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了喊娘
手機:M版 分類:傷感散文 編輯:pp958
知了喊娘
家春秋
俗話說,麥子上場,知了喊娘。實行生產責任制后三十年,從此往前數,可以說農民收穫麥子都是在場里打壓,每當麥子進了場,知了就開始在樹上鳴叫,這是時令的結果。童年時,只要聽到知了叫了,放學后就跑到樹林里摸知了龜,回家用水一洗,放到鹹菜缸里,積攢幾天,母親就集中用油煎一次,然後把煎好的知了龜盛到四個小黑碗中,讓我們弟兄四個吃,那時候,生活困難,沒錢買肉,只能以此打打我們肚裡的饞蟲。每當這時,父親也能吃幾個,可母親總是捨不得吃,只是因嘗嘗生熟象徵性地吃一兩個。
生活困難時,孩子們天天盼着過年,因為過年能吃上白饃、餃子,還能吃上豬肉。過了年,不論大人還是孩子,又都盼着過麥,因為麥子下來就能吃上白饃。其實,盼歸盼,那時侯,春天是一年中最難過的季節,好多農家都等不到收麥就沒得吃了,鄰里之間相互借磨是經常的事。即使到了麥季,由於產量低,每家每戶也分不了幾百斤麥子,人們只是在收麥時的幾天里能吃上全白面的乾糧,過後只能吃發麵窩窩或白麵包皮窩窩,多數人家都吃實面地瓜窩窩。我家弟兄多,父親當生產隊長,每天出工,工分整;母親勤勞,除在隊里掙工分外,還在家裡精打細算;哥哥給生產隊割草,也能掙工分。那時侯分糧都是按工分的,所以,從我記事,我家就從沒有缺過糧,逢年過節基本都能吃上細糧。平日里,姥娘、老爺、姨等來到我家,母親總是喜出望外,我們弟兄幾個則高興地活蹦亂跳。每當這時,姥娘給我家拆洗被褥,母親就開始張羅着做飯,一般都是烙摻合蘇打粉的厚餅,然後炒點尋瓜菜或着涼拌黃瓜菜,有時喝麵條,這時候,我們弟兄就免不了跟着改善一頓生活。姨來了,往往給我們送來做好的布鞋或白面,母親同樣忙裡忙外,我們哥幾個也一樣興高采烈……
現代化了,麥子不上場了,可知了依然“喊娘”。知了,知了,你娘在哪裡,我娘在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