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春霖的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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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古董我一竅不通,尤其浩浩蕩蕩的歷代文人墨客,真是書瀚畫海。
一次順帶便古玩市場做了一次楦頭,見滿攤遍地的“古玩”讓人眼花,加上“客氣殺人”的攤主兒,有些不大敢蹲下去端詳,於是隨便溜了轉打算下樓去,有個買主展開一幅“朝飲木蘭之墜露兮,夕餐秋菊之落英。”楷體字看了半天。落款題:“劉春霖書林之翻句;”烙下“劉春霖”鈐印一方。“多少錢?”那人問而不買。攤主卻誠信的說“二百元。”買主嫌憎其沒有什麼名氣,這麼貴!隨即“噗嗒”落在那隻青花大缸里,揚長而去。攤主在背後一個勁地;“一百五!一百!來——你說……”頗有些凄慘。十頭牛休想把買主拉回來。一直站在旁邊的我,忍不住蹲下去,攤主兒虔誠地說:“——你誠心要;五十塊拿去吧!”看他手一揮,頭一甩,大出血的樣子。時過境遷,假如在一百年前不識劉春霖,猶如不識泰山。冷眼觀之,字體不差,況屈夫子有蟬之清高,裱糊已舊,且玷有一些水污,自然沒有人把它放在眼裡。不必要再細看了,叫攤主給我卷好,手伸進袋,才意識到身上只有三十元錢。“怎麼會把皮夾忘了呢?”我連個招呼都不打,匆匆趕下樓去。猜想;攤主背後一定在罵我“癟三”或說我是個“白菜(白采)客人。”坐車回家,喝了口茶,皮夾一拿就往回趕,一去一來已下午,心想;“劉春霖可能已經三十、二十物已移主了。”急切登上四樓,低頭尋找那隻青花碩缸,還豎著,有一種緣分的欣喜。一個“末代狀元”落魄竟此!攤主兒說比唱好聽:“我知道你口袋裡沒有錢,又不好意思開口還價,重新回去來買誠信,就是送你也值!”我回敬說:“你給我留着,如果不講誠信,早就賣給識貨的人了。”彼此一捧,大家“哈哈。
在《收藏》(2004-07)雜誌,廣東新會李玉輝先生收藏劉春霖一幅“吾山自信雲舒捲,片心高與月徘徊”的館閣體對聯。系清代甲辰(1904年)狀元劉春霖所書。並云:
“劉春霖生於河北肅寧一貧苦家庭,自幼刻苦讀書,寫得一手好字和文章,18歲中秀才,30歲中舉,32歲繼會試后又在殿試中獨領風騷。狀元及第以後,授翰林院編撰,曾被派去日本東京政法大學深造,回國后歷任資政院議員,記名福建提學使、直隸法政學校提調等職。
“后袁世凱執政,仰慕劉春霖的文才,聘請他出山負責文稿的寫作,劉春霖為此曾名噪一時。但袁世凱只當了短暫的83天皇帝即灰飛湮滅。劉春霖厭倦官場,遂脫離政壇。偽滿時期,日本人知道劉春霖曾在日本留學,以為他一定對日本充滿感情,誠意邀請他再度出山,但劉春霖不畏威逼,保持名節,寧願在上海以賣字畫終其一生。對聯的內容正是他志比天高的寫照。”
李玉輝讚賞劉春霖的館閣體不忘他的楷體說;“何況在書法界早就有“大楷學顏(真卿),小楷學劉(春霖)”之說。”
劉狀元在上海“以賣字畫終其一生。”地攤上出現他的作品是必然的。我認為他本不是一個全脫產的書法家,而是政治家的第二職業,所以他的作品,沒有多少仿冒的價值。我曾在資料見過:劉春霖生於1872年(卒年不詳),字潤琴,號石簣。光緒甲辰(1904)年恩科狀元,其後廢科,是中國第一名也是末名狀元。師事吳摯南。任直隸高等學堂監督,民國三年任總統府內史秘書(袁世凱)工書,圓勻平正,為典型之館閣體。有人稱;館閣體是高級知識分子的特定字體,循規蹈矩好像戴着枷鎖在跳舞,死板的同時,也有個性與創意,似乎又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因我不是業內人士,故說不出一二三來,就是說得出,也不作數的。提供資料的同時,也捎上邂逅后相遇的蹩腳故事。雖無脾益,追捧古董,也在追捧古人的道德文化,千萬不能把奶奶打扮成慈禧太後去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