙的衝出馬圈,刺眼的陽光讓我趕緊用手遮住了眼睛,這是十六年來,我第一次走出馬圈,原來,貪婪呼吸着新鮮的空氣,竟是這樣的舒暢。我急急的尋找着廚房的位置,還沒等我找到廚房,便看見一行家丁,我急忙躲藏,可是,已經,太遲了。那些人一邊喊着抓賊一邊將我圍了起來,我寬大的灰色的舊衣袍根本抵擋不了那些亂棍,臉上,頭上,很快便有黏黏的液體流了下來。我痛的不能說話,只能閉上眼睛任他們揮打。我想,自己可能撐不了多久了。
突然,身邊的亂棍停了下來,我透着血跡,看見一個留着短須的好看的男人,冷冷的,透着一股天生的高貴和威嚴,他被一大群人簇擁着,出現在園子里,所有的家丁、僕人全都跪在了地上。他們,叫他王。他是丞相今天壽宴宴請的最高貴的客人。那個別人口中殘暴不仁的他,竟從他們手中,將綣在角落,敵視着他們的我救下。至今,他仍會問我,那天,我被傷成那樣,為什麼,我始終一言不發,我只是靠在他的懷裡,微笑,搖頭,因為,我知道,也許,命中注定,我這一生的隱忍和苦難,都是為了遇見他。
(二)
他將我帶回皇宮,當我沐浴清洗完畢端坐在鏡前的時候,我不相信鏡中那個宛若仙子的女子就是我,那傾城的容貌,不是我這個馬圈裡長大的卑微的女子該擁有的。我穿着白色的紗裙出現在王面前的時候,他震住了。那一剎那,我看見他眼中從未出現過的溫柔。他從王位上走過來,只輕輕的問,“你的名字 ”“離。”我只知道我叫離,這還是管家為我取的名字,我,是沒有姓的。“離,離。”他回過身,輕輕的念着,突然轉過頭,看着我,“今後,你就留在這裡,哪兒,也不要去。”
每天都能聽到他四處征戰戮殺的消息,人們對他最多的評價就是暴虐,每天他都要殺掉數以計萬的人。他總是夜裡來我居住的殿里,他總是一臉的疲憊。這是他賜給我的宮,他叫它“莫離宮”。我問他為什麼取這個名字,他望着我的眼睛,對我說,“因為,你是離。但是,孤不願分離。”我的心像被什麼烙了一下似的,就那麼生生的火辣辣的疼。他總是靜靜聽着我講着那些我從書上讀到的故事,然後,靜靜的躺在虎皮墊上就這樣入眠。我跪坐在地上,望着睡着的他,多麼像一個需要溫暖的孩子,我根本無法將人們口中的暴君和這樣一個讓人心疼的男人聯想到一起來。漸漸的,每夜,他都會來到莫離宮,他讓我給他講那些故事,他讓我用我幽幽的聲音給他唱歌,他讓我給他畫那些我永遠也畫不厭的梨花。他累了,困了,總是會睡的很安穩,我會靜靜的守在他的身邊,跪坐在地上,以我的崇敬和壓抑的愛慕來注視着他。不管他是怎樣的人,不管他是如何的殘暴,這一刻,他只是我的王,只是個需要溫暖的孩子。我不知道他殘暴的背後隱藏了多少不為人知的辛酸和痛苦。
直到那一夜,他沒有像往常一樣早早的便來到莫離宮,一等再等,我以為,他不會再來。於是,我艱難的準備拉上沉重的大門,一雙白皙修長的手伸過來擋住了我的門,撲面而來的酒味,是他。他用我從未見過的陰鬱冷漠的眼神直視着我,逼得我步步後退,他用手中的劍削滅了所有的蠟燭。黑暗中,我看不到他的臉,我聽見他踉蹌的聲音,“王,王。”我急急的呼喚着他,還未等我尋找到他的位置,他特有的龍涎香夾雜着酒味便將我淹沒,我的白紗裙被他扯斷,他瘋狂的侵略着,我的唇被他的齒撕扯着,我聞到空氣中有血腥的味道,我閉上眼睛,感受着他霸道的體溫。我的王,只要你快樂,我願付出所有……
