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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不完的粽子

手機:M版  分類:抒情散文  編輯:小景

  年年臨近端午,母親就讓我回去拿粽子。她包粽子的技術絕對是一流,不僅樣子標準,“內容瓷實”,就是繞繩子的規矩也是一絲不亂。我也曾動手學,可惜動作笨拙,不得要領,往往粽葉、糯米都弄得亂糟糟的。

  人家說,母親太能幹,女兒多半笨手笨腳,這話着實有幾分道理。為了不至於變成笨蛋,俺就只好在讀讀寫寫方面用功。而母親做得特別好的,我就樂得享受。比如她有本事邊看電視邊打毛衣,三天織出一件。我便使出本領一個勁地穿,然後得意地說:“這是我媽織的。”贏來無數艷羨的目光,幸福和自豪似乎是家常便飯。母親做飯也不拘舊套,時不時弄點新花樣。她知道我愛吃豬蹄燉湯、愛吃帶魚、愛吃螃蟹、愛吃豆腐、愛吃年糕……便總是儘力滿足我的嘴癮。我懶得吃水果,她就經常分一半給我,二十多年都養成了“拿來主義”。

  母親是個高個子,急性子,做事利落,不大耐煩給人講什麼。和她走在一起,我永遠喜歡把手勾着她的胳膊。她常常抱怨我把她拖得很累,因為我總不大喜歡走路。她愛聽越劇,“害得”我早早地就染上了林妹妹的多愁善感。至今操着半生不熟的調子還能把人蒙得暈頭轉向。她和爸爸一樣,喜歡花花草草,於是我的作文里便也堆了些梅蘭竹菊狗尾巴草。她幫着爸爸給魚換水、給狗餵食,我的眼光里便有無數時刻徘徊在一天到晚游泳的孔雀、紅劍、黑燕身上。我的床頭悄悄有狗頭與我相伴,偶爾我會和它蹭下鼻子,並經常握着狗手賞看梅花瓣。

  母親閑時總是呆在家裡,自己打打牌九,或者和我打打撲克、下下跳棋。記得有一次,家屬樓停電,我和母親還一起秉燭下棋,那不定的燭光散發著昏黃的色澤,讓棋子顏色有時難以辨認,於是便把棋子湊近燭光烤出顏色再落子。也有時竟也下錯了,把對方的棋子又下回去了。及至發現時,大笑一回,也都不以為意。我是唯獨在跳棋一技上,得了母親真傳的,我們常常各有勝負。後來她在單位得了個冠軍回來,我也打敗了單位的高手,榮登榜首。大約跳棋一技也實在沒什麼可誇的,我們也只是互相通報了一回。只是自那次后,便很少有機會再對奕了。

  看着冰箱里這許多粽子,所有的記憶便湧上心頭。母親為了照顧女婿和外孫女的口味,今年還特地裝了些白米和紅棗的。只怕到了節日,這些也不能夠吃完了。我且受用這無邊無際的愛的粽香,但願看到這篇的你也能聞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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