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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時的風流韻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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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時的風流韻事》 標籤:少年派的奇幻漂流 最美孝心少年

  《少年時的風流韻事》

  我祖籍廣州番禺,在粵西雲浮出生。

  日本侵略中華那個年,鬼子飛機多次濫炸廣州,海珠橋沒被炸中,卻炸毀了現在廣州文德南路和沿江中路交匯處的我家祖屋。父母帶着我大哥逃難到了雲浮山區,新中國解放後生下了我,廣州親戚叫我是“雲浮仔”“解放仔”。

  幼年在雲浮,經常和鄰里小朋友玩“娶心抱”遊戲。“心抱”----廣州話的意思是老婆,娶心抱就是娶老婆。你看,娶心抱這句廣州話是多麼的有意思,娶老婆是用心抱回家的。廣州話娶心抱是不是比普通話文雅、深刻和有內涵得多呢?

  鄰里的都是小女孩,我理所當然是新郎哥了。她們爭相要嫁給我,輪流做着我的心抱。我這個新郎哥被心抱們簇擁着,我們拉拉手轉轉圈就算是坐上了大花轎,就算是成了親洞了房,用破碗片盛着砂泥煮飯飯,在小土堆上築砌房子和耕田種地。就這樣,我過上了妻妾成群美滿和諧的幸福生活。

  當年,我娶過大大小小有十幾二十個心抱的,心抱們都十分討好百樣呵護千般陪奉,我天天生活在溫柔鄉里,真是快活極了。金庸《鹿鼎記》里的韋小寶他算得什麼?我小時候的心抱就比韋小寶多得多!

  我上學了,學校是以革命英雄雲浮烈士命名的鄧發小學,同坐書枱是女同學,她名字很古怪叫“吳芝美”,現在真的是唔(廣州話“吳”“唔”同音,這裡“唔”是“不”的意思)知她美不美了。印象中她經常穿一件碎花大襟衫,梳着兩條不粗的羊角辮,每天從縣城郊外一個叫“游魚山”的地方來上課。

  她經常在家裡偷帶一條煮熟的紅薯回學校給我,那些紅薯並不大是紅皮紫心那種,我吃紅薯時她一直眼巴巴看着,一副十足饞涎欲滴樣子。她老是說:慢點食,好食嗎?現在回味起來那些紅薯是十分香甜十分可口的。

  我倆兩小無猜親密無間,年少時沒有男女拘束,我和她下課或放學都手拉着手有說有笑同出同進,同學們笑我們是兩公婆(小夫妻)。一直快到三年級,我們開始知道不好意思要避嫌,拉手漸漸少了,話語卻越來越多。

  她父親早逝,家境很貧寒,聽說還有一弟一妹,農村重男輕女,她升上五年級不久就被迫綴學,此後,我再沒有她任何音訊。

  我以優異成績考上雲浮中學。學校坐落在縣城東郊一個叫“春崗山”的地方,山上青松翠茂,山下綠水長流。夏天中午,榕樹林的蟬叫一浪接一浪,吵得我們幾乎聽不見老師講課。冬天早上,校園草地上會結出玉石珍珠似的晶瑩剔透薄冰。

  學校教室都是瓦頂平房,三、四間教室為一組,錯落分散在山腳下。教室後有幾株高約二十多米的白欖大樹,樹上白欖果實累累誘人口水,我和幾個男同學下課後爬樹偷摘白欖。

  我們正興緻勃勃采白欖,樹下突然傳來了班主任威嚴聲音:“你們!馬上給我下來!”嚇得我們用樹枝樹葉遮掩臉面。無奈班主任可以一一點出我們名字,我和幾個男同學只好灰溜溜地“束手就擒”。

  班主任她姓“梁”,名字好像是“冰冰”,平時喜歡仰頭走路,似乎永遠目中無人。我最清楚記得她兩個外號是“涼冰冰”和“朝天狗”。我這次爬樹偷白欖付出了教室罰站還要書面檢討的沉重代價。

  我用福爾摩斯的偵探方式進行調查,發現是一個姓蔣女同學潛伏在身邊向老師告的密。我知道真相后勃然大怒,“咳吐”一聲,一口濃痰直飛三米,正中蔣女同學鼻樑。我可憐巴巴又被班主任“涼冰冰”處罰,要我沖洗打掃廁所一個星期,還包括了臭味迫人烏煙瘴氣的女生廁所。

