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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魂的碎語

手機:M版  分類:優秀隨筆  編輯:小景

  靈魂的碎語

  為什麼,我的眼裡常含淚水,因為我對着土地愛得深沉。詩人艾青說。我也站在這滾燙的黃土地上,或許我的一生都用嘶啞的喉嚨吟唱一支暗啞的歌!

  無題(外一章)

  愛——暗夜中的光。

  善良——沙漠中的水和乾糧。

  去用你的一雙溫存而冰涼的手,撫摸一顆破碎而絕望的心靈。

  或者把自己變成一尊岩石,使一個筋疲力盡的旅人,有一個堅實的依託。

  或者去勸說一個幼稚的孩子,不要採摘花園裡的花。

  或者去幫助一隻圈在籠子里的小鳥去尋找它的媽媽。

  不要說一面愛與善良的旗幟,被心懷叵測的劊子手撕裂,願你學會善良,即使生活欺騙了你!

  當嬌媚的少女走上絞刑架

  ——《巴黎聖母院》讀後

  善良是一個蒼白而溫暖如春天的信念,在誘惑着人類的良知與正義。

  善良不再是一隻溫馴的小綿羊,蜷縮在溫情脈脈的少女的懷抱善良是一團浪跡天涯的浮雲,在人類的愛之河畔徘徊。

  善良是一隻無助的鴿子,落盡了羽毛,精赤精赤的,被人宰割的鮮血淋漓。

  善良不是怯懦着的通行證。善良更不是暴君和強調手中的一條鞭子,也不是弱者慘痛的淚水和無助的乞求。善良是一枚生命樹上的聖果,只有勇敢的盜火者才能品嘗。(1991

  土地的禮讚

  當一場戰爭或者自然災害在人間演繹出無數的荒唐和殘忍,讓多少無家可歸的孩子眼睛里蓄滿了淚水,面容悲戚而慘然……遙想歷史上無數條不平等的條約切割了大地的動脈,槍林彈雨洞穿了大地的心房,可是大地還在自己的胸膛里掩埋了所有的劊子手的屍骨,並且能夠讓他們的孩子靈動地生長。

  即使你在科場名落孫山,官場仕途不濟,商場血本無歸,情場失意潦倒,大地仍然回給你一個角落,讓你去留無意,信步庭前,看庭前花開花落;寵辱偕忘,昂首窗外,觀天上雲捲雲舒。

  大地的寬容讓你頓悟:惟有生命彌足珍貴,其他一切都是身外之物,甚至連突如其來的災難都是天外來客!只要我們是倖存者。

  大地是一位風姿卓越的少婦。

  站在生命的四季,讓時間替我們作證!春天,能夠嗅到桃紅柳綠的生命氣息;夏天,能夠感知生命力的熱烈與奔放;秋天,迷戀欣欣向榮的收穫與成熟;冬天,讓你在皚皚雪域中凈化靈魂上的瑕疵與思想上的斑點……

  當你在黑色的六月。經過汗流浹背的拼搏成為驕子,走在盛夏的陽光下;或者在林蔭道上情語呢喃時,或者你的身影出現在諾貝爾獎的領獎台上……這大地孕育的厚重的歷史,讓你一瞬間對蘇子的“羨長江之無窮,渺滄海之一粟”心領神會,大徹大悟。從這個角度上說,大地是一個大智若愚的哲學家!

  大地上誕生了瘋子、乞丐與罪犯,也滋生了疾病、貧窮、憂鬱與災難;更培育了詩人、老師和天才,賦予人以才華、思想與智慧的光芒,讓人類從莽莽的生物世界中脫穎而出,高高大大地直立行走,並且燧石取火,騎馬射鵰,激揚文字……

  總之,因為人類擎着思想的太陽運行在大地滾燙的肌體上,才創造如此光輝燦爛的文明。(2003年4月)

  讓生命之樹綻放光彩

  當撕下一年的最後一頁日曆的時候,我不禁粲然了,在這一年歲月的長河裡,我們的生命樹上結下了多少果子?人的青春抑或一生是多少個這樣的三百六十五日的組合抑或排列?如果是組合,人的一生,時間如何分配與安排,才是最優化的組合?

