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你的秀髮拂過我的鋼槍(續寫中)----“睡了”嫂子的妹妹(17)
手機:M版 分類:情感故事 編輯:小景
擺下來,我又與張書記聊起了政治、歷史的話題,男人啊,坐在一起,政治、軍事、歷史那是大家相通相認同的,在我們天南地北的神侃中,張玉香很快就燒出了一桌香噴噴的飯菜。
當天午飯,我陪張書記頻頻舉杯,兩人消滅了一瓶“醉鬍子”白酒,還感覺意猶未盡,要不是張玉香死活不讓她爸喝了,我們肯定又開了第二瓶。
“小唐,好久我們又在一起吃酒哩?”飯局末時,張書記感慨道。
“只要我哥的婚事搞成了,你就是我親家爹,還怕冒機會吃酒。下次到我屋裡切,我們喝個高興,醉了,就困我屋裡就是了!”我笑着回他。
“哈哈哈,要得!”張書記高興了。
“那之前港的事,你看?”我趁熱打鐵。
“一切隨你的意思辦就是了!”呵呵,我最終要的就是這句話。
吃完飯,陪張書記又聊了會,不知是他不勝酒力還是怎麼的,他說著說著就犯困了,見此,我也忙起身告辭回家。
張玉香在扶她爸進屋睡覺時,悄聲問我:“你冒酒醉吧?”我笑笑搖頭,然後出了門跨上摩托車打燃了火,“嘟嘟”地踏上了回家的路途。
跑一趟,“砍”了四五千元下來,嘿嘿,看不出,自己還有做生意的細胞,還好好撈了一頓。再說,如果本人要是再好好發揮下,說不定能“一箭雙鵰”。路上,這樣想着,不由心花怒放,嘴上不禁又吼起了——“咱當兵的人,就是不一樣……”
到家時,媽、繼父及哥都是伸長脖子等着了,那一刻,感覺自己有點像凱旋歸來的將軍。
“元吶,你去了咯久,搞么子名堂切了?”“就是咯,唐雪元,你搞啥切了?”
才停好車,媽和哥就迫切地湊過來問。
“我給哥港親殺價切了!”我一臉自豪地回。
“殺價?你寶氣哩,肯定是行不通的,他爸牛得很哩!”哥一聽,青筋暴漲。
“不覺得哩,倒是感覺多憨厚的嘛!”見哥這等模樣,我是又好氣又好笑。
“哪事情么樣了?”媽問,哥也問。
“砍了四千塊下來,另外,魚、肉隨我家送多少,不夠,他貼。”我進屋泡了杯茶回他們。
於是,媽、繼父一臉歡喜,但哥還是焉不拉嘰的,我一見,又火了:“你拉長個臉幹啥?未必我把事情搞拐了?(意為:搞砸)”
“不是咯哩,你曉得不,就算是8000塊,我也拿不出呀!”哥說這話時,明顯帶有哭腔。
哥啊哥啊,男子漢大丈夫,有什麼過不了的坎,至於這樣嗎?人說,長兄如父,你這樣子,又如何撐起我們這個破敗的家呀?
“哥,我不是港你,老話港,吃不窮,穿不窮,不會算計一世窮。”前些日子,你看的那幾噠妹姬時,動不動就一千一千地給,有冒的想到今天?”也許是酒喝高了,或是哥的表現太讓我失望了,我不由又提前了我們兄弟倆曾在給爸上墳回來時的爭吵問題。
哥耷拉着腦袋不吭聲了,他不吭聲了,我又有些覺得自己過份了,在我面前的,是我哥啊!
“急么家急?冒噠事喲,錢不夠,我出!”我喝了口茶,勸哥及束手無策的父母。
錢啊錢,你個王八蛋,害人不淺喲,當年我在部隊提干是因沒有你,而今回家哥要娶妻,又是你在這作梗!