  我把“朝天狗”的祖宗十八代在心裡抄了幾十遍,還扮鬼扮馬伺機暗手捉弄報復蔣女同學,說她是“賣國賊蔣介石”,並在學校里到處唱衰她。此後,我與她互不理睬勢成水火。

  升上初二后,我是年級學習委員,她是年級文藝委員,我們接觸慢慢多了,互相敵意漸漸少了。有一天,我忽然發現她雙眼皮的丹鳳眼是那麼的好看,她對我笑起來時有兩隻不對稱的小酒窩,更奇怪的是她時不時撇我一眼后,居然立刻臉紅到脖子。我住雲城西街她住東街,我們相隔是有一段長距離的,好幾次在我家門口莫名其妙遇見她,我經常借故繞道到她挑水回家的路上,每次我們“湊巧”相會了,她都會主動向我點點頭,微微一笑就匆匆避開。

  好境過了不久,文化大革命風暴席捲全中國,我因為是“黑七類”的“狗嵬子”,被紅衛兵和造反派趕出了中學校園。我和蔣女同學就此各散東西,幾十年杳無音訊,至今再沒見過面。

  上山下鄉革命大浪潮中,我從雲浮轉點回到番禺做知青。我自小嬌生慣養,當時才十幾歲,那會種什麼地那會耕什麼田?生產隊分給一行自留地,我千辛萬苦擺弄二個多月,卻只生野草不長青菜。

  我有個親戚在人民公社主管“文教衛”戰線的,大小也算是一個公社的官。他介紹我去做代課老師,專門代替那些生了病的或休着產假的老師上課。代課工資大部分要交回生產隊買工分,每月只剩下大約八、九元自己使用。就這樣我濫竽充數走上不算是誤人子弟的粉筆生涯。

  我在一個叫金山村的中學代課。

  有一天下午,學校放學了,我獨自一人在教導處。

  忽然,門外探進一張圓圓的紅紅的笑臉:“老師,還在忙嗎?”

  我認得她是初二一班的班長。農村女孩子遲讀書早成熟,她身材好象比我高一點點亭亭玉立楚楚動人,看年齡似乎比我還大一、二歲。

  她輕輕地走進教導處,慢慢站在我身旁看批改作業。她熱辣辣的鼻息痒痒麻麻地呼噴在我頭頂和頸后,我感到有一團柔嘟嘟的軟綿綿的東西挨壓在我肩背,我馬上意識到那應該是什麼東西,霎時間心頭咚咚的亂跳,緊張得滿額頭滲出細汗珠。我突然放了一個大響屁,立即象一支箭飛也似的衝出教導處,躲在廁所裡面半天不敢出來。

  我在一個叫格山村的小學代課。

  文化大革命期間,受那些革命樣板戲影響,農村興起成立毛澤東思想文藝宣傳隊,番禺有些生產大隊的宣傳隊人才濟濟行當齊全有相當規模,宣傳隊成員主要是來自當地各個生產小隊的青年民兵,他們白天務農,晚上排演節目,經常公開演出。

  格山小學有二十多個教師,全結了婚有了家庭,因此校長指定我做學校“全權代表”參加當地的宣傳隊。

  那個年代,沒一個青年民兵是願意扮演丑怪猙獰陰險毒辣的反面人物,我糊裡糊塗被推選扮演刁德一、鳩山、狗特務、壞分子和反革命之流角色。我做什麼事情一向很認真的,我經常揣摸怎樣才能把出演的角色刻畫得更好。演出幾場后,當地革命群眾普遍評價說我表演的反面人物生動傳神維妙維俏。

  我曾在《革命鑼聲》劇目中扮演一個狗特務,其中有一段戲表演設計是:隱藏在大陸的國民黨狗特務從山邊草叢陰暗角落溜了出來,鬼鬼祟祟左顧右盼準備進行破壞活動,千鈞一髮間,萬分危急時,高大勇(正面人物)機智勇敢地發現了敵人的陰謀,雙方糾纏在一起,進行生死的博斗,高大勇扭身把狗特務摔倒在地,狗特務順勢一個后滾翻爬起來掏出手槍。

  有次演出,按照這個表演設計,我被高大勇用力摔倒后一個后滾翻爬起來順手一摸,糟糕!插在褲腰帶的手槍不見了。我是深度近視眼,表演時沒戴眼鏡,我慌忙用眼一掃,急速到處一碌,發現不遠處似乎有一塊黑乎乎的東西。說時遲那時快,馬上撲過去一摸,呀哈!果真是我那把道具木手槍,我隨即揮舞手槍張牙舞爪呱呱亂叫,頓時,台前幕後所有人拍爛手掌,喝彩聲叫好聲一陣陣雷動。真是鬼使神差,錯有錯的奇妙。