  過去的一年,或許可以這樣說:我們拿着一根鞭子像牧羊似的趕着我們的日子走到了年末歲尾……在這個過程中,我們自己如果被時間異化為羊甚至被我們的同類其他人放牧,那將是多麼可悲。

  如果說,我們的思想落伍,或者陳舊得象一座墳冢,墳頭又長滿了蒿草,那麼我們應該是勇敢的收割人,去剔除這蓬亂的蒿草,然後給思想的墓園種植下種子,或者乾脆去移植鮮花……用汗水和心血去哺育,使之綻放、凋零、結果……假如我們的思想又是一座富麗堂皇的宮殿,那麼我們應該用智慧的吉光片羽去妝點她,使她綻放出睿智的光芒。人的觀念只有時時更新,我們才會象魚一樣暢遊於時間的長河,而不是象烏龜一樣寸步難行,這或許是人之所以為人的緣故吧,也就是只有人才能讓生命因為有思想體現出尊嚴!

  可不幸的是我們把我們的時間當作羊一樣去放牧,而我們弔兒郎當地站在山頭去唱信天游或者卧在山坡上,頭頂一頂破草帽去曬太陽。後來是有的羊瘦了,我們也瘦了,我們不以為然還振振有詞:再茂盛的草地上都會有瘦馬,何況羊呢?因為馬比羊而言腸胃的消化功能強大得多,我們呢,我們是因為是羊而憔悴了!

  更為不幸的是,我們對待時間就象狠心的娘對於無辜的孩子一樣,無情地一次又一次地將它遺棄,然後用嘆息、悔恨之類的詞給我們的心靈一塊遮羞布,只求得暫時的心安理得。而當時間反過來用虛空來懲罰我們的時候,我們卻搬出阿Q來擋箭——這年頭,真媽媽的,兒子打老子,犯上作亂!不過,也不要緊,我是第一個被兒子打的老子,狀元不也是第一個么?

  然後我們又自詡為青春銀行的行長,以我們擁有時間這個金幣而沾沾自喜。其實,時間對人們來說有利息,這很大程度上決定於我們的支取方式,但決不是取之不竭,用之不盡的一筆財富!

  因此,我們只有把一個個腳印都堅實地留在地上,象瞎子用竹竿去探索光明一樣去熱情地求知,仔細地把生活的一頁又一頁讀懂,批註詳盡,我們的生活才會有份量。不要企圖用雪去掩埋我們行蹤中的污跡,因為雪也有融化的那一天!

  我們不能象風一樣地來去無蹤,而要不厭其煩地象搬一堆磚一樣去對待生活的枯燥乏味,在這樣的日子積澱里去輝煌我們的歲月,我們的生命之樹才會綻放美麗出豐碩的花朵,結出豐碩的果實。

  共同來拯救靈魂的缺席

  如果閱盡人間滄桑,生命里積澱了一些生存的智慧,我們的靈魂也因風餐露宿而疲憊困頓,這時,我們多麼渴望一個溫暖的胸脯,一雙堅實有力的肩膀。

  或者讓我們在一個“幽樹多晚花”的傍晚走進一個鬱鬱蔥蔥的樹林子里聽風聲,聽水聲,聽一切天籟之音,做一次思想之浴,尋找我們迷途了的那隻精神上的孤苦無依的羔羊。“貧窮而聽着風聲也是好的。”美國詩人布萊如是說。既使我們一貧如洗,如果我們學會了在風聲里傾訴與諦聽的時候,我們就不會在精神領域成為矮子和乞丐,我們會是泰斗和富翁。可不幸的是,在好多場合,我們的靈魂缺席了,缺失了一些構建我們精神大廈的秦磚漢瓦,諸如誠信、謙遜、正直之類的精神元素。

  作為人,如果靈魂缺席了,我們還有什麼資格昂起高貴的頭顱,人的精神家園一旦貧瘠得一窮二白或者荒蕪得雜草叢生,我們就可能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了,我們聽着自己的聲音就象從一個巷子里飄來的狗吠聲,在燈光下看到自己的影子都瘦長瘦長的,象是被誰揪着的一條猿尾。