“你哪有咯多的錢?”媽問。
“我調成都機關后,每個月的工資差不多沒動,全存起了。我的卡上估計有那個數了。”我如實地對媽說。
“寶仔喲,媽曉得咯是你牙縫裡省出來的,造孽哩!”不知為何,聽媽這樣一說,我直想流淚。
但我強忍住了,說:“明天,我就去趟縣裡,把錢取回來辦事!”我說這話時,發現哥以一種感激莫名的眼光望着我。
當晚吃完飯,我發現哥自我回家后,首次搶在我前面洗了碗。
第二天一早,我騎摩托車去縣裡的銀行取回了8000塊錢,回來后,我把錢給哥,他不接,說:“你拿着是一樣的,再說那本是你的錢。”
我說:“馬上就要過年了,家裡的年貨我和么媽都已經準備好了,你抓緊在年前再去趟她家,備份禮,不要失了禮數喲!”說著,我抽了三張百票給哥。哥照我說的做了。
大年三十說來就來了,不料,這天好多討債的找上門來,媽還想瞞我,但被我知道了:這些年,每次來電來信,她總說家裡這好那好,問及家中以前欠下的債務,她也總說還得差不多了。結果哩?兩碼事。我心頭很不是味道,一方面我理解成媽是怕影響我在部隊的工作,不想讓家事讓我分心;另一方面呢,我沒有掌握到家中的實情呀,哥呢,他知道不?不得而知——做父母的,一定要告知家中的“家情”給子女,那樣雖然會給子女一定的壓力,但不是說,有壓力才有動力么?我認為。
這樣一來,上門討債的又討去我近3000元。尤讓我煩惱的是,為防冷不防鑽出來要債的人,搞得我家眼看晚上6點多了還沒有貼春聯——因為,鄉下信彩頭,最怕春聯一貼上去,討債的來了,說是那會影響來年一年的好運。
終於等到確認不會有人來了,哥拿出事先買好的春聯要貼,我心有所感,不同意讓其貼新房處,要他要貼就貼到老屋大門前。
哥一臉不解,我也懶得解釋,進屋取出紅紙,裁好,然後取毛筆自撰一聯:
憶往昔,過八九年寒暑,自有風雨話炎涼;
看今朝,用三五年光陰,定要輝煌耀門楣。
橫批:春歸我第。
哥在一旁,見了,嘟喃地說:“元吶,太張揚了點吧,再說三五年過後,萬一做不到,怕別人笑話哩!”
我一聽,又毛了:“張揚有什麼不好?打仗樣,怎麼大軍還沒有開撥,就擔心打不贏,搞個球呀?士氣都冒的!我說,怕別人港是好事,那樣心裡會時刻記得咯事,我港就這樣子,我們兄弟也一定要爭口硬氣,這十年來,娘的,夠窩囊的了!”
見我發了狠,哥無語了,兄弟倆默默配合貼對聯。
——果然,此聯一出,整個春節期間,引來眾說紛芸,有說好的,也有說太張狂的,更有看后不語懷他日觀成就的再評判的。但當時誰也沒料到,張書記知我此聯后,又引出一個風流事來。
那是春節過後,哥去張書記家拜年,回來時,帶回了我今後的嫂子,嫂子與我同年,瓜子臉,個子有一米六幾,長發,雖說不上嫵媚和漂亮,倒也看得過去,相比之下,我不由想起她妹妹張玉香來。心想,哥為什麼就不把她妹妹娶到手呢,妹妹明顯比姐姐漂亮和能幹呀——這一眼就看得出來。未來嫂子給我的第一印象就是不太好處和處事上有欠缺,比如說,她到我家時,媽自然是笑得合不攏嘴,吃飯時老是挑自認為是好菜的部分給她碗里夾,她不但沒有表示謝意,相反,我還觀察到眉頭稍皺了下,心存反感,全沒體覺到那是長輩一份愛的表達。
這些,做弟的怎能給哥講,再說,其時的哥是一臉春風,我也不忍因我的發現“挑撥”他倆之間的關係。
等到她又來時,主動代她父親向我發出了邀請——說是她父親聽了哥介紹我家的那幅對聯是我手書的后,高興地很,邀請我同哥一道前往他家做客。
呆在家也沒什麼意思,這對於愛動愛熱鬧的我來說,自然是欣然允諾,還有一個不好說的理由,就是——上次在他家發現他藏有一壇泡好的人蔘酒,那可是好東西,瞧他收的像寶貝樣。
我從姐家借來姐夫的摩托車,上下水洗一遍,車煥然一新,再將馬褲尼軍裝整理得筆挺,照鏡看看,自我感覺不錯——我軍有形象重如生命之說,這點,我深以為然。
兩車飛馳着到了嫂子家,隨着狗叫,張書記、張玉香及哥嫂都迎了出來,張書記見我們到,高喊着讓張玉香去屋拿鞭炮點響。
“張叔,過了個熱鬧年呀,向您拜年噠!我們又不是外人,爆竹就免了吧?”我停好車,掏煙給他遞上,說。
“要放,要放,還要放‘大地紅’,你們可是貴客,哈哈!”正說著,張玉香已經拿了一大掛“大地紅”出來了,張書記順手接過,將香煙點起,“哧”的一聲就點燃了。
於是,我們在一陣“嘣嘣叭叭”的鞭炮聲中進了屋。
