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我夢到了您

　　-文：聆松吟竹

　　昨晚我夢到了您，您的模樣還是那樣的清晰，-最難的忘記也是最深的記憶，五年過去了我不敢也不能忘。

　　- - -夢醒了，淚水卻渲染了我的記憶，您留給我的只是您年輕的模樣。我們曾經笑談，您老後會是什麼樣子，您說，老后都是老太婆一個，沒有樣子，我說，不，您一定是最美的老太婆。您笑了，眼光里的溫情還夾雜着一絲的甜蜜。我曾開心的想，到時我會牽着您的手行走在每一個您想去的地方。可您太狠心了，沒有把這個機會留給我，甚至留給我一個您老后的模樣，就那樣離開了。

　　- - --從您離開的那一刻起，我的精神世界里突然多出了許多的空白和遺憾。我曾對您的諾言，您沒有給我機會實現，您許我的諾言，也隨着您的離去而隨風飄散。您說您會幫我帶孩子，會讓自己的孫子每天都有人陪伴。您會每天都做好吃的給我們，因為您知道我喜歡吃您做的飯菜，說要補償我小時候對我的愧欠，因為那個時候我們的家太困難，您為我對一種食物的慾望得不到滿足難過的心情而愧疚，其實那都不怪您，我現在能深深的理解您當時的心情。

　　- - -還記得您唯一的一次打我，就是那次您給我身體到靈魂的痛徹教育那次。雖然過去了那麼多年，我卻記憶猶新。我和一幫小夥伴到田野里玩耍，看到一塊無人看管的西瓜地，基本也就收尾了，當時以為主人不要了，是我的提議，小夥伴們分作兩組，滿足了我們踢足球的童趣。一個個的小西瓜真像微縮的足球，滿地都是，越界了無須去撿，下一個就在腳下。當時的那個興奮開心至今還記得。幼稚的我們不知道農民的不易，玩瘋玩夠的我們換來的是主人的上門討說法，面對主人和眾小朋友的一致指認，我清晰的記得，您的臉通紅通紅，因為在您的一生中，還沒有過這樣的尷尬。面對主人的憤怒，您並沒有當面滿足他的發泄心理，只是問需要賠多少錢。主人說您護短，您說我的兒子我就是要護，教育是以後的事。我知道，我們當時有多困難。在他們離開后，我主動跪下請罰，您拉起我說，男子漢不要隨便下跪，做錯事知道錯我不打你，我要打你的是你是農民的孩子，該知道我們農民的辛苦和困難，我們家那麼困難你該有一顆知苦憐苦同情的心，不該那樣自私。您哭着打着我，手卻沒有我想象的那樣疼。看到您流淚，我知道，您的心一定很痛。於是我忍着不哭，給您擦淚，您把我緊緊的抱在懷裡，抱的那個緊現在還似在身。那次過後，再做什麼事情我都學會了先思考，再也沒有私心所趨而不管不顧過。

　　- - -我小時候膽子很小，不敢一個人走夜路，清晰的記起您逼我的情景。記得是個無月的夜晚，鄉村的夜是純凈的黑色。您讓我給隔村的小姨送蠶蛹，小姨家和我們的村子中間隔了一個墳場，聽老人說是打仗時留下的野墳，經常有鬼出現。我死活不去，您就用您那屢試不爽的絕招對付我，說不去就您就到外婆家去住，不要我們了。您知道這句話對我的威力有多大。在再三權衡要媽還是見鬼的心理鬥爭之後，覺得還是媽比較重要，於是硬着頭皮提着小筐出了門。沒有電燈，只是感覺着熟悉的道路向前走着。鄰家的燈光和偶爾的狗叫給了我安慰。走出村子之後，覺得背後好像有個黑影在跟着自己，於是加快腳步，可黑影好像會飛，一直漂浮着跟在背後，好像還在吹着涼氣，心裡那個驚嚇，不是咬着牙，哭聲早就噴涌而出了。來到那個墳場，突然感覺那麼多移動的黑影，有笑着的，有哭着的，還有那種看電視劇裡面梅超風那個形象的，都在看着我。腿是軟的，能感覺到自己走路都是蚯蚓狀。心裡不停在默禱，感謝主，阿彌托福，善哉善哉······只要能想到的神仙都被我搬了出來。感到有黑影攔在前面了，又會乞求的聲音喃喃着說，你行行好讓讓路吧，不然我媽就不要我們了。就這樣飄忽着出了那個恐怖區域。突然身後傳來了一個聲音，“娃兒，等一下‘’。我一下子僵着了，”誰？“”我“是您，是您那親切熟悉的聲音，我一下子撲到了您的懷裡，可感覺到的是您冰冷的手。我想起了您也很膽小，一個人一般不出門，有事都是讓父親去。在我委屈哽咽的聲音里，你告訴我，我是小男子漢了，村裡的小孩沒有敢一個人晚上從這裡走的，我是第一個。當時那種委屈又自豪的感覺這麼多年來如影隨形，在經過的這麼多年人生生活中，我再沒有恐懼過。還有後來您為了鍛煉我發生的那麼多的事情，讓我至今受益着，還會伴我到終老。

　　- - - -從出生前您就盼望着我要長得帥氣，要有才氣 ，於是名字在我哇哇落地起就被您內定好了，為此後來聽爺爺說您和父親還吵過架。在您的堅持下，我就在那個帥氣的名字下成長，也一天天長成了您期望的模樣。後來還聽您和父親拌嘴時說過，不是您給起那樣的名字，我會有現在的模樣。哈哈，雖然您的理由是那麼的牽強，可我卻深深感悟到您的那一份重重的期望。在我要去上醫專時，您又說我的名字太俗，會被城裡人笑話，於是你找到一個文化人，給我起了一個內涵詩意的名字，說要讓城裡人不從名字上歧視我。這個名字雖然給我帶來了太多的麻煩（戶口和學歷名不對照），但每每想起您的用心，責怪之心蕩然無存。

　　- - - -我從樹上摔下，我被水所淹，都是您用您那撕心裂肺的呼喊把我喚醒。醒來的剎那間，在您臉上看到的都是徹心的疼和堅強的期盼。每一次的發燒生病，哄着給我喂葯的情景也都歷歷在目。-是您在我身上傾注了您的點點滴滴，我成了您的全部。

　　- - - --媽，我想您了，窗外天空中的那朵白雲是不是您的臉？我看到她一直在對我微笑，和您一樣的溫情。您在那邊還好嗎？

　　- - - - -馬上十一了，到時我會回去陪您的，咱們母子再好好的絮叨絮叨。我該上班去了，這樣和您交流，沒用那些華麗的辭藻，不顧那些所謂的修飾您不會介意的是吧？我想您，在靈魂的每一處每一刻，您想我了就到我的夢裡來，那裡有我給您建的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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