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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盞煤油燈

手機:M版  分類:經典散文  編輯:pp958

  文/冬蟲夏草

  只享年68歲的母親離開我們已有近10個年頭了。每當看到別人兒女與老人團聚相處,我便從生活的長河中尋出那一瞬的溫馨,最使我難以忘懷的,還是母親的那盞煤油燈。

  從我記事起,那盞燈如豆般的火苗便悠忽閃爍,若靠近它或從它近前走過,都要小心翼翼,生怕身上帶起的風將它扇滅。可母親就是在這盞燈下,做成了祖母及我們兄弟三人的穿戴,每當夜深人靜我醒來時,看見母親在這盞燈下逢逢補補,或紡棉織布…….時常,我嫌屋裡忒暗,便守在燈前偷着用針撥出一點燈芯,每每招來母親的一頓責怪。我總是在心裡嘀咕:“恁小氣”!

  後來,我才漸漸懂得,由於祖父與父親的過早辭世,母親在禍從天降時,30多歲就毅然撐起這個家也實在不容易。艱辛迫使她終日操勞過着非常儉樸的生活。還是在這盞小小的煤油燈下,在那吃糠咽菜,紅薯藤與地瓜葉充饑的歲月里,嬸子和大娘們經常聚在我家噓寒問暖啦家常,才送走一個個孤寂的寒夜。

  常聽母親講,我還不滿兩歲時,有次天黑后沒捨得點上那盞燈,我睡在堂屋門口的地上,大哥推着一小車剛刨的地瓜從院內推進屋。那知,車軲轆竟從我頭上碾軋過去,只聽我當時哇的一下就不做聲了。母親連哭帶喊將我抱起,過了很久我才有了哭聲,一家人提起的心才算落了地。但在我的頭上至今還留下一個長約5厘米,深1厘米的疤痕。

  長大后,我每在這盞燈下讀書學習,雖也覺得燈光很暗,但都自覺不再撥燈芯。前些年,別人家中都安上了電燈,我有幾次都生出拉電燈的想法,都遭到母親的阻攔,直到她老人家病重,我才“獨斷專行”硬堅持着給家裡安上了電燈。望着雪亮的燈光和給生活帶來得到便利,她臉上露出從未有過的微笑,終於說:“將那個油燈扔一邊去吧”。

  這次我沒有聽母親的話,悄悄把煤油燈保存起來。也正因有了這盞燈的相伴,才使我的人生不斷受到啟迪與鼓舞,從學校進入社會,再從社會步入軍營直至政府機關的一名工作人員,一步一個腳印的走到今天!

  (發表1996.2.3《菏澤日報》、1996.3.22《曹州晚報》、1997.11.20《民兵生活報》文學副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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