剛落座,相互說些拜年客氣話時,張玉香糖果點心端了上來,不久,茶又泡了上來。
嫂子他哥嫂嚷着喊打麻將,並迅速擺好了“戰場”,哥是一屁股坐了上去,嫂子他哥又喊我也上陣,我推說不會——當我瓜的,你是東家,我兄弟倆上陣,贏了你們的,不好走路。輸了,我心又不甘。再說,哥今後是你們一家的,我又不是,我純粹是“添頭”。
“那你咋個耍?”嫂子問。
“不管我,我跟叔打港。”我說。
“好,好,小唐啊,叔就想和你打港,和你打港,蠻有味的!”張書記一聽我如此說,立馬在旁接腔,且招手示意我過去。
我起身前去,他拿了條椅子往另一間房子走。
“爸,你到哪去?”張玉香見了,從哥他們房中追了出來。
“管我的勒,還不快去幫你媽搞飯吃?”張書記頭也不回,徑直進去了。
我沒搞明白,也抓了條椅子緊跟進去了——啊,原來是女孩家的閨房,裡面瀰漫著一股女性特有的香味,還有黎明、郭富城、關子琳、林青霞等明星照。屋內席夢思床上的被褥疊成三角形,但上面有好多女性的衣服連成衣架堆在上面。
“爸,你們打港那不好去,啷個跑到人家屋裡了?”張玉香紅着臉追了進來。
“其他地方好冷嘛,你這暖和些,把門一關,也清靜好多。你啷個咯小氣喲,妹子?”張書記說著,將椅子擺下,坐了起來,然後招呼我也坐。
“叔,不好得嘛,我們還是換個地方吧?”我掃了張玉香一眼,她也正看我,四目短兵相接下,又各自撤退。
“算了吧,反正你也看到了,才收起的衣服還沒有來得及收拾。”她說著,跑到床前疊起衣服來。
“你那三角形被子疊起就是好看!”我說。
“你會疊么?”她反問。
“小菜一碟。”我微笑道。
“哪你疊我看看!”這丫頭說著竟然將她被褥扯散了。
“張玉香,你搞啥名堂?!”張書記吼着站了起來。
“叔,冒問題。她是在考驗我哩!”我止住張書記,快步上前,張玉香已將床上衣服抱在胸前,為我騰出了操作的空間。
我三下五除二將她扯散的被子復原,且要更工整美觀。
我回頭偷眼觀她,她呢,張大了嘴盯着。
“來吧,一起疊。”我微笑着從她胸前取下衣服,麻利地疊起來。
“你的疊法怎麼跟我們的不一樣?”將一大堆衣服疊完,她突然的問話才讓我意識到,我是按部隊的疊法疊衣服的。
“真好看。”她誇獎道。
“這算啥,如果是軍裝,疊起的效果更美!”我有些得意。
“你疊我看看,行不?”她笑迷了問。
“胡鬧!”一直眯眼抽煙在旁觀的張書記佯裝發火,但明眼人一聽就知,他是故意的。
“好!”我說著,脫下上衣,又在她父女眼前演示起來,不一會,映襯着紅肩章銀紐扣端端正正的上衣疊好了——的確,那不亞於一件觀賞品,是很美。
“哎呀呀,這部隊出來的人就是不一樣噠,疊個衣服都硬是比一般人強嘞!”張書記在旁看了,忍不住大發感慨。
“就是咯嘞,我要是男的,我也一定要去當兵!”張玉香邊不舍地小心地將我的軍裝拆開邊說。
“嘿嘿,當兵後悔三年,不當兵後悔一輩子。”我接過她遞給我的軍裝說。
“咯話么家港的?”父女倆差不多是同時問。
“呵呵,後悔三年是指部隊以前沒有實行兵役法改革時,義務兵的服役期是三年。三年的部隊生活真的是很苦很苦的,所以後悔。說後悔一輩子是港部隊三年雖苦,但可以學到不少的東西,比如說鍛煉了身體,磨礪了意志,學會了處事,當然也包括了剛才的疊衣服等。”說著,我穿好軍裝,坐了下來。
“那你在部隊咯么多年,又是怎樣過來的?”張玉香這輕輕的一問,問出我無限的感傷——這過去的一切啊,就如看似一片波瀾不驚的湖面,然而,只要有一隻鳥振翅輕掠或是誰不經意間丟下一粒石子,就總會盪起一圈圈的漣漪……
於是,記憶的閘門頓開,我滔滔不絕、繪聲繪色地給他們講起了我艱苦卓絕的新兵歲月、冷月中持槍看押犯人的三年深山老林的日子、借筆突出重圍殺進支隊機關的榮辱得失,以至絕境重生再闖軍部機關在困境中堅守抗爭的種種歷練……
他們也聽得出神,待到外面喊吃飯時,我嘴巴才剎住車。
豐盛的飯菜,讓人食慾大開。
“叔,整兩杯?”我坐在桌前,笑嘻了說。
“整兩杯!”張書記一抹嘴,說。
“叔,整你泡的那個人參酒?”我還是笑嘻了。
張書記一愣,隨即反映過來:“你小子好久盯到我那酒了?好,好,就整那個!”說著,起身進屋抱出他那用紅布蓋嚴實的人蔘酒來。
打開,頓時酒香瀰漫飄蕩在堂屋。
來杯子倒上,我接過恭敬地呈給先前那先烈的遺像前:“前輩叔叔,你也嘗下這好酒,過年了嘞!”