我睜開眼,迎面的是王深深的眼神,這眼神,我讀不懂。地上,是我散落的白紗裙碎片和片片如桃花瓣的血跡。我低頭,發現自己片紗不着的窘態,趕緊扯過身邊的袍子想要遮住自己,可是,拉過來的,卻是王,原來,我拉的是他身上的袍子。於是,王溫柔的唇便鋪天蓋地的襲來,與昨夜的霸道盼若兩人。我能做的,只有閉上眼睛,緊緊的擁住他,他光滑的背被我的指深深的嵌着,“今後,你只是孤王一個人的離。”他喃喃道。我幸福的淚,就這樣落下。
(三)
他對我訴說他的故事,他背負着太多的罪名,這片江山,是他失去了父親,母親和最愛的妹妹而換來的,和他父親同為王爺的叔父,為得到王位,不惜要滅掉他的全家,他只有奮起反抗,最終,從小一手教導他的叔父死在他的劍下,最終他得到了江山,可是,他所有的至親,都已失去。如果可以,他寧願用平凡的一生來換取那份平淡。從此,他只有靠無盡的殺戮來證明自己的存在,他只有統一了天下,才能平息那些戰亂,人們,才得以過上真正平靜的生活。那次,在亂棍下,我倔強的眼神和堅強讓他想起了相似的妹妹,於是,他救下了我,他帶我回宮。每夜,那些過往那些痛都在折磨着他,自從我的出現,他找到了久違的溫暖,他才得以每夜都可以入眠。可是,他沒有料到他會愛上我,愛上他視為妹妹的我,他太孤獨,他背負的太多,他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做。
我用纖纖素手撫上他的臉,我將我的身世講給他聽。淚就這樣肆意的宣洩,我擁他入懷,他的手撫着我的長發,發,纏着他,就這樣,糜亂的糾結,我們都是被遺棄的人,所以,註定了,要一世糾纏。
當那個穿着白衣,比女子還美的耀眼的桀公子翩翩而至的時候,我聞到了血腥的味道。比那晚的血腥味更要濃烈。他頎長的身材襯着白衣,彷彿飄然而下的仙。當他用細長的單鳳眼斜睨着我的時候,我知道了什麼叫傾國傾城。竟然有男人也美的這麼不可一世。他修長的手指把玩着摺扇,漫不經心的對王說道,“你要立的后,就是她?”王高高的坐着,點頭。突然,他放聲笑了起來,仍是淡淡的語氣,“不過如此。”他丟下這句話,便飄然而去。風中,仍殘留着他身上的龍涎香,和王身上一樣的味道。
“他是誰?”我仰着頭問王。王將我扯進懷裡,擁的那麼緊,緊的我快透不過氣來,我感覺到窒息的逼近。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他是王最信任的人,他是有着舉世之才幫王打下江山的人,那個傳聞和王有着親密關係的王的洛城侯——洛桀。
(四)
桀公子在我身後的時候,我面前的梨花正如雪飄落。只一陣濃濃的龍涎香,我便知是他,王身上的,只是淡淡的味道,不似他這般濃烈。”是誰派你來蠱惑王 ”他的聲音亦如雪般冰冷。我轉過頭,對他露出如花的笑容,“你喜歡梨花嗎?”我答非所問。他愣住,轉而皺眉。“不答,那即是不喜歡了。我這般如梨花隨風飄離的人,你亦是不喜歡了?”我自顧自的說道。“我是離,是王的離,我自小便是被人遺棄的人。王,便是我的一切,沒有人能指使我傷害王。”我說完便轉身要走,還未走出梨園,便被桀有力的臂拉了回來,他憤憤的捏住我的臉頰,冷酷的眼神令人不寒而慄。
“記住,你若是傷害了王,我,會讓你生不如死。”
空氣中還有着濃濃的龍涎香的味道,他,已離去。梨花隨風肆意的飄着,落在我的臉上,身上。我仰着頭,笑着,笑着,與梨花共舞。
王除了暴虐,又被人們加註了一條罪名,荒淫。榮國的人們怨聲載道,人們都說,王被一個叫離的女子迷住了,開始整日不理朝政,變的更加殘暴。只因離喜歡梨花,王便下令讓榮國的人民全都種梨樹,若有違令者,殺無赦。王更大興土木修建莫離宮,那輝煌的宮殿,與離剛剛入住時素雅的宮殿已不能同語。