  有一位詩人說,土地是誠實的,如果你在春天播種了秕谷,在秋天只能收穫虛無與失望;如果你在春天播灑了豐碩的種子,那麼在秋天就會收穫陽光和金黃……在我們荒蕪的精神家園,我們大刀闊斧地剷除些什麼,又小心翼翼地播種些什麼,在春天這個季節里,這個問題不允許任何人尤其十七八歲的人迴避。

  君不見,在醫院的病榻上,病人的呻吟不僅僅是有病,而是某些“天使”受經濟利益驅使缺失了責任感,或者同情心凍結了,用劣質器械、次等藥品像對待動物的手術或病痛那樣對待自己的同類,有時候因粗心大意讓撕心裂肺的痛苦和債台高築的生存背景噬嚙着患者的靈魂與肉體。

  無獨有偶,孩子蹣跚學步,哼哼嘰嘰要一輛自行車,有了一輛,給孩子帶來了歡樂,卻給父親惹了一系列麻煩,今天這兒壞了修修,明天那兒有了毛病也要侍弄,為父者只好風雨無阻無休無止地修,我不只擔心孩子摔着、絆着,更怕荼毒了孩子的心靈,那時誰來修補?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假若您有耐心,去喧囂吵鬧的街市上瞧瞧,一張張堂而皇之的假幣招搖過市,讓多少澄清透明的目光里的信任早已杳然不知所去,而只留了懷疑,用來審視、端詳別人的人格,讓一些辯別常識缺乏的老人很尷尬、無奈,捶胸頓足哭天喊地哭爹叫娘者有之,面露怒色自認倒霉者有之,甚至被事親禮闕的逆子責罵者也有之,不知那些侍弄假幣者怎能忍心向憨厚的老者伸手,童叟無欺早已成為一種奢望和美談了。

  試問,是誰伸出了一隻只罪惡的黑手,把我們的黑髮少年到白髮老人的心靈扭曲了,是誰把我們的同類從肉體摧殘到精神?《史記·蘇秦列傳》里記載:“尾生(人名)與一女子期於梁下,女子不來,水至不去,抱柱而死。”古人尚能為一紙盟約捨棄生命,今人應能共同來拯救靈魂的缺席,捍衛生命的尊嚴。

  生命的尊嚴來自於我們的勇氣和熱誠——義無反顧刈除心靈之島上的虛偽和欺詐的荒草,一心一意地去培植、澆灌精神墓園裡誠信與愛的種子,這樣墓園也會開出鮮花——虛偽和欺詐產生罪惡,就象銹吃鐵,蚜蟲吃青草。

  高貴的心靈是不沉的方舟,希望高揚起誠信的大旗在我們生命的船頭,引導我們一生的航向,我們的生命之舟才不會迷失方向,生命才會更有份量和厚度。

  本文(原刊於2003年2期《九龍》)

  土地的禮讚

  當一場戰爭或者自然災害在人間演繹出無數的荒唐和殘忍,讓多少無家可歸的孩子眼睛里蓄滿了淚水,面容悲戚而慘然……

  遙想歷史上無數條不平等的條約切割了大地的動脈,槍林彈雨洞穿了大地的心房,可是大地還在自己的胸膛里掩埋了所有的劊子手的屍骨,並且能夠讓他們的孩子靈動地生長。

  即使你在科場名落孫山,官場仕途不濟,商場血本無歸,情場失意潦倒,大地仍然回給你一個角落,讓你去留無意,信步庭前,看庭前花開花落;寵辱偕忘,昂首窗外,觀天上雲捲雲舒。

  大地的寬容讓你頓悟:惟有生命彌足珍貴,其他一切都是身外之物,甚至連突如其來的災難都是天外來客!只要我們是倖存者。

  大地是一位風姿卓越的少婦。

  站在生命的四季,讓時間替我們作證!春天,能夠嗅到桃紅柳綠的生命氣息;夏天,能夠感知生命力的熱烈與奔放;秋天,迷戀欣欣向榮的收穫與成熟;冬天,讓你在皚皚雪域中凈化靈魂上的瑕疵與思想上的斑點……

  當你在黑色的六月。經過汗流浹背的拼搏成為驕子,走在盛夏的陽光下;或者在林蔭道上情語呢喃時,或者你的身影出現在諾貝爾獎的領獎台上……這大地孕育的厚重的歷史,讓你一瞬間對蘇子的“羨長江之無窮,渺滄海之一粟”心領神會,大徹大悟。從這個角度上說,大地是一個大智若愚的哲學家!

