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校園裡的往事（3）

　　回到家，已是疲憊不堪。

　　稍稍的休息了一小會兒，只見爸媽從外面回來。

　　他們很少有這麼早就回來過。

　　米朵上前，接過爸爸脫下來的滿是汗味的襯衫。

　　今天氣氛有些沉重，她不敢多說話，也不敢多問。只是像做錯了事的孩子般，緊挨着爸爸坐下，搓着手，不知道怎麼樣來打破疆局。爸爸看了看她，嘴動了幾下，但是沒有發出聲。

　　朵朵，你還要多久開學。媽媽試探着問。

　　她知道出現問題了，就跟上午尷尬的情況一樣。

　　時間剩下不足一月。她在心裡回答。

　　空氣似沉默得僵硬，連隔壁常聽得到吵人DJ音樂聲也藏匿得毫無影蹤。爸爸在吧嗒的抽着一單支煙。估計是工地上剛有人給的。他從來不抽煙的。三年來，這是第一次。

　　米朵心莫名的緊了緊。她心疼自己的父親。

　　爸，我那學費太貴了，加上生活費要一萬多。要不……米朵欲言又止。

　　她還是想上學的。只是現實壓得她不得不妥協。

　　我們村大家都只上到初中，我都高中畢業了，再說就是大專畢業工作也不好找。

　　爸爸眼神環繞屋子一圈，沒有說什麼，默默轉身，出了門，米朵看到爸的背好像有點馱。淚不禁悄然滑下。

　　母親靠着米朵，像是睡著了。那一刻米朵恨不能自己已是29或39，而不是19，這樣他們就能夠安享晚年，而不是現在這樣，每天愁五位數的錢從何湊齊。

　　她獃獃得看着母親——明顯得不如記憶中那樣漂亮了。額上、眼睛旁、臉上都悄悄的爬上了皺紋。她的呼吸均勻，半握着的粗糙大手恪得米朵胳膊生疼。歲月帶走了她的青春容顏，消磨了她的青春鬥志，打粗了她曾經纖細的小手，米朵無意識的摩搓着自己細緻、光滑得皮膚，悵然若失。

　　母親動了動。米朵把肩膀湊近了點，可是母親醒了。她盯着米朵看了好會兒，說，朵朵，大人的事小孩子不許多想。從小到大，母親不管是在信里、電話里、還是生活中都這樣着偏坦着自己的孩子。

　　媽，明天我回趟鄉下，看村裡能不能幫幫我們。

　　好，回去也幫你爺爺奶奶下，看家裡的那幾株玉米能掰了不，你在這也沒什麼事。

　　天公不作美，米朵提着些許禮品和水果，在路上遇上雨了。雨龐雜而無減小的趨勢。

　　兩小時的車程后是一個小時的山路。她一個人走在泥濘的山路上，路旁一些不知名的花開得正艷。

　　家裡很亂，兩位老人看到孫女回來，又是打掃，又是殺雞，忙得不亦樂乎。

　　匆匆吃了飯，顧不上旅途的勞累，就直奔村委會。

　　不過，她失望而歸了。

　　這裡的村民，祖祖輩輩都以田為中心，對於什麼可持續發展，什麼堅持與時俱時是知道得少之又少。

　　見識短加上沒有對外界的好奇，就那樣安於現狀的快樂生活着。不到萬不得已，（比如說沒鹽、沒油）是不會出村門的（村裡沒有小賣部）。

　　但幸慶的是，村裡還是支持她上大學的，獎勱了她200元，他們能做的也就只有這麼多，她知道，雖然200元對於學費來說是杯水車薪。

　　第二天，她下地，幫着爺爺奶奶去掰玉米，為數不多，但他們畢竟都74歲高齡了。

　　就這樣，過了半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