待重新落座,張書記又給我重滿上了一大杯,滿臉認可。
“叔,我和哥今天借花獻佛了,借您的咯噠好酒敬您一杯。酒中有三層意思,一為拜年,祝您及嬸嬸新年快樂、身體健康、萬事如意;二是感謝您培養出了這麼優秀的兒女,其中之一是我將來的嫂子,在此向您道一聲辛苦和感謝;三層意思為您是梅子村幾十年的老書記,為梅子村的經濟建設和發展作出了有目共睹的業績,這酒也祝您在新的一年中,帶領鄉親致富路上一帆風順,再創輝煌!來,叔,幹了!”端酒手上,我腦子中如打雷般搜索開杯祝酒詞該如何說。
“幹了!”還好,張書記聽后,哈哈大笑,也起身和大家一一碰杯,然後幹了。
好酒就是好喝,裡面加了冰糖,喝下去甜滋滋的,倒像是喝飲料。又繼續幾杯下肚,一時半會還是感覺不到它的威力。於是,膽子也大了起來,頻頻主動進攻。。
推杯換盞,儼然是自家人,說話也隨意了些。
天南地北,思結上下五千年,情追近代當前軍政人事,談着喝着,好不盡興。張書記對這些也是談趣甚濃,以至其他人結束了,我和他還在碰杯。
哥離席時用腳悄踢我提醒,我以笑回他我沒事,讓他忙他自己的事。
後來的事,我至今是記不太清了,好像是最後終於結束了,張書記上茅房回來時,躺在了廚房裡睡著了。我呢?是坐着喝茶,喝着喝着就靠在椅子上合上了眼睛——痛快淋漓,果是痛快淋漓,難得的痛快淋漓!
後來,等我醒來時,已是躺在了張玉香的床上,看手機時間已是下午5點,床上特有的女性香味,讓人睡着不想起來,只想繼續盡情地享受和呼吸!
起來,喊聲哥,不見人應。倒見張玉香跑了過來。
“媽喲,老天,你終於醒了!幸好你沒有吐,要不,我今晚就冒得地方困了。(意為:睡覺)”她進屋見我已將她的被褥疊好了,長鬆口氣,說。
“你爸呢?么樣了?”我問。
“醉成什麼樣了(意為:醉得很厲害),困了,吐了一地,還冒醒哩!他那有你酒量,你們當兵的,是不是啥子都厲害,包括喝酒。”她笑笑說。
我笑而不語。
“我哥呢?”我意識到才叫哥不應,慌了。
“他跟我姐又上你屋裡切了。見你冒醒,就先走了。”她說。
原來這樣,我也長吁口氣。
出來后,只有她媽在烤火,她的哥嫂也不見人影——原來,也是繼續往親戚家拜年去了。
我告辭回家,張玉香不放心,扯我衣服道:“你吃了咯多的酒,還騎摩托呀,會不會出事喲?”
“那你送我回切,要得不?再說,你姐不是也在我家么?”我開玩笑地對她說。
她一聽,當了真,向她媽徵求意見,不料,她媽居然答應了。
這樣,我奔馳的摩托後面又多了道亮麗的風景——於是,平生的第一“錯事”在她跨上我摩托車的那刻便已經鑄成了。
我們到家時,卻沒有看到哥和嫂子他們,問媽和繼父,才知他們到媒人張光敬家玩耍去了。見我把大媳婦的妹妹帶到家了,媽自然是不敢怠慢,忙着張羅晚飯去了。
我把張玉香領進我房間——嘿嘿,那可真是軍人特色得很,裡面有我在春節前趕集時買回的共和國十大元帥圖和十大大將圖,還有一幅雄鷹展翅圖。牆上掛衣勾上全是我掛得整齊有序的軍裝,恍然看去,就像一排等候檢閱的士兵。
正對窗處,有一把馬頭軍刀和武裝帶,下方排列的是我從部隊帶回的《孫子兵法與36計》和《為政二四史紀要》等幾本磚頭書。
怕她無聊,於是將以往發表文章的剪貼本和我在部隊的影集給她翻閱,果然,她感興趣了,捧着讀了起來。
這時,媽在廚房叫我幫忙押水洗菜,張玉香示意我快去。我跑着到了媽那,媽小聲地問我:“你小子把她喊來的還是她個人自己要來的?你曉得不,她來了,家裡可是要打發東西的?”