“離,告訴我,我是不是真的如他們所說的那麼殘暴?”王靠在我的腿上,右手緊緊的握住我光滑潔白的腳踝,我輕輕的搖頭,“王,不是這樣的,你一直是我心中,賢明的王。”
“離,我不會讓你離開,他們的話,我都可以不理。只要,有你。”他的體溫溫暖了我冰涼的腳踝。
“離,再給我講個故事吧 好嗎 ”王抬起頭,喃喃道。那清澈的眼神,讓我不忍注視。
“好。”我攤開白紗裙,讓他可以舒服的靠在我懷裡,此時的他,只是我的男人,只是一個普通的會對我撒嬌的男人,此時的他,並不是什麼叱詫風雲,坐擁江山的王。眼角有濕濕的東西溢出,不知道是不是淚水。
(五)
是不是每次見到洛桀,他總是會極不禮貌的對待我。
這次,他毫無預料的出現在莫離宮,王去了獵場,王要為我帶回他的眾多戰利品。我還沒有等王回來,卻等到了桀公子。他衝進來的時候,我正在沐浴,我從屏風前的大鏡子里,看到了他冷酷的臉,我不否認,就連這臉冷酷的樣子,都是那麼的美。
“你違背了你的誓言,你知道你該付出的是什麼代價。”他永遠都是這麼不慍不火的。冷冷的,似冰。不像王,王是火,在王的觸碰下,我,會燃燒。不知道這冰冷的人兒,被惹火了會是什麼樣。我起身,扯過屏風上的白紗圍住自己,凝脂般的肌膚上,還沾着些許水中的花瓣。他呆了呆,旋即轉過身。
“桀公子,你這樣,很沒有禮貌。”我仍是低眉淺笑。
“不守信用的人。對於你,何談禮貌?”紙扇在他手中來回的搖動,我感覺到他的手在微微顫抖。
“你對我的成見,難道,就是因為我搶走了你心愛的王?”我踱步到他的面前,迷離着眼。
“一派胡言!”我能感受到他的氣息吐在我的臉上。
“難道不是?呵呵,那,為什麼,你一直讓王趕我出宮?你一直讓王左右為難?”
“你是不是想讓我現在就殺了你 ”桀捏住了我的脖子,又是那逼近的窒息。
“咳……呵……呵呵,沒想到那些傳言都是真的。相貌堂堂的桀公子,竟然……咳……竟然不是個真正的男人。”我咧着嘴笑着。望向他的眼,那眼裡,也竟是我讀不懂的東西,猶如那日王的眼神。
“你再說一遍,我就會讓你生不如死。”桀,洛桀的眼裡多了幾分殺氣。不似優柔的他。
“我到要看看,桀公子怎樣讓一個弱女子生不如死。”我倔強的直視着他。
他猛的拎起我,扔在虎皮墊上,“我會讓王離開你的,現在就讓。”
我還未反應過來,隨即感受到的便是他的撕扯和糾纏。他肆意的侵略,瘋狂,而又霸道,像極了王。只不過,王的身體,不似他這般冰涼。他撕咬着我,彷彿將壓抑了許久的情感,一併的發泄。我來不及反抗,來不及掙扎。淚順着臉頰滑落,又滾落到他的身上。我扭過頭,門前,站着那熟悉的身影,是王。在燭火下,王顯得那麼的憔悴,王的眼神,是我從未見過的絕望。他最親信的臣子和他最愛的女人,糾結在一起,他們的糾結瓦解了他所有的銳氣。
我嘶啞着嗓子,叫道,“王——”
桀猛的抬起頭,望向王。他們眼神的交匯,仍是我讀不懂的內容。
王只留下一句,“為什麼?”便轉身離去,他的眼裡,是無盡的哀傷,我心裡的痛,開始無盡的蔓延。桀扯過自己的衣服,追向王。
地上,一片狼籍。身上,全是桀留下的痕迹。
(六)
王將桀公子關進大牢擇日處斬的消息,很快,就傳遍了全城。那個王身邊,唯一能輔佐他的人,他的親信,也被王關了起來。全城人,都在議論,他們說,王的江山快要不保,王的大限將至。
王,不再來莫離宮,對我,也沒有任何的處置。王,加大了他戮殺的步伐。只不過,不再是有計劃的統一天下,而是盲目的戮殺。我每日都端坐在地上,望向窗外,紛飛的梨花。那些花啊,就快要落完,是不是代表,它們的生命,也即將終結?