  大地上誕生了瘋子、乞丐與罪犯,也滋生了疾病、貧窮、憂鬱與災難;更培育了詩人、老師和天才,賦予人以才華、思想與智慧的光芒,讓人類從莽莽的生物世界中脫穎而出,高高大大地直立行走,並且燧石取火,騎馬射鵰,激揚文字……

  總之,因為人類擎着思想的太陽運行在大地滾燙的肌體上,才創造如此光輝燦爛的文明。(2003年4月)

  青春思考斷章

  ——致我的未成年的學生或朋友

  在生命的春天裡,你們愛擁有和迷失的巷道里探路,我願將一串斑斕而透明的心語撒在你們心靈的門扉后……

  生命的春天是你們的一個朝氣蓬勃的季節。

  年輕是你們驕傲的資本,但絕不是你們狂妄的註腳,也不應該是無知的代名詞;時間是你們人生的銀行里豐厚的硬幣,但揮霍和浪費光陰就是揮霍生命——人生不是食之不盡的肉筵。

  挫折和失敗不只是人生之路上的絆腳石,還是生活中的鹽,使生活有了滋味,有了張力;增添了厚度,韌性和分量。只有不畏懼挫折和失敗,為理想堅持不懈地奮鬥,歲月才能給予我們豐厚的彙報與饋贈。

  在生命的春天裡,你們擁有純潔高貴的友誼,繆斯的鐘情與寵愛,當丘比特之箭射向你們稚嫩的心靈時,要用理智的盾牌,意志的盔甲去擋箭,不要讓苦澀的青蘋果讓青春變味,不要在芳香的河邊迷失了方向,讓生命的諾亞方舟撞上岸礁。

  你們要善待老師和母親,母親在自己的苦難日里,把我們引導在太陽的輝煌與燦爛中;老師把我們從無知的沼澤引向有稻穗的田野,讓我們走想文化的發源地……

  你們要廣聞博覽,“知識能塑造人的性格”,不要讓兇殺、武打、艷情小說佔據了我們的閱讀領域。

  既然選擇了地平線,就應該義無返顧地走向遠方。

  在生命的春天裡,十字路口太多,祝願你們走好

  (本文發表於2003年8月29日《未來導報》副刊芳洲責任編輯陳靜)

  見證(三章)

  寧縣二中張永鋒(745200)

  見證是一種經歷,也是人生社會記憶的凝聚;在生命歷程中,我們見證了人生的悲喜,社會的變遷;在歷史長河中,許多人或事物已經或將要成為歷史的見證。——題記

  關於人生的比喻或者意象從來都異彩紛呈。有人說,人生猶如一首歌,音調高低起伏,旋律抑揚頓挫;也有人說,人生彷彿一本書,記錄著酸甜苦辣、喜怒哀樂;還有人說,人生好像一盤棋,布滿了危險,也灑滿了機遇。而我們能否說人生就是一條河——它溫順平靜的時候,像一位多愁善感的琴師,信手低眉地訴說心中的無限傷心事;洶湧澎湃的時候,像一頭桀驁不馴的獅子,怒吼着,咆哮着,狂舞着……夕陽西下,落日熔金時,我們擎起一顆高貴的頭顱埋頭靜思,當記憶的風在人生的河岸上漫卷,或許我們心中會殘存一星半點的吉光片羽……

  (一)補丁,並非時尚,而見證了一個物質貧乏的時代。

  今天的孩子在漂亮的褲子或上衣的某個關鍵位置或者耀眼的地方打一塊形狀奇特、色彩鮮艷的補丁,或者把父母給我們的黑髮——血統或者一個種族的象徵——身體上最能夠代表風度和威儀的東西,將底色作成陶瓷一樣平和安詳的背景或者墨綠色,然後在“本土”或“邊疆”部位開闢出一塊,染成一個色彩鮮艷的補丁,這或許是精神領域觀念前衛的符碼,也許是時尚的象徵。然而,曾經,補丁並非時尚,而見證了一個物質貧乏的時代。

