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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天授《搜神新記》

手機:M版  分類:文化隨筆  編輯:pp958

  天授是“2008紅袖添香十大武林人物”當中的五位帥哥之一,他的這部《搜神新記》的名字對我來說也早是爛熟於胸了,只是一直沒有時間來細看作品的內容。今天利用難得的周末休息時間,來青蓮劍客究竟是如何演繹這部《搜神新記》?

  一、從小說題目引發的隨想。

  中國古代小說有兩個系統,即文言小說系統和白話小說系統。魏晉南北朝時期只有文言小說,採用文言,篇幅短小,記敘社會上流傳的奇異故事,人物的逸聞軼事或是隻言片語。從大體上來說,此時情的小說可以分為志怪小說和志人小說兩大類。前者的代表即是東晉干寶感於生死之事並欲“發明神道之不誣”結纂的《搜神記》,後者的代表為南朝梁劉義慶的《世說新語》。

  此時期志怪小說的大量出現與當時的社會背景有很多關係,“中國本信巫,秦漢以來,神仙之說盛行,漢末又大暢巫風,而鬼道愈熾;會小乘佛教亦入中土,漸見流傳。凡此,皆張皇鬼神,稱道靈異,故自晉訖隋,特多鬼神志怪之書。其書有出於文人者,有出於教徒者。文人之作,雖非如釋道二家,意在自神其教,然亦非有意為小說,蓋當時以為幽明雖殊途,而人鬼乃皆實有,故其敘述異事,與記載人間常事,自視固無誠妄之別矣。”

  干寶想通過搜集前人著述及傳說故事,證明鬼神確實存在。故《搜神記》所敘多為神靈怪異之事,也有不少民間傳說和神話故事,主角有鬼,也有妖怪和神仙,雜糅佛道。大多篇幅短小,情節簡單,設想奇幻,極富浪漫主義色彩。其中《幹將莫邪》、《李寄》、《韓憑夫婦》、《吳王小女》、《董永》等故事,至今仍為人們所津津樂道。後有託名陶潛的《搜神後記》和宋代章炳文的《搜神秘覽》上下卷,都是《搜神記》的仿製品。

  以《搜神記》之命創作的小說還可見樹下野狐的《搜神記》,神農駕崩,天地大亂。三皇五帝,逐鹿中原。陰謀迭出,戰爭頻仍。少年英雄拓拔野橫空出世,演繹一個充滿傳奇與魔幻的大荒時代。不僅繼承了中國古代幻想作品的優秀特質,更博採眾長,將神話、魔幻、武俠、言情、地理、人文、上古歷史糅於一體,以史詩般的筆觸再現中華民族文明起源的洪荒時代,開創了中國新神話主義的東方奇幻風格。樹下野狐也因此被譽為“本土奇幻扛旗人”、“當代新神話主義浪潮的領軍人物”。

  二、從小說體例引發的隨想。

  此類將零散短小的上古神話故事傳說片段,進行系統整理進而編製成長篇的先例,就本人狹窄的閱讀範圍而言僅見民國時期鍾毓龍編寫的《上古神話演義》,這是一部篇章恢弘的中國古代神話傳記體小說。非常詳細的介紹了中國古代的神話故事,如:盤古開天、女媧造人、共工觸天、精衛填海、后羿射日、大禹治水、夸父追日、蚩尤之戰等傳說,堪稱不可多得的中國上古神話小說。

  如今天授亦藉此種綴短成篇的手法,創作這部“立足於中國傳統文化的武俠神話”。而從行文的角度來看,確實如一楠所說與宋元話本小說體式有着某種關聯。話本顧名思義是說書人的底本,“說話”就是講故事,類似現代的說書。話本大體由入話(頭回)、正話、結尾幾個部分構成。入話是小說話本的開端部分,入話的設置,乃是說話人為安穩入座聽眾、等候遲到者的一種特意安排,也含有引導聽眾領會“話意”的動機。入話有時以一首或若干首詩詞“起興”,說風景,道名勝,往往與故事的發生地點相聯繫,或與故事的主人公相關聯;有時先以一首詩點出故事題旨,然後敘述一個與些題旨相關的小故事,其行話是“權做個‘得勝頭回’”,實則這個小故事與將要細述的故事有着某種類比關係。

  且看《搜神新記》的序章,作者從為大家熟知的唐代崔護“人面桃花”入手,敷衍出一段不為人知的書生遇仙女的故事,桃花仙子有感崔護二十年前斗升之水得以枯樹開花恩情,許願待修鍊有成,必與之同結連理,以報再生之恩!遇仙類的小說在中國古典小說中可謂數見不鮮,而此等灌溉活命之恩許以以身回報的情節,看來有似當年靈河岸邊神瑛侍者與絳珠仙草的一點故事了。

  醉翁之意不在酒,往下看才知道原來崔護並不是小說中要塑造的重要人物,只是藉此桃花舊事引發開去,引出自己要將的一段故事。從這種意義上講,這個序章正和話本小說前面慣用的“入話”有異曲同工之妙。先賦予一段大家都了解的唐詩往事以神話色彩,充分調動讀者的閱讀興趣,這和述說人為賺取聽眾類似。待眾人坐穩,才拿出自己的看家本事,讓你大飽耳福!