  演出結束,按慣例生產大隊要請我們宣傳隊吃雞粥宵夜慰勞的。幾個女民兵手急眼快輪番搶着替我盛上盛滿香噴噴美味雞粥。

  自那次后,怪事迭出。首先是我十幾天沒洗的衣褲在宿舍不見了,過一天乾乾淨淨衣褲放在床頭;我原來亂七八糟毫無章法的宿舍突然變得整齊潔凈,書枱上還擺插一束五顏六色的鮮花;我最為頭痛是做飯了,放學回到宿舍,熱氣騰騰飯菜已經做好,鍋里還有一隻煎好的香噴噴的荷包蛋。

  當時農村治安是很好的。當然,我也沒有什麼好東西可以被偷。儘管我住的宿舍是在學校偏僻角落,房門也是從來不上鎖的。

  我決定要探個究竟,弄清楚究竟是怎回事。有天下午,我提前下課突然回去,走到宿舍門口,裡面隱約傳來吱吱喳喳的女人聲音。我悄悄推開房門,只見幾個宣傳隊的女民兵正幫我做飯煲湯和收拾雜物。此事“暴露”后,她們乾脆公開輪換着來幫忙。於是,我又重新做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大老爺了。

  有一天,學校校長神神秘秘皮笑肉不笑對我說:你怎麼了?你搞得人家好幾個女民兵都吵起來了。

  我聽了一頭霧水,百思不得其解,搞不懂是什麼人吵,人家吵與我又有什麼關係。後來才知道宣傳隊應邀要到鄰近公社的生產大隊巡迴演出,幾個女民兵各不相讓都要爭得我乘坐她們的自行車。最終由一個叫“亞初”的民兵副隊長仗勢靠凶爭贏了。

  亞初長得比我稍矮一點點,十分豐滿十分結實,穿着嚴嚴密密的衣服,還是顯山露水的迷人,她是紅得發紫的貧農女兒,是公社和生產大隊出了名的三八紅旗手。

  路上,亞初的車技很好,自行車在彎曲狹窄一望無邊的河堤上快速前進。亞初老是叫我抱着她,說抱着她自行車不容易晃動會安全很多。我看看陡峭的近十米深的河堤下,露出滔滔江水面是一堆堆三尖八角的亂石頭,如果不小心摔了下去,可不是開玩笑的,心裡不禁發毛髮慌。

  我猶豫了一下,乖乖的緊緊的抱着亞初的腰,我面貼着她微微出汗背上,隔着她薄薄衣服聞到了從來沒聞過的女人香味,我雙手隨着自行車顛簸而上下抖動,不時碰到她那個柔暖的鼓起的地方。我感到莫名衝動和怪異躁動,我渾身發熱了,我渾身冒汗了,我渾身膨脹了……

  演出隆重開場,舞台鑼鼓喧天,又輪到我登台了。但我心情未調整過來,整個人象失了魂落了魄,沉醉在路上的想入非非之中。

  還是演出那場《革命鑼聲》,我繼續扮演狗特務。這段戲表演設計:狗特務與高大勇近身搏鬥,高大勇揮舞大鋼刀,先砍狗特務的頭,再斬狗特務的腳,狗特務要相應先彎腰後上跳,以避過高大勇“上削雪花蓋頂,下掃老樹盤根”的刀法。

  《革命鑼聲》已經正式表演不下十幾次,誰知這次我卻迷昏了頭,竟然顛倒表演程序。我正要用力作勢一個馬步躍起來時,猛然看見高大勇的大鋼刀快速向我頭上劈來,我當場嚇得“哎呀”一聲怪叫,“呯”一下屁股重重跌坐舞台上,見勢不妙立即象彈簧一樣“嘣”一聲躍跳起來,這樣剛好避過高大勇一上一下兇狠刀鋒。眼花繚亂的臨場應變,只是一眨眼間的功夫,但那個時候,要多狼狽就有多狼狽,要多驚險就有多驚險,的確懸極了!