  那時候,我們只盼望着逢年過節,因為婚嫁是成年男女的專利,小孩只能玩過家家的遊戲;生日也是一個用兩個蒸雞蛋就能夠打發的日子,並沒有被人賦予一種有什麼重大紀念意義的內涵。只有過年的那個晚上,父親先後在灶前、供桌前虔誠的祭奠了神靈和祖先,然後用一個很大的粗瓷大碗盛滿一碗糖果、核桃、棗子之類的東西,給貧窮的一年點綴上一個豐盛或奢侈的結尾,因為我們還可以領到一張兩張一角二角或五角的毛幣,體驗一次口袋裡裝錢的滋味,最主要的是,我們在新年的第一天,太陽升起來的時候,可以穿上不打補丁的新衣服,那是年關歲尾,父親買來一截蘭卡嘰、華達呢或者其他什麼名稱的布料,母親用手工縫的新衣服,我們穿着也格外愛惜。那幾天,孩子們可以肆無忌憚的去瘋玩,可以不讓嘴饞,可以不短精神。除外,只有三樣東西上的補丁,能夠說明母親心靈手巧,是父親會過日子的女人。那就是夏天嬉水時脫光了爛衣服,光肚子穿的,上面綉了蜘蛛蟹子這類動物的五毒肚兜,端午節時佩戴的布老虎、青蛙、螃蟹之類的香包,那上面花花綠綠的經線、緯線和補丁是母親精心醞釀拼湊起來的。還有一件就是孩子九歲或者十歲了,父親用老剃頭刀削一個茶壺蓋頭,背上母親用布頭拼的花書包,裝一個木製的鉛筆盒,一塊橡皮,一盒蠟筆,一支鉛筆,進入學堂去念毛主席語錄,那是一家人最盛大的一個節日,那意味着我們長大后不是“睜眼瞎”,不打牛的後半截子,不做羊長官,能寫會算,能夠當村上拿公章的文書,能進入學校當老師,甚至做大官,光耀門楣,造福桑梓!

  (二)網絡,是社會進步的見證還是孩子的想象力和創造力萎縮、鈍化的殺手。

  當我們還沒有高度警覺和注意的時候,網絡時代和我們不期而遇的撞了個滿懷,讓大家的空間距離縮短了好多,讓我們的生活便捷高效。可是,孩子從學校回來,書包一甩就打開電視,鎖定他們喜歡的頻道和節目,他們叫做偶像和粉絲的那些人,不是嬉笑怒罵的幽默、搞笑就是歇斯底里的狂呼,要不就是搔首弄姿的賣弄,還有一些粗製濫造的動漫,佔領了孩子的精神空間和高地,而這些偶像對經典、文化方面的常識知之甚少,笑話不斷,讓人啼笑皆非,孩子們開心得春光明媚手舞足蹈,就這樣,他們逐漸遠離了書本,遠離了文化,遠離了傳統,以致於上了高中,沒有完完整整地讀過四大名著也就見怪不怪了。孩子們做作業,不再仔細的查閱工具書,搜集整理資料,動筆驗算,動腦思考,而是鼠標一點應有盡有,這樣,他們不會再把圓周率記到小數點后第七位,也不用記公式概念,積累什麼經典詩詞,更不會把一個圓想象成井口或月亮,他們只會不加思索的計算和機械記憶,就像這樣的笑話:爸爸問孩子;一個四十歲的人趕着八頭牛和一群羊去放,你知道羊有幾隻嗎?孩子不加思索脫口而出,那還不簡單,四十八隻嗎,錯了,三十二隻,這個不讓人愕然嗎?

  走進烈士陵園,面對一座座墓碑,孩子感興趣的不是墓碑下埋的英雄,在血雨腥風的年代演繹了一個什麼樣的故事,而是對墓碑的形狀或者是否處於最佳位置,主人公生前是什麼官銜比較關注。面對我們的政平唐塔、湘樂宋塔,孩子們由它們的結構和斑駁痕痕磚頭瓦塊和蕭瑟疏離的荒草想不到一個久遠的年代或者那個年代的建築藝術,匠人的智慧,在他們的眼裡,這些建築和他們幼兒園的玩具沒有什麼兩樣,因為他們確實和那個年代疏遠了。如果一個孩子對生於斯長於斯的這片熱土上發生的故事都不想知道的時候,我們還指望他能夠創造出一個什麼樣的未來,還指望他長大后能夠對國家和民族負什麼責任?