  三、從小說人物引發的隨想。

  入話之後,便要進入到正話,這才是話本的主體,情節曲折,細節豐富,人物形象鮮明突出。小說話本的題材內容,如宋羅燁《醉翁談錄 小說開闢》所言:“有靈怪、煙粉,奇傳、公案,兼朴刀、桿棒、妖術、神仙。”天授的這部《搜神新記》從敘述的內容上看,接近於其中的神仙、傳奇、煙粉等幾類題材雜糅的話本。在構思上武俠與神靈怪異結合,將玄幻成分融入傳統武俠描寫,重新演義驚天地、泣鬼神的神妖愛情故事,使之兼備二者之長,既具有傳統武俠的底蘊,又有由神仙玄幻介入而帶來的唯美浪漫風貌。讀來令人嘆為觀止、拍案驚奇,吸引你一氣讀下去。

  乍一看到《搜神新記》塑造的主人公崔小寶,相信每個人都會不由自主想到金庸封筆之作《鹿鼎記》當中的那個潑皮無賴小子韋小寶。不僅是二者的名字相同,都叫小寶。就是從他們的聲貌口吻,那種無賴胡鬧,滿口粗言穢言語等方面來看,在神采上也有類似之處。從出現先後來看,主人公崔小寶顯然有韋小寶之遺風,但若是僅僅局限於此,則絲毫顯示不出崔小寶的個性。作品塑造的成功之處就在於既有繼承又有突破,對崔小寶較之韋氏前輩又有了更深層次的塑造和刻畫。他雖然生性頑劣、亦正亦邪,但其慧根聰穎,為人做事,透露出真性情。荒墳吻鬼一節和妓院賣鞋一幕,崔小寶的機靈頑皮和淘氣胡鬧的頑童形像被刻畫得活靈活現。而崔小寶和眾多的頑童打賭吻鬼的情節,類似蒲松齡《聊齋志異》中讀書人朱爾旦跟朋友打賭,深夜到十王殿把面目猙獰的判官背回家的故事。

  在簡介中,作者將崔小寶與楊過相提並論。楊過心中只愛小龍女一人,而崔小寶也只對蠶兒一往情深。在這一點上和他的那個喜好美女、恨不得將天下美女歸為己有的前輩韋小寶有天壤之別。蠶兒,本是一隻修仙的冰蠶,她要經過九死九生的修練,最終才能修練成仙,她在修練過程中地無助的時候,得崔小寶挺身相助,因此感恩在懷,對崔小寶芳心暗許,卻又因為自己不是人類,徘徊在愛還是不愛的痛苦邊緣上。這又是一個類似《搜神後記》當中《白水素女》的故事,都是妖類有感於人類對自己有恩,遂化成人形欲以身相許。如若除去妖的身份,則該是每個男生心目中期待的英雄救美,最終抱得美人歸的皆大歡喜結局。

  出生青樓香香,混跡於風月場中,好不容易得到自己由身,為來,為救崔小寶,不得又回杏花樓,以賺取能夠每天探視崔小寶的機會。後來香香和崔小寶被人追殺,在千均一發的時候,香香竟然不顧個人安危,危難之時以嬌弱之軀毫不猶豫的為崔小寶擋了一刀。經過如此的塑造,這樣一個原本在別人的眼中的淫娃蕩婦,其形像頓時呈現出一種亮色。也使小說人物性格塑造的更為豐滿,人物不再是“扁”而單一,而是寫出人性的複雜和性格的多個側面。一個混跡於青樓浪蕩女子,為了崔小寶這樣一個滿嘴胡言的人,不惜一切,獻出自己寶貴的身命,隨着故事情節的發展,卻讓人對這樣一個風月場中的浪蕩女子生出無限的敬佩之心。原本一個為人唾棄的妓女身上煥發出一種聖潔的光芒!

  四、從小說語言引發的隨想。

  小說話本描寫細緻,生動逼真,字裡行間留存說書藝人的風致,表現出敘事的口語化、聲口的個性化、談吐的市井化等特點。話本的語言以白話為主,融合部分文言,間亦穿插一些古典詩詞。作為一種新的文學體裁,語言生動、潑辣,富於表演力,為新興的市民階層所喜聞樂見。對後代的通俗文學和戲劇、曲藝等產生了很大的影響。魯迅說:“這類作品,不但體裁不同,文章上也起了改革,用的是白話,所以實在是小說史上的一大變遷。”

  作者天授的語言在繼承了話本小說語言風格同時,又融入了其廣博的見識和知識儲備,精心錘鍊文字,使其文字更加凝練,用詞更加精確,文筆流暢,行文從容,情節精彩,人物刻畫也比較鮮明,成功彰顯出小說的藝術感染力。武俠小說《逍遙遊》的作者葉潔輝提出一種七分白三分古的“青文體”寫法。其實傳統的文言在某種意義上說表達的更加精鍊,讀起來會增添許多韻味,在某種程度上是白話所不能比擬的。

  干寶的《搜神記》本身就隸屬文言小說系統,此後的志怪小說無論從體例還是語言,大都沿着《搜神記》開闢的道路走下去。而天授藉此來演繹自己的小說,在白話當中夾雜文言,自然不足為怪。而且較之其他通篇以白話寫出的小說,別有一番風味。

  隗氏說:小說古典化,經典化。深刻透骨的人物刻畫,智慧神奇的創意情節,玫麗矯健的意境表現,帶我們進入一個人間天上都絕無僅有的奇幻世界,寧不讓人拍案叫絕,嘆為觀止。讓我們跟着主人公崔小寶玩味這多彩世界,多味人生吧。

  看過留言得之,天授“不慎丟失文稿,想盡了辦法也無效,好象得了一場大病,現在才從痛苦中走出來,只好從新來寫,所以以後更新肯定要慢得多的了,但不管怎樣,我都會把此書寫完,對大家一個交待!”不止天授感到痛心疾首,那種作品丟失的痛楚感受本人也深有體會。在這裡也特別問候天授,希望你攜青蓮之號,重現創作的構思如“黃河之水天上來”,章節呈“筆落驚風雨”之勢,好文不斷,精彩不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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