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雞峰山的路

　　去雞峰山的路

　　棲雲柳

　　雞峰山在成縣西南五公里處。它“奇峰孤立，直入雲際，狀似雞首”而名。早上我走出賓館，因為既不知路線，又不知方向，到濱河路就迷茫起來。向一位女交警問走雞峰山。她便問不打的？（我愛好寫作，囊里羞澀。老想着轉些名勝古迹做素材，一路上能節約點就得節約。打的，不用操心，司機就會把我送到山上了。可是一趟雞峰山就得我上小學女兒一個月的伙食。乘坐公交，也就二三十元的車費。我敢那樣奢侈嗎。）她就說那你就到車站去坐，有走雞峰的車呢！很快就八點多了，來到成縣汽車站經過了解，才鬧明白往雞峰山的車九點多進站。我就只好耐着性子等了。

　　一早上天的臉色陰沉沉的，很是難看。不一會就下起毛毛細雨了。難道不歡迎我去？可是為了這次行程，我痴心好幾年了。就在來成縣前，特意在網上數次查看了天氣預報，是小雨無大礙。便想盛夏小雨霏霏，冰涼宜人啊！可是今個天氣咋就不對勁，雲朵低低，灰暗十分，難道真箇天有不測風雲攪打我不成？

　　九點多，車就來了，我心情一猛子輕鬆了。司機是一個精幹麻利的年輕人。對我說你上車，幾分鐘車檢了，就走呢！他三擰五拐繞過幾輛車，來到車站最里的一個房前面，把車開上維修台。就走進那房子，很快就拿着一張紙單就上車。就這麼簡單！交錢開一個合格單子就成了。他說正兒八經要安檢，必須是專業人士對車的制動啊，方向，車輪等都要檢查。凡是跑車的人，不用別人做車檢，也是知道人命關天的事，早就操心呢。但車站設立這樣的部門，卻要收錢，你不交錢就過不了關，你就別想營運。這也是以“法”治人！好像合法了就不出事，出事的也就全不合法。

　　出了車站，多數人在路上等車，陸陸續續就坐滿人，轉到南街橋頭時就塞得滿滿的了。同時車站上出來一輛去廣元的車也停在橋頭，聽說他們是叔侄二人，出站互相拉上對方的乘客，他們就在橋頭前停下來換乘。天空的雲朵愈低愈重，我擔心有大雨。一下大雨，這些車沒生意不跑了，我到雞峰山咋回來？但是，來這裡的確不易，能去就得去啊！

　　透過車窗，看南河兩岸。這裡以屬郊區，沒有過高的樓層，都是二層小樓房或是平房，在田野上星羅棋布，錯落掩映。如詩如畫。雨點又落下來，砸在窗玻璃上，叮叮噹噹，好像故意煩亂我的焦躁不安的心。

　　我很想早早到達雞峰山，為下午回單位騰時間。再說下午下大雨的幾率就會大，去得遲能趕回來嗎？看着眼前的雨點子，默然想只要到雞峰山不下雨，或是不下大雨就行了，就不影響我對雞峰山的朝覲，就不會影響我對雞峰山欣賞的。再說只要雨不大，毛毛細雨到不一定能使雞峰山更加美麗妖嬈，魅力無窮。但是，今天的雨點子落了兩次了。老人說“雨點子落三遍，大雨就會把人躖”，（我們方言里躖，就是趕的意思。）畢竟讓人擔憂，萬一到雞峰山下起大雨，沒車我咋回來，我能趕在天黑走回來嗎？但我只有一天假了。

　　我的心情很複雜，難道去雞峰山的感受就是這般？忽然想這沉重蒼涼，該是我遇見朝思暮想而無緣走到一起的那個戀人時有過的心情啊？那時，因為思戀的太久，太痛，才有了這種蒼涼迷茫的感覺嗎！雞峰山，難道冥冥之中，我和您也有這樣的一段夙緣嗎？自從知道您，就對您開始朝思暮想？我和您是幾生幾世里的約定啊？您卻吸引着我，召喚着我，讓我神往，讓我痴迷。今天一無伴，天氣不好，路不熟，缺乏閑適的心情，以感慨沉重蒼涼的心去赴約？我知道，今天行走的這條路，沒有人能理解！在世人眼裡遊山玩水，必須風清日麗。現在眼看要下大雨，卻去雞峰山。我也不敢說出我的目的，給身邊人聽，怕他們嘲笑我了。就像已婚的人突然有了第二次愛情（婚外情），身邊只有他人的聲討和批判，確沒有一人安慰理解幫助解脫一般的苦悶。芸芸眾生有誰知道我的這顆火熱而又多情的心？只有您，只有我朝潮暮暮想念的您明白我。可您在哪裡啊？我能向您傾訴此時的苦衷？我知道，平時俗事纏繞總來不成縣，去不了雞峰山，昨天我總算來了，走着遊了飛龍峽。計劃今天去雞峰山。可是一出門坐車就不順利，讓我焦急地等了好長時間。天氣又令人擔心不已。我明白錯過今日，就不知何年何月再能走向雞峰山。於是，我就祈禱司機早點換完乘客，不要有其它攪搭，讓我早點趕到雞峰山。讓我早點看到雞峰山美麗的倩影！