聽說王麾下的軍隊紛紛解散,沒有人能受得了王如此的征戰殺戮。沒有了桀的輔佐和智謀,王就像一隻失去了舵的船隻。起義的消息,很快便傳開了去。
丞相和陳伯來見我,他們對我說,“離啊,大事將成,你很快就自由了。”我說,“知道了,父親。”是,父親。我叫丞相父親,我是私生女,只不過,我不是丞相府里的侍女梨花和樵夫所生的私生女,我是侍女和丞相所生的私生女。丞相愛上了自己府里的侍女,他們深深相愛,並且有了結晶,可是,孩子生下后,終被丞相夫人知道,母親確實是被丞相夫人打死,而我,則秘密的被父親藏了起來,從小便琴棋書畫的教導,錦衣玉食的對待。唯一,要我做的事便是得到王的心,然後,再摧毀王的國。在計劃中,我要離間的,便是那個忠心耿耿的桀。那個馬圈裡,苦命女子的故事,只是我編來騙王的,那場在亂棍下的戲,也是我演來給王看的。那個深深疼惜我的男人,我卻深深的傷了他。心,為什麼感覺快要被撕裂了 如同,那晚的痛。也許,我真的寧願,自己只是那個在馬圈裡長大的樵夫的私生女。
王很快便被四面的攻擊折磨的身心俱疲。他,恐怕真的快要撐不住了,起義的軍隊攻城迫在眉睫。“離啊,很快,你就能過開心自在的生活了。”見我自從父親策謀起義后我一直沒有笑過,陳伯安慰我道。他看着離長大,他是府中我唯一感覺親切的人,我搖了搖頭,忍住滿眼的淚,拉住陳伯,“陳伯,告訴我,為什麼一切會這樣 ”
“唉——”陳伯深深的嘆了口氣。我能感覺到他有事瞞着我。
“陳伯,如果,你還當我是苦命的離,如果你不願意看着我痛苦一生的話,就告訴我。”我苦苦的哀求着,淚濕透了我的衣衫。
當王踉蹌着來到莫離宮的時候,我知道他是醉了,如同那夜的酒醉,甚至醉的更加厲害。王顯得那麼的頹廢,那麼的無助。風吹着他的衫,搖曳着,昏黃的亮光下,竟是那麼的凄涼。我又想起了,初次見他,那樣的高貴與優雅。
“王——”我跪在地上,低着頭,不忍見他現在的樣子,我怕我會失去最後一點鎮定。
“抬起頭來,為什麼低着頭不敢看我,為什麼 ”王紅着眼,捏住我的下顎,竟與桀的動作如出一轍,只不過,王是從來沒有這樣對過我的。
我的淚順着他纖長的手滑落,我閉上眼睛,感受着死亡的逼近,感受着他指間傳來的久違的溫度。可是,我等待的死亡卻沒有來臨。來臨的是他強悍霸道的吻,又是極力的撕扯和佔據。彷彿用盡了力氣要把我撕成碎片。嘴裡有鹹鹹的味道,感覺是那麼的苦澀。我睜開眼,是王凝視的眼神,還有王的淚。他的眼睛布滿血絲,神情是那麼的疲憊,我在心裡呼喚着,“王——王——我的王。”心隨着王的淚也變的那麼苦澀。這許是他給我最後的吻,嘴裡的血腥味混着淚的鹹味,心痛的滋味,也不過如此吧?