  回來路上,亞初騎着自行車嘻嘻哈哈說剛才避刀鋒這段戲,一個勁說我的表演比以前更加扣人心弦,真是出神入化,實在太精彩了。她反覆叮囑,以後不準跳那麼高,不準摔那麼重。一再強調說,雖然這段戲你們表演過很多配合得默契,但萬一摔傷腰骨就麻煩大了,要我一定要注意要小心。

  真是沒心沒肺的傻丫頭,讓我哭笑不得啼笑皆非。我幾乎出了大洋相,我差點成了刀下鬼,都是她惹的禍!想到這裡,我就老實不客氣,不由分說用力橫腰抱着她,亞初突然渾身發抖氣喘急速一聲不吭了……

  我在一個叫蓮塘村的小學代課。

  格山宣傳隊曾在蓮塘大隊成功演出過幾次,我與蓮塘宣傳隊很多民兵已經十分熟絡,我很快又成了蓮塘宣傳隊的當然骨幹。

  有一晚排演結束,我回到宿舍門口,發現裡面電燈不亮,明明沒關燈的難道燈泡壞了?隨手拉拉開關電燈亮了,看見原來掛起的蚊帳已經放下,隨即我嚇了一大跳,因為床上隱隱約約竟然睡了一個人!

  我走過去隔着蚊帳一看,原來是宣傳隊里號稱正印花旦名叫“亞鳳”的女孩子。亞鳳排演時不是說肚子痛已經提前回家了嗎?現在怎麼會睡到我的床上呢?萬一有不明真相的人看見,我渾身是嘴也說不清了。

  我一時不知如何是好,我努力地鎮靜了一下,輕輕把宿舍門虛掩上,端坐在床邊書枱的長條木凳上,邊批改學生作業,邊留意亞鳳動靜。

  作業批改完了,亞鳳還未醒來。我把蚊帳拉開一條縫,只見她一動不動,但呼吸急促,她眼睛是閉上的,但眼皮不停眨動。

  我想了一下,覺得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只好拿一本作業薄輕輕拍打她肩膀叫着她名字:亞鳳,亞鳳!

  亞鳳睜開眼睛說:哎呀,我睡著了,現在是幾點鐘呀。

  我說:具體時間不知道,應該快十二點了,你趕快回家吧。

  亞鳳為難地說:已經這麼晚了,我怕黑怕蛇,不敢走夜路。

  我說:沒關係,我送你吧。

  現在看來,我真是老古董,我真是大傻瓜!我不解人世風情,我不明少女心事!我確實蠢到極,我確實笨到家!

  那晚,四野黑沉沉,涼風微微吹。亞鳳緊緊挽拉着我手臂,晃晃悠悠挨靠着我,我們依依相偎脈脈濃情,走得很慢很慢……

  月亮,躲起來了,繁星,也閉上了眼睛。此刻,遠處不時有三、二聲蛙鳴,身邊有不知是什麼蟲子在“唧唧……吱吱……”的陣陣歡叫,好象是為了蓋掩我們的甜甜密斟,好象是和鳴着我們的竊竊私語……

  到亞鳳家了,亞鳳媽媽十分熱情,一定要我吃了宵夜才准回學校。

  宵夜是蓮塘當地很有特色的大湯圓,湯圓比小孩子拳頭還要大,內餡是用花生、芝麻、砂糖、香油和合桃酥餅混合做成的。

  湯圓稠糊得粘着嘴巴,糖水甜膩得嗆着喉嚨,我好不容易才把兩粒大湯圓和一大碗糖水全咽吞下去。亞鳳母女靜靜地一左一右坐在桌子對面,痴獃呆的目不轉睛看着我,盯得我十分不好意思。亞鳳母女等我吃完,才眉開眼笑把自己面前那碗湯圓糖水一口氣全吃了。

  後來,我對學校一個女老師說起吃大湯圓這件事,女老師聽了,先一呆,后微笑:“哎喲,你呀,你真是不知道,還是假的不知道?蓮塘村,黃姓氏,是這附近最大的村族姓,祖宗留下來的千年族例,吃一粒湯圓是宵夜,吃兩粒湯圓是定親!”