　　我坐的車邊停着好幾輛面單。打問才知也是跑雞峰山。就懊悔不已，如果知道這裡有車，早來這裡，也許已經到雞峰山了。也許已經拿着相機，面對着雲，面對着霧，面對着蒼松古柏，遙眺雲霧繚繞的仙閣殿宇，已盡情地放飛想象的翅膀，在一片空靈夢幻的世界里已經如痴如醉。

　　又是半個小時，雨點急驟了一陣不見了，我心頭泛起淡淡的喜悅。車也在焦着期盼下啟動。已經有點遲了。當車馳過南橋，轉個彎上坡路不遠，意想不到一輛白色小轎車就畫著一個優美的弧線，橫在我們坐的車前。兩個穿藍服戴大蓋帽的交警下來。我當時就看見那個剛才還活力無限很精神的司機臉陰了，癱在駕駛座前一言不發，也不動。一個交警就上來開始清點人數，原來超四個人。“你的車就是我們保護的重點對象，再三警告不要超載，你就不聽？”交警語氣明顯有貓兒帶只老鼠的喜悅感。但，看到司機一言不發，也感到自己太有點幸災樂禍，就口語緩和“有人舉報，我們不得不查。”。

　　接着讓乘客下車，一個交警立在車門口攝像。隨後有人說要轉車，後面廣元車尾隨上來也就停了，那位司機就趴在那交警的小車窗口嘀咕，看樣子主事的交警在車上。雨點子又來了，人人只好打開傘，在路邊焦急等待交警的解決，邊罵鬼天氣，今天倒霉坐車也不順利。我是農民，也就愛拿農民狹隘的眼光看問題。對交警的這做法就很鄙夷，不要看他們在執法。哎，這幾位交警真的為乘客安全着想嗎？他們理解乘客的焦急？那車走之前為啥不檢查制止？不怕走這段路時出事？聽口氣交警在我們車沒有起步就已經知道超員！車不走他們就抓不上證據，無法罰款。只要車上路出事否，但能人贓兩獲。如果是為乘客，現在這麼多人在等待，為什麼不聞不問？不馬上解決乘車問題，想法設法送乘客？如果為了乘客，先把乘客送到地方，然後處理教育違章司機！三十多分鐘后，交警喊着讓全部上車，說要拉我們去交警大隊登記一下，就可以走了。車回的時候，依舊超員四個人，有了交警就安全了？如果一切為了乘客安全，就不會把乘客拉來拉去了。我不敢非議他們的執法，但卻看出他們赤裸裸的借超載乘客給司機罰款而漠不關心乘客的醜惡嘴臉！

　　車返回縣城在十字路口，幾位乘客嫌耽誤時間就抗議下車。我也下車，隨着三個去大坪學校的老師又來到橋頭。看到停着一輛大客車，就暗想車小容易坐滿，走得快，就坐在一輛小面單。沒有想到快十二點了，那位司機不走，一問他告訴我前面的那輛大車是他外甥的，要等到外甥的車滿后他才好走。如果是別人他就不理事了，但外甥就不一樣。我想去坐大車，但大車也空空如也。就只好耗時間等了。身邊那三個老師看了看手機，就要到中午。相互說“已經到中午了，現在去大坪學校，下午趕不回來了，今天坐車不順利，算了！明天再去。”就拿起包下車走了。

　　雨點又一次飄落，那司機看到我很焦急，說“你乾脆把這車包了，就走！”看都消失在人流中的那三個人的背影，我灰心意冷了。知道現在包車也遲了。假如現在我有包車的心，當處何必向那位女交警問路？又何必在車站上苦苦等待？剛出門就打上的，不一定已經回來了。說白了，我也是兜里銀子不多，不敢大腳大手，才坐公交。可是那能知道今天坐車倒霉透頂。車來得遲，耽誤我，倒乘客又耽誤我，交警部門查車又耽誤我？現在那白色的大車上也沒幾個人，幾時能走說不上，這個小面單就更難確定他發車的時間了。

　　雨點又大了起來，一陣猛似一陣子，路上很快飄起水漂。看手機，中午十二點二十分了。我明白今天時間已經限制我去雞峰山，雨開始淋漓盡致地澆滅我去雞峰山如饑似渴之希望火苗了。今天徹底無緣走這段魂夢縈繞的路了！我悵然極了！雞峰山，多年來夢寐中想念您啊。豈料今天卻有了這樣不順，我不得不懷着眷戀遺恨回去了。啊！幾時再能踏上這段路程呢？幾時再來了斷我對您刻骨銘心的痴迷呢？忽然想自己以前是一個不相信命運緣分的人，近年來卻愈來愈相信這了。人在世上，有多少“路”，也如這般的艱難和遺憾啊，究其因要嗎是“車”不順，要嗎天爺總在攪撘啊！

　　雞峰山，您說是嗎？您相信命運和緣分嗎！

　　如織的的雨珠里，我懷着悵然蒼涼憂傷往回走了。也默默的向雞峰山誓言：今天您我有緣無分，但您等我吧！相信我的多情和痴心吧！以後我會走到您身邊的！回去后，我會在那個叫洛壩的溝里繼續苦苦的修這個分，修這個緣。那麼，總有一天，風清日麗，拋沙原野桃紅柳綠，青泥河水碧波湛湛，通向您的這條路花香鳥語陽光灑滿，我就會在落英繽紛里款款地來到您身邊。

　　寫於2014-7-5

　　聯繫地址：甘肅徽縣柳林甘肅洛壩集團二分廠周廷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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