我多想緊緊的擁住他,像以前那樣讓他在我懷裡盡情的哭泣。可是,我已不能。
當起義的軍隊的號角在皇宮裡響起的時候,我知道那是他們攻進來了。我提起白紗裙瘋了似的朝大殿奔去。
王高高的坐在殿上,竟是如初見的那般高貴與幽雅。他把玩着手中的玉璽,如同以前那個玩世不恭的我的男人,如同那個不羈的王。
大批身穿紅衣的隊伍湧進了大殿,丞相如期而至,他已經老了,可是,他的野心,才拉開序幕。
“該交出你的王位了。”在丞相的眼睛里,我只看到駭人的殺氣,別的,什麼也沒有,這一刻,我竟發現自己原來是那麼的不了解他。這個我稱之為父親的人。
我站在殿內的大龍柱下,殿前,是今世我逃不開的兩個人,我頭痛欲裂。
王並沒有答話,好象沒有聽見一樣,只是一味的玩弄自己的玉璽。
父親並沒有那麼好的耐心,“死到臨頭,難道,你還不知道嗎?”
“丞相,你是在對孤說話嗎 你可知你如此對孤,是死罪啊。”王微微起身,好看的眼半眯着斜過來。父親竟征了征,但是,隨即緩了過來。
“哈哈哈哈,江山今日就易主,我到要看看是你的命在我的手上,還是我的命由你掌控?來人,替我將這賊子拿下。”說完,父親揮手,殿下的將士一擁而上,眼看,王已難自保。
沒等父親反應過來,其手下穿紅衣的
將士已被大群黑衣人一一制住,王身後,那個穿白衣,持摺扇的美的不可一世的人,不是桀公子,又是誰
我奔到殿前,看到的是三個男人不同的眼神。
我還未來得及說話,父親的劍便已在我的喉上,我嘶啞着,“父親……”卻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因為,劍上,已印上我的血。
“你,你們要是敢過來,我就殺了她。”父親的手在顫抖,我的心也在顫抖。從一開始,從我的出生,就是父親安排的一顆棋子,只是他為了爭奪權利的一顆棋子。他看中侍女梨花的美貌,強迫她生下我,然後,又和夫人殺害了梨花,將我培養成他可利用的工具。只是,他沒有算到,這個工具,也會有自己的感情,也會愛上真正疼惜他的那個男人。我這一生,都是個錯誤,如果,不是陳伯告訴我這一切的話,我依然會繼續的錯下去。那晚王給我的最後的吻,是我今生最好的禮物,我回饋給他的,就是在他耳邊呢喃,告訴他事實的真相。桀公子是為了讓他能離開我,才做出這場戲給他看的,而我,亦是為了離間他和桀公子才配合的這場戲。我們各懷心思,卻都偏離了自己的道路。以至於,走的那麼遠,再也回不了頭。
沒等王回話,劍已被我握住,抹上蒼白的喉,淚隨着血滴落在地上,血染紅了我的白紗裙,淚濕潤了我已經乾枯的心。滴答滴答,彷彿怎麼也流不盡。
迷糊中,王和桀公子向我衝過來,眼前,是王淚留滿面的臉。我努力想伸出手為他擦乾淚,可是,我已失去最後一點力氣。
多麼希望,自己只是那個生在馬圈的女子,依稀記得,那次初見,王用白皙修長的手抬起我的下巴,露出整齊潔白的牙齒對我微笑着說,“不用怕,有我在,誰也傷害不了你。”那一刻起。離的心,便給了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