“打發東西?有這個搞法呀?”我有些莫明其妙。
“那當然,人家是頭一回來噠嗎,肯定要嘛。再港這是禮數,馬虎不得。”媽一本正經地說。
“哪打發啥?”感覺自己給家裡闖禍了,忙問。
“家裡也冒得什麼打發的,要不,封200塊錢的紅包吧,你說呢?我喊你過來,就是和你商量的。”長這麼大,這還是媽頭一次有事找我商量,雖然這“禍事”是我引起的。
“好,要得嘛,我出。”我回媽道。
“伢子呢,現在屋裡是百樣要錢。年一過,你哥那事估摸着就要喊查帳訂婚了,又要搞幾桌,又要花錢哩,唉!”媽說到這,長嘆口氣,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切菜的繼父聽了,也是瞪着眼望着我,雖然什麼話也沒說,但那眼神,又讓我想起了以前在家的日子他對我那眼神的不滿。
“元吶,么媽跟你港啰,這噠妹姬好像比她姐姬要強得多哩,不論是人面子(意為:長相)還是高矮,你看呢?”媽沒有注意到繼父的眼神,停了停,又說道。
“么媽,你啥子意思嘛?有話哩,你就明港,你要不要她也跟你做媳婦嘛?嘿嘿。”我本有意逗媽一笑,遂故意這樣說。
“你要有咯噠本事,么媽就真正是佩服你哩,她給你娘做媳婦,你娘求之不得,莫港打發200塊,就是1000塊,么媽就是借也樂意給!”不料,媽一聽我那話,竟當真了。繼父也在旁激我:“你把咯達妹姬搞到手,就算你有本事!”
——媽呀媽,不知你們是真不知你兒的脾氣秉性哩,還是有意如此激我,總之,兒所做“錯事”也與你們的推波助瀾脫不了關係——你們不知,兒是那種河邊的蘆刺,只能順着捋而不能倒捋的么?
於是,征服之心油生。
見我半天沒回來,張玉香出來了,咯咯地笑着說:“嬸嬸,要不要幫忙?”
“不要哩,勞歡噠。唐雪元嘞,你帶玉香出切轉轉,飯好了,喊你們!”媽洗完菜,趕緊吆我。
到哪轉呀?我暗自尋思,這樣吧,走那算那。
“走,我們散散步去。”我呵呵一笑,主動邀請她。她也不拘束,也笑着跟了走來。
“你慢點喲,我走不贏你的嘛。”許是在部隊呆久的緣故,一抬腳就像踩風,倒忘了後面還有一個穿高跟鞋的妹兒。
“對不起,在部隊搞慣了。”我憨憨地一笑,放慢了步伐。
“唐雪元,剛才看了你發表的好多文章,你真可以喲,那裡面有詩有散文有通訊有報告文學,還有賦,還有照片,你,你真是全才哩!告訴我,你啷個那麼會寫?”她咯咯笑着走到了我前面,攔住了我。
“呵呵,我也不是么家全才,只是冒法,要想在部隊留下,我啷個都指望不上,就只有靠自己啰。寫得多了,照得多了,自然就要得了。這好比我們學過的那篇《賣油翁》一樣:無他,但手熟爾!”我說著,學賣油翁的姿勢比了個倒油的姿勢,把她逗得直笑。
“哎,問你一個問題,部隊里女兵多不多?”好不容易止住了笑,她又問。
“看在哪。我先前在老連隊時,莫港女兵,就是看個女的都不容易。有一次,我們的副指導員用望遠鏡瞭望山景時,突然發現有個山峰上有女的在活動,當即調整組織部隊的課目臨調為徒步山地越野,高興地手指山峰方向,激動地以玩笑的方式向大家動員鼓舞道,同志們,我手指方向發現不明美女,據我望遠鏡中觀察,百分之九十以上是青春姑娘,為我們至今尚未發現的目標。下面,為發揚我軍我黨慣有的發現問題,解決問題、實事求是及深入調查研究的作風,我率你們馬上奔襲那山峰,一探究竟!聽聽,他那一動員,對於我們想姑娘全靠想像和回憶的我們來說,一個個心癢得緊。於是,隨着他的一聲令下,我們如下山猛虎直插他手指方的山峰……”嗯,我故意咳嗽下,停了下來。
“然後呢?唉,你這人,賣什麼關子,繼續呀!”張玉香見我停了半天不開講,急了。
“結果是——等我們一個個大汗淋漓攻上出現目標的山峰時,一個個全傻眼了,大罵副指導騷整兄弟們,哪有什麼美女呀?原來是幾個揀煤的農村婦女,且是跟媽一個級別的!我們那山溝,是產煤區,山上挖個洞,就有煤。我們罵呀,副指導聽了,也不好發作,自個也是像只霜打的茄子,鐵青着個臉,一言不發。從此,只要哪個講到美女話題,就會招來噓聲一片:嗨嗨,不會是媽媽級的資深美女吧?!”
