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閑話莊子

手機:M版  分類:讀書隨筆  編輯:得得9

  莊子的文章,給人奇談怪論的感覺,一般人也許會覺得莊子很奇異。但實際上,莊子也許就是生活在我們身邊的普通人呢,只是喜歡奇談怪論罷了。莊子送葬,過惠子之墓,顧謂從者曰:郢人堊慢其鼻端若蠅翼,使匠石斫之。匠石運斤成風,聽而斫之,盡堊而鼻不傷,郢人立不失容。宋元君聞之,招匠石曰:嘗試為寡人為之。匠石曰:臣則嘗能斫之。雖然,臣之質死久矣。自夫子之死也,吾無與言之矣。你看,莊子也會去送葬,還會和一起送葬的人說閑話。看見昔日老友的墳墓,不禁感懷中來,舊友的去世,讓莊子產生了寂寞之感,莊子豈是無情之人哉。

  一個人的一生,只要到了一定的年齡,都會經歷和面對許多人生無法預見的變故。貧困、疾病和災難這些總是與我們的一生相伴,是我們在現實中無法擺脫的影子。而正是因為現實中的無法擺脫,觸動了莊子那顆深刻悲憫的心靈。莊子力求在精神的世界里尋求解脫。並從生息變化的自然中尋找到解脫的論據。當滑介叔忽然柳生左肘,別人問他是否產生厭惡情緒時,莊子借滑介叔之口說:死生為晝夜,且吾與子觀化而化及我,我又何惡哉?這就是莊子,一生都在精神的世界里力求得到心靈的達觀和平衡。老子在禍福倚伏和轉化中讓我們看到現實的希望和可能,莊子卻沒有,莊子引領我們進入的是一個完全的精神世界,現實世界不值得莊子憧憬。莊子有一天夢見自己變成了蝴蝶,蝴蝶栩栩如生的樣子讓莊子迷惑了,搞不清是莊子變成了蝴蝶還是蝴蝶變成了莊子,這讓我們看到了一個半夢半醒的莊子。迷惑的莊子偏偏於夢覺的對應中發出了且有大覺而後知此其為大夢的怪論。此後,中國人的人生里就不斷地出現人生如夢的慨嘆。我從這慨嘆聲里聽出了莊子安慰人生的意味。病人得到安慰不是好事嗎?人又豈是只有肉體疾病呢?更有心靈之疾呀。

  莊子的一生是貧窮的一生,物質上的匱乏,貸粟於監和侯被拒的經歷,使得莊子絲毫沒有物質上的期待和優越感,卻在精神世界的遨遊中擴展了人的心靈。莊子告訴我們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井蛙不可以語於海,夏蟲不可以語於冰,都是因為時空太小而導致的境界太小。秋水的河伯欣然自喜是因為沒見過北海,一旦見了北海,就會覺得自己被大方之家笑話了,於是就會一改其志得意滿之態。

  莊子的時代是追求功利的時代,追求功利,有用和成功被看成是第一位的。面對成則王侯敗則為寇,竊鉤者誅,竊國者侯的現實。莊子力言無用之用,莊子也告訴我們即便沒有用,又有什麼害處呢?為什麼一定要用有用無用來判斷取捨呢?匠石之齊,至於曲轅,見櫟社樹。因為看到櫟樹無所可用,遂行不綴。匠石認定櫟樹是散木、不材之木。匠石回去后櫟社見夢,質問匠石奈何哉其相物?寓言在若與予皆物的物物平等中體現了對人的尊重。很少有人不以功利之心面對這個世界,去除了功利的心靈無疑是高貴的,卻與世人另類,高貴的心靈是寂寞的,也許正是因為如此,才有了奇談怪論的莊子,才有了莊子遊戲人生的文字。什麼是有用什麼是無用?難道不正是追求有用的功利已經和正在傷害着我們。當我們已經走過了長長的一段人生,回頭望向過去,正是看似沒用的童年時代最令我們懷念、留戀,而一旦有一天我們開始了追逐功利,心底里的那點美好也就開始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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