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花
手機：M版 分類：經典散文 編輯：小景
我很愛養花，卻沒有真正養成一株繁茂的花。
在五里定居時，就想方設法在樓道的護欄上養花。樓道的護欄是用磚砌成的，寬25厘米，剛好夠放置一個小花缽，於是便找來一些放置在護欄上。看到什麼花都養，不開花的植物，只要葉片好看的也會種上一些。花草的來源更是不拘一格：別人送的，山上挖的，街上買的，樣樣都有。在街上，只要價格便宜，就會去買一些，但貴的從未買過，囊中羞澀，我是不能支付哪怕50元的昂貴花價的。
終於，在春末時節，學生給我帶來了一些花苗，把護欄上的花缽栽滿了。我喜不自禁。澆水、施肥，拔草，觀察花的長勢，幾乎是我每天工作之餘必做的事。面對一株株長勢蔥鬱的花苗，心情格外陽光。一天工作的疲勞在一株株植物面前煙消雲散，從未有過的細心與專註，在花苗面前做到了！哪一個小芽膨脹了，哪一個芽苞萌動了，哪一張葉片展開了，我都作細心的記錄。日子就這樣一天天溜走，大有“跳出天界外，不在五行中”的竊喜。
然而好景不長，所有的花草，在天氣剛轉熱就全死了，只剩下一個個花缽在太陽底下發著白光，難免有些氣餒，也不想再栽了，反正天氣是越來越熱的，再栽也沒有用，也逃不了枝枯葉敗。
護欄上的花草沒了，山坡田野間仍然燦爛依舊，不能在家門口欣賞風景，就陶冶山川自得其樂。
於是抽得閑暇，漫遊于山川，若閑庭漫步。穿梭在林蔭間，裸腳跨過清泉，眼飽福了，就連身體的每一個細胞彷彿都溶解在大自然中，身旁的妻笑了，在前面狂奔的兒子樂了，更沒有最好的言辭來修飾這種生活的愜意。
兒子眼尖，在樹蔭深處，有一塊披着綠苔的石頭，濃密的綠苔將石頭裝扮得嬌艷嫵媚，婉若一隻大狗熊。於是一家人商議帶回來放在陽台上養植。緊接着“兩基”工作的開始，無時間觀看石頭上綠苔的長勢。兒子也忙於學習，更多的是貪玩，早把這件事拋於腦後。一月下來，曾經的綠苔，全乾枯萎縮，只留下絲絲縷縷的枯條，在風中搖曳。以我學園藝的眼光，從石頭上留下的苔痕可以確定，如果長時間讓其保持濕潤，是會青春依舊的。為了能重拾一片綠色，我決定天天為這塊裸露的石頭進行澆水。妻不理解，兒子覺得可笑，不知不覺間，一月有餘，那原本滿目瘡痍的石頭上，裂開的小縫隙里，一絲絲綠苔探出了頭，看那長勢，要長成原來的樣子，指日可待。於是我另找來一株桂樹，為綠苔擋住了陽光，澆水是少不了的事。兩基工作進入了白熾化狀態，我仍抽出時間為綠苔澆水，不知過了多久，綠苔恢復了舊貌。沿着起伏的石頭，彷彿一個廣袤的原始森林，裂開的石縫是原始森林的大峽谷，突兀的石尖是原始森林的山峰，被打缺掉的石肩成了原始森林的峭壁，而石尖下面的平坦地方則了原始森林的平原。同事們無不為我的創舉震驚，但誰也不能懂得，只要我們對生活用心，石頭也會動情！
三伏天漸漸銷聲在我匆忙的筆尖里，偶爾有涼風吹來，平時種植花草的花缽里長出了熟地草。我們本地人都叫它熟地草，我懶得上網和查閱資料了解它的學名叫什麼。熟地草是一種在八月遍地生長的草，其長勢之快是其他草類無法比擬的，其密集程度可畏遍及天涯海角。我對熟地草是有很深感情的，在我們小時候，只要到八月間，就會想方設法去割熟地草來喂牛，把牛放在山坡上，我們頂着烈日，鑽進包穀林。磨得光亮的鐮刀只聽到咣咣作響，我們的割草技術一流，握着鐮刀的手不會有一分一秒的停止，一但停上，右手就握了一大捆熟地草，割得一大捆熟地草，就鑽出包穀林，牛兒點着頭，晃着耳，甩着尾巴，喜歡得不得了，它們不會吃包穀的，它們知道我們在為它們做什麼，只要我們將草在它們面前一放，便歡快地吃起來，吃完了它們又抬起頭來，沿着包穀林的縫隙，歡快地看着我們揮舞着鐮刀割草，忍不住了會哞哞地叫上兩聲，牛也是通人性的啊！那樣的日子一去不復返了。而今，熟地草不知什麼時候長滿了花缽，長長的枝蔓從花缽溢出，把走廊打扮成了一個綠色通道。同事們不停稱讚，說我怎會想到種植這種看上去不起眼的東西，在這個小空間里竟是這樣的美麗！是啊，我們在生活中追求的東西一直太多太多，讓我們一生負重累累，其實在我們身邊有很多東西是那麼的值得去珍惜，去滋養啊！
到黔西定居后，也少不了種植各種花草，有幸得到幾株紅梅，樹樁也粗，鄰居們都投來羨慕的眼光，奈何房子太高，上面氣溫灼人，沒過幾天，只剩幾棵樹樁守着枯燥的歲月。
也許是我沒有種植花草的能力了罷，到黔西縣思源學校上班，種植了一棵小玉樹，終舊沒有成功，不甚有點失望。
母親是知道我愛養花的，八十歲的母親也在院子里養了不少色彩鮮艷的無名小花，在父親生日那天回城，母親捧着一缽花從車窗遞了過來，要我帶回家養。
我將母親給我的花養在了辦公室里的一張辦公桌上，那裡不算具備養花的條件，陽光只能從小窗口斜射進來，不知道能不能進行所謂的光和作用。可一月下來花兒長得尤其茂盛，葉片兒綠得別具精神，小花瓣艷得灼眼，我不禁若有所悟，為這缽花照了一張相，發上微信，並附上幾句話：
當心情好時，當工作順時，當奉獻的精神陽光時，當我們的成長有目標時，再小的角色，也是那麼絢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