哈哈哈,她聽得大笑起來,笑得芳枝顫抖,腳下一不注意,差點摔倒,我忙去扶——乖乖,竟然倒在我懷裡了。
——一陣女性特有的馨香也迅及“奔襲”我渾身上下,讓我頓時有一種要窒息的感覺。血涌全身,如長河奔騰——女人是老虎啊,親近不得,一親近,就要出事,除非是和尚——怪不得,有話說:“男人靠征服天下去征服女人,而女人卻靠征服男人而去征服天下”——英雄難過美人關啊!此話不虛。
好在她速及脫開我懷抱,要不,真不知道自己的定力功力有幾成。
我正耳赤面紅,不知怎麼樣解圍時,媽喊我們吃飯了,真及時。
吃飯時,媽一如既往地熱情夾菜,我專門精心留意張玉香的反映可否與她姐一樣,還好,表現不錯:媽每夾一筷,她必言謝,同時也不拘謹給媽夾給繼父夾,且是瘦肉好菜什麼的——一滴水可見太陽,細節決定成敗,性格左右命運,氣度影響格局,我認為。
整個進餐氛圍都在一片祥和、溫馨中度過,吃過飯,她又搶着洗碗,清潔廚房——這點,也同她姐有天壤之別。“不怕不識貨,就怕貨比貨”,目睹比較之,我對她剎時有一種莫名的好感,或者說是喜歡。
待一切停當,我從灶堂里將火鏟好填進火缽,罩好,搬出桌子,提出我們一家人打麻將——為怕她嫌打小了賭價不打,我有意提出打5塊錢一炮,而媽和繼父懂不起,提出打一塊錢一炮。
正在我為難之際,張玉香卻點頭同意了媽和繼父的提議——好聰明的女孩,好通情達理的姑娘,我暗贊。
四人圍火打牌,如同相識已久的朋友或是親戚,我對這種感覺向來很是渴望,而這莫名地興奮着我。
對媽和繼父放的炮,我不忍心接,對玉香的,也不好意思接,沒法,我只有靠手氣估到自摸。
張玉香呢,我發現她也有如此的心思,也不接我媽和繼父放的炮,倒是盡接我的,有時也會放我,但每放一次,她都抿嘴一笑,桌下用腳跑我一下。有一次竟踢錯了,且踢得較重,許是放了我幾次,氣急踢的,踢得繼父“哎喲”一聲叫了出來,她見踢錯了,也跟着“哎喲”一聲,然後忙不沓地說對不起,把我笑慘了。
這樣打到10點時,我手機響了,接起是戰友黎宏偉打來的,幾句拜年話說完后,他像火燒眉毛但難抑激動心情地告訴我,總隊機關直屬隊下了2個提干指標,通信站報的是他,現在站里正在組織他的提幹事跡材料,他信不過那些幹部的水平,請求我幫忙親自操刀他的上報材料,同時並想借我筆在各報刊做些輿論導向的宣傳,以增聲勢。材料是越快越好。末了,他還告訴我,處長正在做赴京任職準備,私下曾諮詢他上去后提攜哪些人一同前往,我是他鐵打要提干做他文膽欽定的事,跑不了。
昔日同盟的戰友、老鄉有求,我自當義不容辭,一口答應。於是,牌局散了,我輸了20幾塊錢,張玉香也輸了近10塊,媽和繼父贏了,自然笑眯了,開始不肯要,我倆估到給了,一家人盡歡而散后,各自去洗漱準備安寢。
我進房間,展開稿紙,從軍裝上衣口袋取下鋼筆,點起一支煙,泡上一杯茶,略作沉思,便筆走龍蛇,進入角色來——對他,我是了解的,在一起喝了多次酒,他將他的情況都給我說過,9歲喪父,下有一弟,多年來靠其要強的母親種植苗圃供他和弟弟上學。而他也爭氣,成績一直是學校的尖子,直至考進湖南師範大學外語系。大學期間,是預備黨員、班長、校園文學《愛晚亭》社社長。本是學校選送美國留學的,可偏偏在他畢業時的1999年,美國炸我駐南使館,滿一腔報國志的他毅然從軍走進了部隊。到部隊后,充分自己特長,尤其是首創總隊新聞網,及在三級網翻譯英語使用書籍上及在網絡系統維護方面做出了突出的貢獻。
