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舌尖上的小鎮

手機:M版  分類:現代散文  編輯:pp958

  小鎮叫崇福,古名語溪,“吃”,對於這樣一個有着悠久歷史的江南小鎮來說,應該是有着同樣悠久傳統文化的,這不僅僅表現在小鎮的居民對“吃”這一門功課的痴迷上,也表現在將“吃”的技藝的發揚光大,每年每月,每時每刻,小鎮始終瀰漫著各種食物馨香的誘惑,由此引來了大量饕餮者的大快朵頤。

  小鎮的味道,是從清晨城隍廟前的吆喝開始的,燒餅油條的小攤前擠滿了人,燒餅油條是典型的麵食:早已和好的白面切成塊,根據各人喜好的餡料放進面中揉成團擀成薄薄的麵餅,撒上芝麻,然後放進生着碳火的爐子里烘烤,一直要烤到燒餅焦黃滋滋作響為止;這時,旁邊油鍋中的油條唱着歌膨大起來,將剛沸好的油條塞進切開口子的燒餅肚子里,一頓簡單便宜的早餐就誕生了。燒餅餡料尤以豬油蔥花為最佳,豬油蔥花在高溫下有機地結合,油香蔥香融化在燒餅內,輔以油條的滑脆,咬下去濃香四溢,油而不膩。

  油悶春筍是大自然給予的第一道美食,淅淅瀝瀝的春雨滋潤了大地的肌膚,沉睡的筍在雨水的呼喚下蠢蠢欲動,憑經驗在自家竹林地面的裂痕間找到埋在泥土中的筍,剝皮去殼洗凈,去頭用刀拍碎,切成塊條狀;起重油鍋,待油熟透時倒入春筍翻炒,加醬油或豆瓣醬,加適量水蓋鍋蓋燒到水份蒸干,起鍋入盤。油悶春筍具有色澤鮮艷,油亮光滑,清脆爽口的特點,吃起來能嘗到竹林翠綠的風景和笛子悠揚的回聲。

  盛夏的時候,小鎮出產一種叫甜酒釀的點心,那可是每家每戶都會做的哦。取糯米熬製成飯,涼透,將酒釀酵母搗成粉,然後在瓷的容器里一層糯米飯一層酵母壓緊,最後在米飯的中間開一個V字口,剩下的工作就交給家裡的溫度了,溫度高發酵得快一點,溫度低最好能用被絮包起來;另外準備一隻大杯子,根據自己甜度的喜好沖水冰冷備用,等到V字口中慢慢積滿了汁水,將糖水混入瓷器充分攪拌。在炎炎夏日裡,喝上這樣一碗冰鎮的甜酒釀,消暑去熱之餘,整個夏天也就一晃而過了。

  而到深秋,池塘里的魚兒迅速地肥美了起來,成就了一種叫魚圓的佳肴。做魚圓一定要用大頭魚(鰱魚的一種)的,取大的新鮮的大頭魚,去鱗剝皮,用斜刀尖在魚背上來回刮割,一層層地取下魚肉來,放進容器;加入少些的鹽和料酒,用竹筷不停地按順時針方向攪拌,直到魚肉呈現泡沫的狀態,用手將泡沫魚肉汆到清水裡,湯圓大的魚丸會在水中游泳就算完成第一步了。另起一鍋水,燒開后把魚丸放入稍煮一下即可盛碗了,順便汆幾顆小青菜放進碗中(起到調色的作用),一碗色香味俱佳的魚圓就上桌了,不用調料,粘一點米醋入嘴,魚圓細膩可口,清淡醇香,鮮嫩軟活,世界便在嘴巴里生動了起來。

  整個的冬天,小鎮上空籠罩着羊肉的濃香,那是給寒冷的最好的滋補品。江浙的湖羊性情溫和,其肉質也追隨了湖羊的性格,鮮美肥嫩,無腥臊味,而羊羔肉更是天下的一絕。羊羔取自剛產下沒吃過奶的小羊,剁成塊,放進沸水裡稍煮后撈起,沖清水去掉雜質;開油鍋熬透,放汆過的小羊肉爆炒,同時放姜蒜料酒紅糖,放水先大火再小火煮透,直至湯水呈膏狀,就可裝盤食用。冬天寒冷的風裡,能夠吃上這麼一盤鮮活爽滑、清香盈口、營養豐富的小羊肉,再配上一壺剛燙好的米酒,時間停止了流淌,便是做神仙都不肯換的享受。

  小鎮的味道還有很多,比如紅燒蹄膀,比如年糕,比如豆瓣醬,比如雞黃肉等等,都是舌尖上的美味。當我們為了生計漸行漸遠的時候,小鎮的味道就會更加清晰起來,直到回憶從口中蛻變成回家的捷徑;每次的回來,我的味蕾都會開出鮮艷的花朵,至今我仍不知道,小鎮的美味是從哪家的廚房跑出來的,穿梭在街道上,然後和情感一起上車,永遠照耀着那些在異國他鄉生活的人們的溫暖。

  2012-06-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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