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九味

　　在那逃去如飛的時月里，我跟隨着先於我的那些行者的腳印左支右絀的前行，在這二十個春秋里我充分體會到了生命中只有二個目標：其一是追求你所要的；其二是享受你所追求到的。只有最聰明的人可以達到第二項目標這一諫言，未曾體會過彼岸花開，也未曾體會過無怨無悔。以我感覺，很多人可能這一輩子都不會體會到這兩種極端的感覺，人這一輩子，無非柴米油鹽醬醋茶的過着，家裡家常的拉着，便是這麼就過去了。我為什麼會以人生九味作為題目呢？在幾年前，我曾經看過一篇散文-《第九味》，也是因為這篇散文，讓我重新去賞識了人生，知道了什麼叫“少年不識愁滋味，愛上層樓。愛上層樓，為賦新詞強說愁。”我們絕大多數的同齡人現在就處在這一時期，本該無憂無慮的懵懂少年，本是求學知識的國之棟樑，卻因一些繁雜瑣事所困擾。豈不是等同於痴人怨婦之輩？不得不嘆息人生亦如菜肴，菜有幾味而人生亦有幾味，所謂菜系中的味道不過酸甜苦辣咸澀腥沖八味，而這九味我確是無從談起，或許就像唐魯孫先生的天下味里說的那樣，北方味、山珍海味、煙酒味，百味不離其宗，所有的味道在嘴中體味尤深后總會被後人歸於各個菜系的代表味。於我所知在中國八大菜系裡，像魯菜多咸，孔府菜更是以味道醇厚寓意深遠而著名。川菜偏辣和麻，並且自創了很多辣子，受到很多好評，上大學的人多是吃過一點的。粵菜偏腥，潮州菜則是其主要代表，並不是像很多人想的一樣滿是雜七雜八的食物。蘇菜亦鮮，江蘇佔得南方風水秀麗之優勢，在自古遍是出大廚的地方，用料和做工也甚是考究。如此之多的味道，被廚師在風雨不透間演繹出食客們為之傾倒的美味。

　　而食客在享受佳肴的同時往往錯過了應回味的那存在於食色之外的味道，在人短短的一生中，多少繁雜的事情像是這一道道佳肴一樣充滿了無窮無盡的味道，甜中略帶些苦澀，熱辣間存有些許的酸楚。便是這點，古往今來只這般如此的遷客騷人們在文字和墓志銘中多有提起，在我們遇到這一系列味道的同時，便又衍生出另一些味道。唐魯孫先生常稱自己為饞人，聽饞人說饞成了他的追隨者們一大樂事，我那時還小，年方十五有餘，自然聽不得先生的言論，聽也是聽不懂的。唯一聽的目的就是圖一個故事，在這些故事中常常摻雜了先生游遍四海后品嘗到的美味，在他的字裡行間中，那些美味就像是真實存在一樣出現在我的面前，讓我這個小饞人為之動容。先生說四海為家亦是吃遍四海，還有比這個更快樂的事么？年齡尚小的我自然是跟着先生說是了。現在想想，先生用饞人的自詡是向我們說明了他對人生的見解和昔日的人與物的懷念，而那些美味生動的描述則是告訴了我們人生的價值，我們的價值不是在於我們爭取到了多少，而是在於我們經歷了多少。或許我們的目標很遠大，前途較似錦，甚至是即將站在蒼穹之彎，但卻不能體現出我們的價值，或多或少的體現了媚俗。其實我們經歷的事亦是最寶貴的，也是體現出我們的人生之味到底是什麼，不管是嬪妃偏愛的甜，修士追求的苦，多體現在了這裡。甜或苦，兩相宜，沒有哪個是快樂的，也沒有哪個是幸福的，任何人的人生都不一樣，但是卻總擺脫不了那八味，或許是在這一過程中排列的順序不一樣吧，我時常這樣想。

　　你確實是個怪人，在與一位故人的偶遇中向我說道，何為怪人呢？我反問道，其實我很清楚她為何說我是怪人，我也很清楚我為什麼默認了這個怪人的稱謂，每個人在另一個人眼裡都或多或少存在怪的一點。當有一天，你會發現，自己所追尋的目標如此的簡單，觸手可得，卻並不是像曾經那樣祈求上天般的無奈。人說目標決定了一個人的價值，我想這句話在我這裡並不成立。價值沒有那目標去恆定，就如同一道菜，沒有那一切，一炒的過程，何談價值，若是單從味道上去評判價值，未免太過膚淺了，價值在於過程是否恆等於這個價格。以前我並未理解價值和價格的差別，就如同我曾經把文化和知識划等號一樣，現在想想，確是膚淺。

　　時至今日，大智若愚的人自然會有着非同一般的人生，知道人生就是一個繁雜的宴會聚了又散，知道人生恰似一方春水涓涓不息卻探不見底。其實我們都沒有把真實的自己看清，俗話說謊話說了一百遍就是真的，而這個真則是指自己都相信了。在這個社會上，不是去讓我們說謊，而是讓我們丟失了一個真實的自我，在這一過程中，錯過了一些，忘記了一些，看開了一些，記下了一些。但自己並不後悔，不是我們想這樣，而是被這樣，但凡有過一些經歷的人，在面對這些時就會微微一笑，搖搖頭後轉身。無奈並不是選擇了而是適應了，淡然也不是看開了而是接受了，就如同一碗清水，加一點鹽，他就咸了，兌一匙醋，它就酸了，當我們一直加着各種調料時，它就沒有純粹的味道了，但是細細的一品，也能品出所以然來。當都市節奏讓我們喘不過氣時，我們常常忘記了去品一品自己兌出來的湯水，眼前的這一碗水雖早已不是曾經的那一碗清水，但我們心底還是有一方純凈的田園，但是如果忽略了，既是不存在了。

　　余后我幾經尋找那一篇散文，最終功夫不負有心人，再細細的一品，作者談吐秀雅，文字流暢，功底深厚，便頗為喜愛。我想，這人生……還是由你們去品味吧，人生到底幾味，除了那八味外，唐魯孫先生沒有告訴我們，曾先生也沒有告訴我們，就像文中說的，或許他自己也不清楚，但是他相信，我很快就會明白，我雖沒有魯迅先生對“人生”感悟透徹，也沒林語堂先生用英語表述對母語眷戀的能力，但現在要做的，唯有希冀未來，體味人生九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