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青春有關的日子

　　??那日，與朋友在商場里買了一部電視連續劇的碟片，片名就叫《與青春有關的日子》。

　　??夜深人靜時觀看，不由把我的思緒帶回到那個歲月。那是什麼樣的歲月，一段自以為是，又如此狼狽不堪的青春歲月，有歡笑，有淚水，有朝氣，有頹廢，有甜蜜，也有荒唐，甚至有着一份自信，更多的是迷茫。

　　??隨着劇情，淚流雙頰，我的心已經被徹底感動，不單單那是一種記憶的追尋，更是一種成長的感動。今夜，伴着清涼凄愴的《布列瑟儂》，更是讓我想起那個歲月間的二三孩事。記憶或許是美麗，或許是傷感，但確是人生走過的真實足跡。

　　??七十后出生的我，那時家境也不是太好，與其他同齡的孩子相比，我的衣服上總有母親雙手縫製的補丁，腳上穿着洗的已經辨不出顏色的球鞋。也許那時還小，或許是家教得方，與同學相處並不覺得自己少了些許什麼，直到上了初中，幼小的心靈開始有了一種不自在的感覺。望着同學腳上穿着的皮鞋，睡覺在夢中都想擁有一雙屬於自己的皮鞋，不管是豬皮製造，還是牛皮製造，甚至是人造革的。夢裡醒來，腳上空空，我知道那是一種奢望，更不願在母親面前提起。

　　??那年冬天，鄰居家的孩子在我面前炫耀的展示腳上的皮鞋，那份沾沾自喜，實在讓我垂涎三尺。我問他那鞋子買了多少錢，開始他和我說是他家一個城市親戚不穿了，送給他的。我這才發現，那是雙舊鞋，只是被抹上一層鞋油，顯的賊亮，腳碼略顯大了點。儘管如此，但我覺得這也是一種可以自豪的事情，鄰居家的孩子看我如此欽佩，拉我一邊小聲說，鞋子是從澡堂別人那換過來的，並不是親戚送的，要我發誓不能把這事情說破了。原來，鄰居家的孩子去大眾澡堂洗澡，隔壁位子上的人穿着皮鞋，他一眼相中了，趁那人下了澡池，自己囫圇洗了幾下，穿上衣服，趁其他人不注意，套上別人的皮鞋就跑了。我問他，你穿了人家的鞋子，人家洗完澡怎麼走，他笑着說，他把自己那雙破球鞋送給他了。回到家，我一直想着這事，一種衝動的慾望在腦子裡作祟，總想自己也做上一回，但心裡有着一份恐懼，從小偷根針，長大偷塊金。

　　??有時慾望是無法阻擋的，每次在澡堂洗澡，我都比平時多注意人家腳上穿着的鞋子，更有意坐在穿着皮鞋的人旁邊，等待下手的機會。那時的澡堂管理很松亂，鬧烘烘的，不是那麼惹人注意。機會來了，一雙黑色的好看的皮鞋進入我的視線，而且我們所坐的位置正好處在拐角，真是天賜良機，趁那人光着屁股下了池子，我三下五除二的在淋浴間沖了一下就跑了上來，穿好衣服襪子，左顧又望，確信沒有人注意，套上那人的皮鞋，還人模人樣的彎下腰系著鞋帶，強忍着那慌張的心不蹦出來，順便將我發黃的破球鞋換個位置。一切是那麼順利，那麼自然，只等拔腿就走了，我的心躊躇不定，腳下就是邁不動步子，可恥的字眼充斥我的腦海，我明白了，我是有那賊心，沒那賊膽，脫下鞋子，我坐在那裡，硬是等到那人洗完澡，穿上衣服，鞋襪，目送我朝思暮想的皮鞋遠去，為此我還哭了一夜。多少年來，我只穿皮鞋，從不穿什麼旅遊鞋，球鞋，布鞋，好像要把以前沒有穿到歲月補上來，也更是一份記憶。

