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粽葉飄香,濃情滿溢

手機:M版  分類:經典散文  編輯:pp958

  粽子是端午節的傳統食品,記憶中,由於各地的飲食習慣不同,粽子就有各種各樣不同的風味。

  曾經到過許多地方,吃過許許多多的粽子,有北方的粽子、閩南的粽子、嘉興的粽子,寧波的粽子,還有我們廣東馳名的的紹興裹蒸粽,地道的道滘粽,獨特的泰國粽子。

  隨着生活水平的提高,以及受港台的影響,現在端午節前後,各大超市還有許許多多高檔的瑤柱粽、海鮮粽,種類繁多,琳琅滿目,數不勝數。

  但一直縈繞在心頭、被我視為人間極品的,還是母親用親情、用愛心釀製而成的溫暖牌粽子。

  按照傳統的習俗,大家一般都是在端午節吃粽子。但在我家,只要我嘴饞了,無論什麼時候,只要我說想念媽媽做的粽子,媽媽就會微笑不語,用疼愛的目光望着我。而跟着下來,我就會看見,媽媽瘦弱的身影進進出出,忙着準備製作粽子的材料。

  我知道,那是媽媽將要給我做粽子了。我更知道,每一次,媽媽做出來的,不只是粽子,還有她對我的疼愛,對我的寵溺。每每這時,心底總會有一種濃濃的暖意和幸福感在升騰。

  曾經很自豪地跟朋友說:我是不大吃別處的粽子的,在我心裡,世間再也沒有一種粽子,及得上我家母親釀作的愛心粽子。

  朋友們看着我說這話時的得意模樣,總是用羨慕的目光看着我,然後偽裝不屑地說:不稀罕。

  可是當大家品嘗了母親的“傑作”以後,每逢聽說我家有粽子,那目光,垂涎三尺,柔聲央我:記得可別自己獨享啊,給我們留一些。這時,我會翻翻白眼,高傲的抬起頭,然後意得志滿地看着她們壞笑……

  看着媽媽製作粽子,聞着粽葉在家裡飄香的味道,那也是一種極致的享受。從挑選粽葉、綠豆、豬肉、鴨蛋黃,到淘洗糯米、浸泡,到調味、捆紮、蒸煮,那絕對是一道道紛繁的程序,容不得半點兒馬虎。

  每次看着母親製作粽子,我總是對她充滿敬佩,心中更是感慨萬千。原來看起來簡簡單單的一個粽子,裡面卻大有學問,卻要花費那麼多的時間和心思才能炮製完成。

  我想換了是我,我是絕對完成不了這麼“巨大”的“工程”的。而母親卻從來不在我面前抱怨半句,她總是樂呵呵地做着這一切,彷彿這是她最大的幸福,她的神情是那樣的快樂和滿足。

  每次,母親都會給我們做幾十個粽子,有些讓我們拿去送給朋友,有些讓我們放進冰箱里,想吃的時候就取出來加熱。

  在清新的早晨,我常常會一大早起床,泡上一壺茶,把媽媽早已準備好的粽子放進鍋子里煮。每每手裡拿着別緻的粽子,就有一種熱烘烘的溫暖和甜蜜湧上心頭。

  等待粽子煮熱的過程,絕對是一種愜意和舒暢的感覺。粽葉飄香,濃濃的香味就那麼輕易地鑽進我全身的毛孔,引誘着我。我用鼻子貪婪地吸進那甜蜜而獨特的香味,任由那種芬芳糾纏着我的五臟六腑。

  原來母親的愛,就在小小的粽子里輕輕流淌。雖然那是世俗的滋味,但幸福、快樂卻輕而易舉地盈滿整個房子。彷彿所有的歡樂就在這個粽葉飄香的清晨,靜靜蔓延。

  總是忍受着燙手的痛苦,迫不及待地解開還在冒着熱氣的粽葉。當露出結結實實的、晶瑩的糯米那時,我就忍不住小心翼翼地咬上一口,糯米夾着綠豆茸的香味立刻蔓延開來,粘粘的,隱約還可看見一點點腌得晶瑩透亮的肥肉,那香濃,那勁道,嵌在唇齒之間糾纏不清,讓人食指大動。

  最吸引的,還是嵌在粽子中的鹹蛋黃,金黃金黃的,隱隱流出一點點誘人的黃油。彷彿就是那般無意,那個讓人垂涎三尺的鹹蛋黃,不經意地把我吸引得狠狠地再咬上一口。細細品味,入口的是紗一般的感覺,軟綿綿的,彷彿連骨頭也要酥軟掉,讓人口齒留香,回味無窮。

  特別是在清冷的早晨,吃着這熱烘烘的極品,再加上一杯淡淡的清茶,心裡就會蕩漾着久久不散的輕鬆、甜蜜、溫暖,連思緒也跟着輕輕飛揚。

  於是,這麼多年,母親釀做的粽子,成了我奔波忙碌中的一道亮麗風景線。

  俗話說:相見好、同住難。就算是骨肉至親的母女也不例外。曾經,與媽媽有過一些執拗,有過一些爭論,有過一些心結,執着的時候,心裡總覺得不快。每每這時,媽媽總會不動聲色地給我端來她精心做好的粽子。

  那一刻,心裡總是盈滿揮之不去的感動。母親給我傳遞過來的,是一種無聲的溫暖。而我,接在手中的,不但是粽子,還有寬容和諒解,還有疼惜和嬌寵。

  於是,所有所有的不快,便輕易地煙消雲散;於是,我在美味的粽子中學會了諒解和珍惜;於是,我在年少輕狂的日子中慢慢成熟;於是,我在粽子的情意中,讀懂了母親的愛。

  小小的粽子,就像一座橋樑,一條紐帶,讓母女的感情在飄香的粽葉中再次升華。

  今年,母親因微細血管睹塞而不能正常行走,更別說給我釀做愛心粽子了。端午節將至,母親整天念念不忘,吵着要我去買材料回來,讓她做粽子。彷彿無法親手為我做粽子,那便是她的失職,那便是她的遺憾。

  我的心中,除了感動還是感動。這麼多年,母親含辛茹苦,養育我們,把自己的痛苦擱淺,默默地操勞,用她的溫柔體貼,用她的堅忍,細緻地呵護我們,卻從不求回報。也許,只要我們過得好,那便是她最大的滿足。

  我緊緊地擁着她,柔聲說:媽媽,只要你儘快痊癒,等你康復了,再給我們做粽子。

  於是,我也不管有多麼忙碌,趕緊驅車到道滘買回地地道道的粽子回家。

  親愛的媽媽啊,今年,且讓我們一起嘗嘗外面的粽子吧。如果端午節可以許願,我就借簡媜的話,許一個慷慨的願望:把微笑還給曾經哭泣的人,把健康還給受苦的人,把生命還給熱愛生命的人。讓陽光,回到陽光不到的角落。

  日子如流水,許多年過去,我一直幸福快樂地享用着母親做的粽子。小小的粽子,裡面包涵着母親的愛,母親的祝願,母親的溫暖。

  吃粽子的時候,我便連那沉澱在時光里的幸福也一併吃進肚子里,彷彿走過的時光也能沾上口腹的滿足,那樣香甜、那樣舒暢、那樣淋漓盡致。

  而我們母女的感情,也在這不起眼的粽子中細水長流。

  生活原也是這樣,清淡而滿足。在瑣碎的溫暖、關懷與諒解中感動着、滋潤着、世俗並幸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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