  “什麼?!”我眼睛立刻瞪得比那兩粒湯圓還要大還要圓……

  亞鳳的確是十分出眾的,活潑精靈,厚道細心,勤勞樸實,人緣極佳。兩道未經修飾的月眉下,黑漆漆的眼珠,亮晶晶地閃光,壯實婀娜,凹凸玲瓏,曬不黑的瓜子秀臉,透不盡的青春氣息,人未到銀鈴似的笑聲就先到,還有李海鷹那首《小芳》歌曲的“辮子粗又長”。

  此後,她經常帶着幾個女民兵到我宿舍收拾雜物做飯煮菜。女民兵們老是在她耳邊不停嘰哩咕嚕,她們埋頭小聲說,忽然大聲笑。亞鳳偷偷瞅了我幾眼,紅着臉佯怒要追打那幾個女民兵。我宿舍就這樣天天充滿盎然春意,日日洋溢笑語歡聲。

  我抖着二郎腿,擺出君子樣,假裝不知道,似乎真糊塗。反正有幾個免費靚麗純品乖巧的小丫頭殷勤侍候,何樂而不為?我優哉悠哉了,閑情得意了。我樂也樂陶陶,笑也笑眯眯。

  快活日子一晃過了半年,聽說當時那個所謂副統帥林彪發出了他的“第一號令”,要調防廣東佛山地區斗門縣一個軍墾農場的海島部隊到廣西駐防。軍墾農場在番禺、南海、順德、中山、新會等五個縣招收大批青年民兵做農業工人,要儘快到海島上接過解放軍的班。

  在公社當官那個親戚認為是好機會,上午為我報了名,中午就接到軍墾農場的錄取通知書,隨即他幫我賣掉口糧,為我辦好一切調動手續。那天是星期天,我沒在蓮塘學校,來不及向亞鳳母女告別,當天下午六點左右帶上幾件衣服和簡單行李,乘坐廣州人稱之為“花尾渡”的大木船,連夜從番禺市橋港出發去海島軍墾農場了。

  軍墾農場處在四面環海的孤島上,農場的工作和生活十分艱苦,那時候農場逃跑風和偷渡港澳風熾盛,而且通訊和交通不方便很落後。就這樣,我和亞風有一段時間失去了聯繫。

  一年快過去了,春節前夕我請了探親假,坐上水泥船離開海島農場,輾轉斗門、中山、廣州三地終於重回到番禺,我興沖沖急匆匆地趕到蓮塘村亞鳳家。

  亞鳳媽媽一看清是我,馬上“哇”的一聲哭了,顫顫巍巍迎了上來,緊緊的緊緊的拉着我手,抽抽泣泣半天說不出話來,流着淚責備我為什麼到現在才來,責備我為什麼這麼久全無音訊,嗚嗚咽咽說亞鳳就在幾天前已經遠嫁沙田地區另一個公社了,說亞鳳一年來天天的不停嘮嘮叨叨,整個人象失了魂魄一樣,誰勸都聽不進,幾乎快要瘋了,說亞鳳是哭哭啼啼,磨磨蹭蹭,凄凄涼涼嫁走的……

  亞鳳媽媽一聲聲凄愴怨訴,猶如一個個晴天霹靂,震得我一陣陣的口顫心痛,我馬上眼前模糊,霎間語無倫次,感到天旋地轉,腦子全是空白……

  軍墾農場工作期間,諸多原因發生很多事情,我逐漸成為那附近知名新聞人物。又過了六年,我現在的太太從廣州上山下鄉到了軍墾農場。那時候,我與她的身份、地位、條件相差太大實在懸殊。她是在場部負責青婦和宣傳工作的,我是在連隊務農,偶爾協辦和編輯場部牆報,我們因此有工作上往來。

  1977年,國家恢復高考,她考上了大學,回到廣州讀書,我們才開始慢慢有書信聯繫,她畢業后正式分配留在廣州工作。

  1980年國慶前,她從廣州回到軍墾農場,力排種種阻力,藐視種種非議,義無反顧堅決嫁給我這個無職無權的農民。此事當時在軍墾農場成為傳播很廣的不可思議的神奇故事呢。

  洞房花燭那晚,太太半開玩笑問我以前的風花雪月,我就把少年時的風流韻事避重輕搪塞交代了。向太太再三申明,幸虧你老公稟性忠良為人正派,花心又老實,手尾夠乾淨,要不然,早做了很多很多小朋友的爸爸了。

  太太聽后,呆了半晌,戳着我鼻子說:我的天,我入仇門,嫁了色狼。

  我連忙糾正:你是入了仇門,但嫁的是色郎!

  正是:

  風流韻事說心聲,少年純真不了情。聚散離合誰演繹?緣淺夢深亦溫馨!

  眨眼雲煙,年復一年,世事如歌,百感甜酸。我斷斷續續寫成這篇《少年時的風流韻事》,謹做新一年的元旦獻辭。

  祝天下有情人終成眷屬!

  祝所有朋友們美滿幸福!

  2009年12月31日寫於廣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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