　　??歲月是把刀，修飾着我們年輕的鋒芒，青春更是一把刀，無意的傷害了別人，也無意的被別人所傷。那時的歲月，我們堅信自己的與眾不同，偏執而狂妄，世界會因我而改變，可是十字路口的奔跑終將是一種危險的遊戲。

　　??初中臨近畢業，我學會了抽煙喝酒，桀驁不馴，自認為風流倜儻，忘乎所以。逃課已經成為家常便飯，忘記了父母對我的期望。我在學校拉幫結派，橫行霸道，動不動就刀槍相向，武力是我最可炫耀的征服。有一次，我們一夥里，有個兄弟的女朋友被她們學校的混混騷擾，其實那時我們也是一群混混，那兄弟找到我們為他出頭擺平，一身義氣，怎能有不出頭之理。糾集十來弟兄，帶上傢伙，無非就是棍棒，刀，切實記得我帶着一條拴狗的鐵鏈。一夥凶神惡煞般衝進別人學校的教室，逮着了那幾個男生，不折不扣的一通暴打，本以為出氣了，也就罷了，沒想到事情會朝着另外一種方向發展。和我去的弟兄見那些被打的人衣服、皮鞋、褲帶、手錶都是好的，竟逼着他們“上繳”。我不想把事情鬧大，催着他們離開，沒想其中一個被打的男生猛然跑到馬路上大叫“搶劫，搶劫！”。這一叫不打緊，正好被路過的警車碰到了，弟兄們慌了神四散逃跑，最終沒能跑掉，都被逮小雞一樣抓了回來。進到局子里，好生一陣教訓，被老警呵斥，你們不望望這是什麼地方，這是鐵道部直屬單位，中鐵四局鐵路分局，我們一下蒙了，不知道犯下何等罪行，我們被分開審訊，問我們姓名、住址、學校、帶了些什麼兇器，來這裡幹什麼。依上所問，我始終說來打群架的，沒帶兇器，我知道我們的刀棒都扔了，包括我帶的那根鐵鏈也被帶上警車那個時候丟在車裡的椅坐下，本以為鬼不知神不覺的，當警察把那些丟棄的東西擺在我面前時候，說道：“你們這是持刀搶劫，夠判上三五年的！”我知道我完了，心裡一種恐懼油然而生，想起了父母，這時候，母親可能還在等着我回家吃飯。共2頁,當前第1頁1 文/逆命行僧

　　??那夜真的很漫長，我的雙手被銬在冰涼的暖氣管上，徹底失去了自由，真正嘗試到被囚禁的滋味。外面下雨了，不知道是老天可憐我，還是家中母親在為我流淚。我想起了校園，想起了朗朗讀書聲的教室，我明白這一切都可能遠離我而去，我想哭，但已經哭不出來了，命運不知道將會怎樣安排。第二天早晨，有個上歲數的警察走過來，給我打開手銬，將一個本子遞給我，那是我專門記化學元素，名詞定義自製的易記隨身的本子，對我說“你蠻喜歡學習的，怎麼會做出這種事情，馬上就中考了，我的孫子也和你一樣今年中考，我給你們班主任打過電話，他說你學習很好，孩子，不能做傻事，自毀前程呀，這是我給你帶的早點，吃過後你父親來帶你回家，以後要好好學習喲！”。我的淚順着臉龐流下，不知道是慶幸，還是悔恨，我為重新獲得的自由而感到珍惜。父親後來告訴我，我的處罰決定書上只是寫着“打架鬥毆”而且沒有備案，這一切都是那個老公安段長安排為了不影響我以後的人生道路。父親說，人生就差那麼點點，該迷途知返了。直到今天，我想起那位老段長，都想說上一句“爺爺，謝謝您！孩子現在過的很好！”。

　　??點燃香煙，站在窗前，夜已很深，現在的我已經不在年輕，曾經何時，我都以為長大了，直到有一天，我才明白長大的含義除了有慾望，還要有勇氣，更多的是責任！生活與我們面前，我們更要懂得愛和被愛，往事如煙，蹉跎歲月，就讓與青春有關的日子，留在《布列瑟儂》的星空下，點亮浮雲掠過的記憶！

　　共2頁,當前第2頁2 文/逆命行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