這是一個個性張揚,才華橫溢,牛氣傲氣衝天的實力派人物。
寫事迹材料,於我而言,真是輕車熟路,風過雪峰。
搞定后,我又挾飛揚的激情進入他題為《遨遊網絡一精英——記武警四川省總隊網管中心大學生士官黎宏偉》的通訊寫作。等抽完第五支香煙,茶泡三次時,文成——這時,才發現腳和手都是冰冷,才發現周圍一片寂靜,才發現張玉香已經睡到哥作新房的那套房了——原來,她洗漱後為不打擾我寫作,輕手輕腳地上床歇息了。
於是,我對她的好感又進一層——好個體貼人的妹兒!
我也躡手躡腳把臉腳洗了,一看手機上的時間,12點多了。睡吧!
進屋剛要脫衣上床,卻不料她那方傳來細聲細氣的語調:“你——寫——完了?咯——么——快呀!好——冷——喲,睡——不——着——哩!也不知我姐他們好久回來?”
聽她這樣說,我只好停了上床,穿着拖鞋跑了過去,隔着門也學她語氣說:“我——也——不——曉——得——嘛,你——睡——不——着——呀,那——啷——個——辦——呢?”
“討厭,不準學我。睡不着嘚,我要你進來陪我打港!咯咯咯……”她說。
“我進來了喲!”我在門外故意提高了嗓門提醒她說。
“進來吧,門是虛關起的。”聽着屋內有打燈的聲音。
推門而進,媽呀——這是一幅什麼光景喲:她頭髮篷松地垂肩,眼、鼻、臉、嘴在那一剎那,都顯得那麼性感和迷人,尤其讓人心跳加快的是她穿着粉紅色薄薄的貼肉內衣,裡面的一切,在燈光照射之下,一切若隱若現……
我看得呆了,一時間腦子像是停止了思維。
“看你那色相,看夠了不?”她啐了我一口,杏眼圓睜。
“冒哩!咯樣一個美女,下把下,喲得看得夠啰?再說,我這色相,也是你學李清照故意勾引我的。”我回過神來,哈哈地笑道。
“我勾引你?不害臊,你說說看,我是怎麼學李清照勾引你的?”她聽我這樣一說,竟咯咯笑着反問我。
“呵呵,是咯樣的。你曉得李清照是宋朝婉約派領軍人吧,我們中學課文也學過她的《如夢令》,如:昨夜雨疏風驟,濃睡不消殘酒。試問捲簾人,卻道海棠依舊。知否、知否 應是綠肥紅瘦;又比如:常記溪亭日暮,沉醉不知歸路。興盡晚回舟,誤入藕花深處。爭渡,爭渡,驚起一灘鷗鷺。你看寫得多好!其實,不單這些,她勾引男人也有一手哩!她的父親李格非為當時著名學者,老公趙明誠為金石考據家。少女時,浪漫純情的李清照與不喜作官的年輕學者趙明誠吟詩誦詞,結為知音,夫妻相敬如賓,感情很好,有一首她自己寫的題為《醜奴兒》的詞,就是形容自己怎樣勾引老公上床的,她是這樣寫的,你且聽來:晚來一陣風兼雨,洗盡炎光。理罷笙簧,卻對菱花淡淡妝。絳綃縷薄冰肌瑩,雪膩酥香。笑語檀郎:今夜紗廚枕簟涼!”我模仿女音念罷,玉香已是笑得花綻一樣。
“唐雪元,我真是越來越佩服你了,起先是你代你哥來我家找我爸港親還殺價,當初我還蠻討厭你的,心想,這世上還有你咯樣小氣的男人,還是穿着軍裝的!後來,聽了你和我爸的對話,又不得不認為你傢伙口才好,居然港得很在理,還引經據典的,你曉得不,我爸自認為自己是個人物,在村子中是說一不二的,幾十年的村長,你是頭一個找他理論的,他還居然服了你,可以說是喜歡你得很。你那次回來后,他總是要提起你,說你就笑。好像你是他什麼晚輩或者說是什麼親人樣,讓我們很是不解。其實,你傢伙有什麼好?就是嘴巴會說點,還有就是寫點什麼打油詩和對聯的,我認為,最主要的是咯人臉皮厚,不怕醜死人,居然大喊什麼——叔,拿紙筆來,我有一詩為祭!不管好歹,拿筆就寫,好愛出風頭喲!我就奇了怪了,為什麼我爸,現在包括我,竟然也一樣就喜歡聽你說話,就喜歡同你打港!同你打港覺得蠻有味的!”她甩了下垂在胸前的頭髮,連珠炮樣說了這許多。