  網絡時代,我們對孩子們的興趣如果不加以正確的引導,興趣就會成為洪水猛獸,把他們的價值取向帶到歧路上去,他們就會迷失方向。

  (三)輪椅,是殘疾的母親的拐杖抑或房子?

  已屆不惑之年,曾經突發奇想,包括我們的父母在內的隴東人叫做老上年人的那些人,最高的愛情方式是什麼?父母一生都在為柴米油鹽爭吵甚至廝打,最後受害的往往都是母親,肉體的或者精神的,一切不幸的根源都是上帝賦予了她們一個屬於集體無意識的名稱——女人,久而久之無形中和弱者掛鈎了。母親用補丁縫縫補補了一生,打發了我們一家人好多關於時光村落里的往事,可是,晚年,她不幸罹患急性腦梗塞,半身偏癱,生活不便。孩子都是從她身邊長大又飛走的候鳥,以生活或者工作的名義,逃避了本該由我們承擔的責任,只是過一段時間回家看看。照料的責任由父親承擔了,父親沒有怨言,他說能理解我們的難處,再說母親伺候了他一輩子,他不能夠照料三兩年嗎?這或許就是父親對母親最莊嚴的愛情承諾和經典的愛情方式!

  母親的日子被切割成兩段,四分之一的時間在黑暗中躺在床上度過,四分之三的時間蜷縮在輪椅上,反芻她一生的不幸和苦難,或許還有一些希冀與憧憬。

  我曾經想過請一位保姆,可是,這本該是我們這些做兒女的去盡孝道,怎麼能夠請他人代勞呢?我還猶豫不決的時候,無獨有偶,從報紙上看到了這樣的例子,甚至聽說有人成立了一個什麼組織,專門替人家在喪葬的時候哭墳,並且哭得聲嘶力竭感天動地,這本該是做兒女的表達自己的哀思與喪親之痛,居然有人代勞,那麼血脈相連的親情哪裡去了?

  我不知道,輪椅是母親的房子還是拐杖,這究竟有能給她什麼樣的幫助,是精神的還是物質的,而她最需要的又是精神的還是物質的幫助。讀霍金,讀史鐵生的《我與地壇》,我在想,別人身體殘疾了,能夠去諦聽生命最本真的迴音,追問人生最原始的要義,忠於自己的事業,譜寫生命最輝煌的傳奇。而我們這些四肢健全的人精神是否健全,是否缺失什麼元素?因為,至少這些人並不是因為殘疾了才創造出了令人生畏的成果,在某些人眼裡,這是成立的結論,我想,即使這個結論成立,也是一個關於幸福的悖論!歸根到底是他們對人生和創造有着有着無法割捨的牽挂和執著。從這一點而言,作為在土地上耕作了一生的母親,她的晚年是黯淡凄涼的。可是,史鐵生他們在思想的河流里用文字給精神上迷路的我們——一群軟弱的羔羊指引道路,而母親是用心血在土地上勞作了一輩子,哺育了我們的血肉之軀,從這一點而言,他們都是偉大的,高尚的,而我們是渺小的,自私的,現在,輪椅對於他們這些人僅僅是見證了苦難嗎?難道沒有他們對生命的摯愛和留戀嗎?而對於我們而言,至少見證了我們的懦弱與自私、冷漠。除此之外,我們還能說出一個什麼樣的遁詞呢!

  補丁、網絡、輪椅都見證了我心中深沉而久遠的哀傷!

  2009年10月

  作者簡介:張永鋒,寧縣人,中學語文教師,寫作十幾年,亦詩亦文,均無造化,作品散見於《九龍》《隴東報》《俊采星馳》(散文卷)《西部詩人四十家》《陽光花叢》《大西北詩刊》《華夏之戀》,自認為無論什麼東西,但凡與藝術沾邊,都要用良心發現,關注時代脈搏,做老百姓的代言人,對自己和這個社會負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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