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憶故鄉

手機:M版  分類:經典散文  編輯:pp958

  早晨上班路過那條熱鬧的賣菜小巷時,看到有一大筐棗子墩在路邊,本來都走過三兩步了,卻又像着了魔力似得退回去問:“這棗子甜嗎?”,“甜!你吃個就曉得了”,這條巷大多是這樣樸實的農民挑着自家種的菜或水果來賣的。“這棗子是哪裡的?”,“五作河,自家的”我本以為是外地弄來的,沒想到當地也會產棗子,意外中不勝欣喜。我挑了一個又大又紅的放在嘴裡:清脆、清甜、清香——亦是故鄉的味道!

  腦海中關於故鄉的記憶似乎是那麼久遠了,加之時間的打磨,真正呆在故鄉的日子也止於上大學那年,那是十八歲,細細算來,已有八年整!

  便從春天開始記敘吧。北方的春來的很晚,且讓人後知后覺,等到脫去厚厚的棉衣時,卻發現已是六月芳菲天,所以家鄉的人愛講“春脖子短”。即便春短,也是鬧熱的,先去看那綠油油的麥苗,有了冬雪的滋潤,在春打頭時就迫不及待的挺直腰桿往上躥,一大片大片的,像極了穿軍裝的戰士,威武、盎然!如果麥苗帶給你的是希望,那晶瑩剔透的梨花會讓你欣喜若狂吧。小時候最愛在放學后和小夥伴跑到田野里去看梨園的梨花開沒有,總是情不自禁的折幾支含苞待放的梨花插在家裡的花瓶中,慢慢欣賞她們盛開,以為這樣就是擁有了整個春天。當看到她們一點點枯萎、花瓣謝落時才想起去抓住春天的尾巴,正因為春天這般短暫,才教人領悟一年之計在於春、懂得珍惜光陰。

  春和夏似乎是很要好的姐妹,總是並肩而行,親密無間。其實,北方的夏,並不是僅僅是別人眼中炎熱的代名詞。北方的夏天是五彩繽紛的,有火紅的西番蓮、醬紫的丁香花、金黃的美人蕉,還有很多叫不出名字的也依然驕傲綻放的小花兒。她們可只是我兒時老家小院的剪影哦,她們是父親的寵兒,在父親的關愛下,恣意地表演“夏之舞”;但她們也從不畏懼驕陽和暴雨,和我一樣桀驁不馴。夏日裡最愜意的事兒莫不過在靜寂的夜晚,守着滿天繁星,守着溫馨的飯桌,也守着媽媽的懷抱,聽塘里的蛙們聲聲的叫喚。

  總是不喜寫秋,故鄉的秋也多煩惱。兒時的秋天是最勞累的,先是掰玉米,然後割穀子、打黃豆、曬芝麻、刨花生、摘棉花、挖紅薯,一天要換幾個地方,干幾樣活兒,而且秋日的陽光也是不遜色的,到了傍晚還要忍受惡蚊子的叮咬。這樣一直熬到過完八月十五,近了霜降,便可鬆口氣,待到慢悠悠的把麥種撒下去才算忙過這一季。收穫了滿倉的糧食,也收穫了抹不去的勞苦。看着田野里的金黃變成荒蕪,火熱變成凄涼,總是涌動莫名不止的傷感。秋,成瞭望而生畏的記憶。於是暗暗決心:好好念書、考出去,不再讓父母過庄稼人的苦日子。想來也是很悲壯的吧。

  冬的顏色是白,因為它經常下雪,帶給我們天真快樂,但故鄉的冬還有一種顏色——紅!對,是那種鮮艷的、甚至濃烈的大紅色,很喜慶,很悅目。漫漫寒冬,光守着爐火有啥意思呢,家鄉的人習慣了閑不住的忙碌,在冬日裡也想找些活計來打磨時光,要麼織一件紅毛線衣服,要麼蒸上一鍋粘滿大紅棗的年糕,要麼圍坐在一起有說有笑的剪着各種各樣的窗花。穿着暖融融的毛衣,得意的瞧着窗戶上貼的“年年有餘”,吃年糕的嘴都笑得合不攏呢!且像那冬眠的蟲兒們好好的休息這一冬,將來年的精氣神養足。至於我,最是懷念兒時媽媽給做的紅棉襖,再用紅綢帶梳個高高的小辮,誰見了誰誇像個小仙女!真美呀!

  記憶真是很神奇的東西,縱然隔着歲月冷暖,隔着千山萬水,也能把你帶回那個熟悉、親切的地方——故鄉。所以我一直以為,和故鄉的感情與你離開多久走多遠無關,有一根臍帶連着你,一直滋養你。這條臍帶就是每次帶你回家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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