我呵呵笑着,不語。
“你莫呵呵地傻笑啰,你港話嘛,繼續港你部隊的那些事,我愛聽。”她從床尾抓了外套穿上,催促道。
“你曉得穿衣服坐在熱被子里聽得笑嘻了,可讓我站在地上冷得打抖抖給你港,這也太不人性化了嘛,這也同胡主席倡導的和諧社會格格不入吧?”我跺了跺感覺有些冷了的腳,說。
“咯咯咯,那咋辦?要不,你坐到我腳那頭切港,咯樣就不冷了。”她指了指床尾。
我如得了聖旨,“唆”着脫了軍褲鑽上了床——床尾果然好冷,我的腳本能地往她熱乎的地方靠,她不但沒說什麼,反而把我的腳壓在她熱乎腿下。
“這下好了嘛,你港啰!”她關了大燈,隨之又開了床前粉紅色的檯燈,霎時,房間中一片溫馨。
“從哪港起呀?”我輕搓手道。
“就從你那老連隊港起嘛,我覺得多有味的,咯咯咯。”她點了題。
“老連隊也有好多方面呀,你最想聽那方面的?”我反問她。
“這樣呀,讓我想一下先……對了,今天才忘記問你了,你們在那山上當兵的戰友,就未必冒得有女朋友有腿子的么?”她深思了會,問。
“我們咯噠連隊,是個滿編製的連隊,對外稱特務連,因為一個連隊要看管的對象是2000多名重型犯,所以兵力的配置相對要多,有100多人。隊長、指導員當然有老婆,我們當兵的戰友才開始也當然有,不過當3年兵下來,女娃子們在屋裡守不住,好多就嫁人了。比如說,我們同年兵一同分到那個老連隊的新兵有30多個,當時,就有一半在屋裡提了腿子。才開始呀,還可以,那些女娃子的情書一封接一封,寫得多情意綿綿的,讀着讓人感動——為什麼我曉得,因為在那山上,戰友間的一切秘密都是公開的,要不,好無聊和孤獨喲,那是一種跟當和尚一樣清心寡欲的生活,每天吃飯、訓練、站崗,三點一線,一年365天,雷打不動,你說寂寞不?所以,為了製造和盡量打破這種沉悶的生日,大傢伙的一切秘密都是公開的,包括情書。”我說到這時,玉香睜大了眼睛,還驚訝地吐了下舌頭。
“為什麼讓人感動哩?因為有的來信港得多好的——就像宋祖英唱的《兵哥哥》中的歌詞一樣,邊關的事兒託付你,家中的事交給我。還有這樣表態的:將自己的頭髮絞一段附信寄來,以表此情永不渝!感人啊,當時就把我們感動得一塌糊塗,七尺漢子的我們聽着信,看着姑娘的秀髮,一個個的眼睛呀,就像同時被風吹進了沙子,一個個眼眶紅紅的,心想,大後方有如此地姑娘愛着我們,我們沒有理由不在部隊好好乾,沒有理由不好好真心地待地方!可結果呢,三年兵當下來,一個個姑娘都成了別人的新娘,吃着昔日心愛姑娘們寄來的喜糖,我們像吃黃連一樣,這些,又有幾人理解?軍人的奉獻豈止又只在戰場啊?!我不能忘記,在我們部隊的後山上有一塊大石頭,有好多次,失戀或是遭受愛情劇變的戰友邀我喝酒的痛楚,他們對着不言的群山大吼大罵大哭,聲嘶力竭地大叫着女孩的名字,向風向山咆哮——你為什麼就不能等我脫下軍裝回來,回來了,我一定一定好好疼你一輩子,愛你一輩子,親你一輩子,你為什麼就不能多等了我一會?!”思緒將我帶回那個鳥不拉屎的大山,往事一幕幕湧上心頭,一切就像發生在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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